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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以前他淋过雨,现在当然也要把小朋友们的伞撕碎喽。
……
就这样,陈咚在少年宫里度过了格外充实的第一天。
上午:手撕两千册练习册答案。
中午:发没有答案的练习册,观察小朋友们眼泪汪汪的表情。
下午:给一营二营的小朋友们上课,讲《大侦探福小思》的故事,回答大家“为什么福小思不用写寒假作业”的问题。
一天结束,陈咚的hp条就快见底了。
冬令营的小朋友们来自各所小学,他们大多是初次见面,谁也不认识谁,第一天都忙着交朋友,一个个都像是上了发条的永动机,满屋乱飞。
陈咚讲课讲到一半,还要临时客串青天大老爷,处理“他抢我笔”“他揪我辫子”“他在我寒假作业上乱画”等等案件,断案断得嗓子都沙哑了。
晚上回到宿舍,陈咚真恨不得倒头就睡。
但是不行——他今天还没陪他的手机呢。
他坚强地摸出手机,开始处理积存的微信消息。
几个小时之前,叶星友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已经顺利抵达沪市,并且问他今天工作怎么样。
他回了一个快死掉的eoji表情。
狐姐也给他留言了,明天狐姐会代表出版社来少年宫探望他,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
陈咚回复:请给我带条白绫。
自然,这些消息里少不了韩峋的问候。
峋:到少年宫了吗?新同事们都好相处吗?孩子们淘气吗?住宿条件怎么样?
陈咚在床上翻个身,手指啪嗒啪嗒在触屏上翻飞。
精神状态很美好:新同事们都很和善,有两位客座老师是非遗传承人,一个教剪窗花,一个教捏泥人,特别厉害!
精神状态很美好:孩子们很淘气,我快累死了,比那些在咖啡店里随处乱爬的孩子还淘气。(尖叫eoji)
精神状态很美好:住宿条件很好,都是单间宿舍呢,我一会儿要去洗漱。
精神状态很美好:你呢,今天一个人在咖啡店忙得过来吗?现在到家了吗?
几条消息发出去后,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陈咚又在床上翻了个身,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九点半,韩峋是到家了,还是在路上?是不是在忙别的事情,所以没有看手机?
他像是一块年糕,在平底锅上反复煎烙,这面煎完那面煎,把自己煎得外皮酥脆内里绵软,香喷喷随时可以吃掉。
可是小年糕等啊等啊,还是没等到韩峋的回复。
陈咚:“不等了!”
他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竖起枕头当腰垫,倚在床头玩手机。
他先去微博审阅了今日热搜,又在短视频软件里一口气听了三部电影,期间切回微信数次,又装作淡定地切出来。
互联网的世界从来没有这么无聊过。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双肩背包上,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下了床,磨磨蹭蹭走过去,从包包侧面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账号名密码写得清清楚楚——正是韩峋家里的监控摄像头。
“我想电饭锅了,”陈咚推了推眼镜,一脸正直地进入登录界面,“也不知道它换了新环境习惯不习惯,我身为主人,还是要亲眼看看才放心。”
这话并不是假话。
当然也不是全部真话。
网络顺滑极了,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几个摄像头窗口就在陈咚眼皮子下面展现出来。
【门廊】【客厅】【厨房】【书房】【兔兔】
陈咚有些惊讶,没想到韩峋家还挺大的。他的目光在那些窗口名字上扫了一眼,没发现卧室。
……也对,谁会在卧室里安摄像头呢。
他并没有点开其他几个摄像头。虽然韩峋给了他观看权限,但他总觉得这样有点冒昧,所以他只是老老实实地点开了兔兔所在的那个房间。
屏幕上的沙漏转了三秒,很快监控画面浮现在他的手机里。
这是一间足够宽敞、足够简约的房间,大概十五平米左右,靠墙有一排置物柜,零散着放了一些cd光碟、书籍和几尊木雕摆设。
房间里没有其他大件家具,只有一个懒人沙发摆放在墙角,兔子窝和水盆食盆就放在懒人沙发旁,兔厕所安置在窗户下最通风的地方。
擦得光可鉴人的木地板上铺着一张厚实的编制毛毯,图案花色颇有异域风情,是这素净房间里唯一一抹亮色。
陈咚哪里知道,不论是置物柜上的木雕、还是地上的羊毛地毯,都是韩峋浪迹国外时遇到的,又千里迢迢运回国内,价格抵得上陈咚几个月的房租。只不过,羊毛地毯现在成了兔兔的擦脚布,木雕也会在不远的将来沦为兔兔的磨牙棒。
这时的陈咚还在忙着找他的兔子呢。
摄像头安装在墙角地面上,可以旋转,也可以发声。他操纵着摄像头360旋转了一圈,依旧没在屋子里找到那只熟悉的胖乎乎的身影。
他按下发声键。
“宝宝……电饭锅……电饭锅……”
他叫了好几声,房间里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一双招风的大耳朵从懒人沙发上竖了起来,紧接着是毛茸茸的脑壳和一双豆豆眼。
原来,它一直躺在懒人沙发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