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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意外地成长速度。”
半跪在地的魏尔伦站直了身体,惊叹地望向与自己对峙的少年。
“是吗?反倒是你,退步了很多啊,帽子混蛋。”
中原中也活动了下手指,指节发出清脆的声响。
碎裂的石块在他脚边尽数浮起,被重力碾成细粉,散入空气中。
无声的压迫力降下,那些肉眼不可见的粉末分子化成了透明的束缚杀机,风吹过的地方,就是重力的领域。
不对劲。
魏尔伦没有理会身上不断落下的重力压制,狐疑地眯起了双眼,审视地观察着中原中也的神情。
中也的气息变了。
如果说不久之前,他的弟弟还是大雨里受伤的,不顾一切想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野兽,那么现在,则彻底冷静了下来,展露出狡猾冷酷的本质。
是什么改变了他?
魏尔伦望着中也,一个模糊的猜想在男人的心中浮现。
直觉告诉魏尔伦,有什么重要的纰漏,被自己忽略了。
可惜,那抹灵感消失得太快,就在魏尔伦决定直接抓住人,再次打开‘门’一探究竟时,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战场上响起。
魏尔伦认得这个音色。
是研究员n。
这个理应像只老鼠一样,胆战心惊地缩在暗处不敢现身的失败者,此刻,竟然光明正大地入侵了自律机器人亚当的线路,朝在场的两人——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魏尔伦打招呼。
【“好久不见,暗杀王。”】
亚当茫然地睁着眼,从他的口中传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中也和魏尔伦同时停下进攻,转过了头。
【“——我知道你在那,魏尔伦,你想杀我,以此彻底阻断中原中也探查身世的可能对吗?哈哈,没关系,现在那个半成品随便怎么样都无所谓……”】
那个声音激动地发着抖,不住地哼笑了起来,话语间充满了让听者头皮发麻的亢奋。
中原中也的眼皮一跳,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男人通过亚当的发声器,缓缓说道——
【“来找我吧魏尔伦,我们做个交易。”】
【“我告诉你‘温柔的森林’——那个与你的身世有关的所有一切,作为交换,你替我抓一个人。”】
【“一个比你,比荒霸吐,都更加完美的样本。”】
一个更加完美的样本。
现在的情况,这个人选还能是谁?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男人话音落下的瞬间,中原中也的脸色骤变。
糟了,菲莉!
与此同时,另一个边
研究所内,漫长的追击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
赭发实验体紧紧抓住菲莉的发尾,身体内不断流失的生命,让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
…………
某个时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圆筒之中,漂浮在黑水里,听着周遭的脚步声来来往往经过。
【我是谁?以前的名字是什么,这种事情早就想不起来了。】
【从恢复意识起,眼前就是一片毫无生机,令人厌倦的黑色。】
几乎所有的研究员,包括这座建筑人的所有者n都以为,泡在地下一层,特别观测圆筒装置里的a29实验体没有自我意识——
它既听不到,也看不到。
就像是沉睡的植物人一样,只有在剥取基因细胞时,才会表现出基本的神经反应。
然而实际上,他们都错了。
赭发实验体一直是清醒的,听觉和视力都没问题,他只是单纯地,懒地表现出来而已。
在a29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他曾经吃过一种从海外流传进来的,叫做‘罐头’的东西。
那是一个铁盒子,人们把鱼或者肉之类的食物装进去,然后加入大量腌渍的水,最后再结结实实地用盖子真空密封起来,等到需要食用的时候再打开。
想必在这群研究员的眼里,他应该和‘罐头’没什么区别。
也因此,赭发实验体意外知道了不少研究员内部的秘辛。
比如一号,梳着大背头的研究员。
表面看上去严谨、一丝不苟,实际上却是个不得了的受虐狂。
私下最喜欢被女朋友踩脸训斥,还特别定做了狗窝形状大床。
最近经常抱怨呼吸不畅,正在犹豫要不要哪天请个假,去医院检查呼吸道。
……一号大叔,比起还不确定的呼吸道疾病,你不如先把制服底下的‘束缚衣’脱了如何?
明明是个体重二百,肚子垂到地上的腊肠狗,偏要穿小一号的束缚衣,是个人都会窒息吧?
还是说什么,这就是上了年纪的男人最后的倔强?
又比如,另一个二号研究员,因为工作的关系被妻子单方面提了离婚,苦兮兮地过着单身汉的生活。
最近时不时抱怨自己的女儿上了高中后,就不再是暖心的可爱小棉袄。
平时衣服、餐具都和自己分开清洗就算了,连小时候最喜欢的一起泡澡传统都取消,还被骂恶心——
不是,二号大叔,我觉得你的女儿没有骂错哦。
这都已经不是‘恶心’的范畴了,完全就是该报警的程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