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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公平。
当欧阳博向韩诺谨伸出手,几乎要碰上他的时候,韩诺谨无法自控地后退了一步。
这太公平了。
韩诺谨胡乱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翻来覆去,只有这一个念头。
欧阳博不再有动作,怔怔地看着韩诺谨,像在等待他的发落。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再一次生出眷恋的对象,却是个打算和别人相约地府的家伙?
不但如此,他甚至没有因为自己而动摇这个念头。
胸口的钝痛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原因,是心疼欧阳博,还是心疼他自己?
“我就……不值得吗?”
韩诺谨问得很含糊,但他知道欧阳博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当欧阳博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时,韩诺谨的呼吸心跳也跟着停顿了一瞬。
不用言语,他懂了。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和你有更多的牵扯……真好笑,叫你扮我男友,还想着跟你来个假戏真做,我甚至让你操我,欧阳博,看着我一头热,你可能觉得很有趣?还是你觉得,这是你我都默认的游戏,所以不会有伤害,依然只是……只是寻欢作乐而已。”韩诺谨想把话说得再刻薄些,再恶毒、下流些,可那些语言的刀剑,全都卷刃在舌尖,出不了口。
欧阳博的眼里潮红一片,虽然没有泪流下,但那不过一步之遥的距离,挡不住对方的悲伤犹如海潮,一浪接一浪地拍打过来,让心壁发出声声的哀鸣。
韩诺谨想再一次将欧阳博拥入怀中,再一次在熟悉的气息中亲吻他诱人的眉眼唇舌,他差点就情不自禁地上前——
终归没有。
没这个资格,韩诺谨叹了口气:“你今天把话说明白了,是因为我始终留不下你吧。”
欧阳博沉默了很久,才笑了笑,他干咳了一声:“是啊,我也给自己找了太多的理由,诺谨,既然我跟你,我们没法再进一步,那就只好……只好这样了。”
韩诺谨眨了眨眼,这一次,他成功地控制住了眼部肌肉,阻挡住液体外泄。
一时间,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智能狗小多从休眠状态恢复,“汪”了一声,在两人脚边跳跃,吐舌摆尾,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两人都没有反应,又索性绕着圈子追起尾巴来。
韩诺谨扫了一眼本司杰作,轻笑起来:“书生,这狗作为迭代的新产品,你知道新在哪里吗?”
欧阳博挑了挑眉,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他瞅了眼小多,试探性地以问代答:“仿真度九成九?甚至比真狗还好,不会乱撒乱拉乱咬人。”
“……有生命的东西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你倒是指出了个真理。不过,并不是。”韩诺谨看着欧阳博,临将分别,他才发现自己是多爱书生的这眼,他见惯蕴藏于其中似有若无的柔情,原来不过经年的相处,润物细无声,唤醒了他早以为荒芜的心田,催出了一点荒谬可笑的情芽。
好蠢的自己。
定了定神,韩诺谨笑着指了指智能柯基:“之前和你说过,这些产品都是为了方便身心障碍的人更好地融入社会,得到帮助而开发的,小多作为新一代的主推,除了之前产品拥有的功能外,还有能够在与使用者共处一段时间后,捕捉分析使用者的各种微表情、微动作,判断使用者的意图与情绪,自行做出处理,或者提交警报给系统,再由系统处理,有必要的话做进一步的干预跟反馈。不过小多还只是试验品,毕竟理论是理论,实际操作还是不同的,人工智能与真正能自主发展的智能还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他看欧阳博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便半蹲下去,伸手抚上小多的头,继续解释:“刚才小多认定你很伤心,在尝试转移你的注意力。”
欧阳博轻“啊”了一声,上前半跪半蹲在韩诺谨身边。
“你要走的话,把小多带走吧。系统绑定的主人是你,所以这段时间来它收集的全是你的信息,清楚数据太麻烦了——再说,本来就是给你的礼物。”韩诺谨收回手,换欧阳博的手掌覆上小多的头顶,他盯了会那修长干净的手指,垂下了眼睛。
正要起身,欧阳博却拉住了他,声音有些沉:“你说的进一步干预跟反馈……是什么意思?”
即便到了此时,听了欧阳博的提问,韩诺谨仍忍不住嘴角微翘,书生就是书生,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他那番并不那么好懂的介绍里最关键的因素。
轻笑了一声,韩诺谨用平铺直叙的口吻继续解说:“毕竟是为身心障碍的用户设计的,这些人中不乏智力跟精神方面都有问题的人,举个例子说吧,靠目前的医学仍难以恢复正常的孤独症患者,他们的平均寿命通常不长,其中一大原因就是各种意外事故——当然,也可以用在监测其它精神类疾病的状况上,出现波动就会联系该联系的地方,该通知的人,这么说能明白吗?”
欧阳博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抚摸着小多。
小多的讨好状态解除,重新伏地趴下,脑袋侧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韩诺谨的腿快蹲麻了,看着欧阳博没再进一步的动作,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背对欧阳博:“不过随便你。我不是你的至亲,不是你的爱人,甚至我都怀疑自己算不算你的朋友,你想了无负担地……随便你。”
他拖着僵硬的腿往卧室去,刚走出两步,冷不丁地却被一股力量往后拽去,不等他反应,欧阳博牢牢地抱住了他,双手环缚在他腰际,用力地甚至让他感到了疼痛。
欧阳博的脸压上了他的,韩诺谨听着他的哽咽:“你是,诺谨,你都是。”
韩诺谨不敢摇头,担心一个微笑的动作就足以把蓄势待发的水珠摇晃出眼眶,但他也不能说话,他知道他的嗓子一定也是哑的。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段时间,韩诺谨自忖已经恢复到足够正常,他轻轻动了动,但欧阳博没有松开手,韩诺谨叹了口气:“书生,你——”
留下来好吗?
这几个字就在唇边了,只需要再一点点的勇气,一点点就好。
可韩诺谨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卡着,他有些喘不上气,不得不中断了话语,重重地吞下两口唾沫。
“别走。”
最终发出的声音犹如蚊蚋,听在韩诺谨自己的耳中都觉得虚幻飘渺,他的心脏却因为这两个近乎无声的字差点碎裂。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胆怯,为什么只满足于“船过水无痕”的一次过关系,在内外条件都不错,家里人开放支持中,仍难以开始一段真正的关系。
韩诺谨从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他过去惨不忍睹的情感经历,凡人就是这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可是欧阳博不一样,他不止是要离开,他还打算去结束生命。
如果连最后的挽留都没有勇气说出口,这一生可能都会被后悔的心魔吞噬吧?
他禁不住地颤抖,却用尽了全力地逼迫着自己,从欧阳博的怀抱中挣开,双手捧起他的脸,看着他泪光莹莹的眼:“留下来,好吗?”
欧阳博猛一闭眼睛,再度把韩诺谨拉进怀里,亲吻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又重又乱,让韩诺谨措手不及,但很快,当欧阳博的手掐住他的后臀,生理反应像野火一样蹿起,他反缠住欧阳博的舌,空出一手去拽他的裤腰,欧阳博喘息着用下身摩擦着韩诺谨,眼中应然水雾萦绕,却不再仅是悲伤:“那你操我,操到我走不了。”
韩诺谨已经把手探进欧阳博的外裤中,隔着最后一层薄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