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颗朦胧心谁眠不愿醒(3 / 11)
套着麻袋堵在荒废的胡同里,这群人都是亡命徒,棍子照着他脑袋砸,人又多,成君彦完全占了下风。
两人擒住成君彦的手把他踩在地上,一计重重的拳头打得他耳鸣,他晃晃头,血顺着发根流下来。
为首的是个眼镜男人,掏出把弹簧刀,蹭着他的脸教训道:“这次知道知道,以后在外面,别乱说话,别断别人财路。”
“你们住手我报警了!”一道文弱的声音响起,他们同时看过去,只见刚才的外地小老板,一手拎着块砖头,给自己壮胆。
几人都笑了,眼镜走过去,“老板,刚才这小子捣乱,咱没谈拢,不然咱们再聊聊?”
那人后退两步,“谁跟你们聊!你们赶紧走,我已经报警了。”
他这么说,他们却笑得更欢了,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报警好啊。”说着他猛地抬腿踢小老板的肚子,手困住他让他无处可逃,又重重顶向他的胃。
正当他的血液上头,因暴力而兴奋至极的时候,一把刀从身后飞了过来,他一回头,刀尖直抵他的眉心。
他躲闪不及,刀破风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眉心中间因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剧烈酸麻起来,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正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刀却在距离皮肉毫米之外停住了。
成君彦手肘一震,带着长链子的蝴蝶刀又回到他手中,眼镜面上镇定,额头上早已渗出冷汗。
外面隐约传来警车的声音,眼镜对着其余人挥挥手,几人冲相反的方向跑去,很快隐藏在夜色中。
成君彦向后靠着墙滑下去,衣领被血弄脏,看向旁边的人,苍白地笑了笑,“你不累啊?”
那人没反应过来,成君彦手肘撑着膝盖低下头去,喘了口气,把小老板手里的砖头卸了,抬手往墙边一扔。
小老板捏得太紧,手指都有些变形,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成君彦抬头,“你肚子疼不疼?”
“还好。”小老板摁了摁自己的肚子,感觉没有大碍。
有滴血从成君彦眉毛滑下来,他眯起一只眼睛:“你在哪住?”
小老板说了一个招待所的名字,成君彦想了想,“不远,和我顺路。”
“你的头还在流血。”小老板很担忧,两人走出胡同口,成君彦问:“你真的报警了?”
小老板摇摇头:“没有。分开之后,我想回去找你,转了几圈,听见里面有人打架……”
“找我干什么?”成君彦正在看手臂上的一处伤口,转头看向他,小老板被这个眼神中的凌厉一震,忙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一张我的名片。”
说完从包里掏出张名片,“今天多亏你。”他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今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成君彦看着手中的名片,“邱霁月。”
“对。”邱霁月应道,“你叫什么呢?”
“成君彦。”
成君彦还未回答,一辆车自面前停下,周清颐的一头白发很是显眼,今天还用了发胶,周家人五官都是一挂的精致,他看向成君彦身边的男生,“这位是?”
“你好,我是邱霁月。”邱霁月说话字正腔圆,周清颐笑着点头,“你好。”
随即转向成君彦:“君彦,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跟人打架了?”
邱霁月连忙说:“成先生都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他从皮包掏出一叠钱,“这是医药费,如果不够……”
成君彦抬手制止了他,问周清颐:“去哪?”
……
“到了。”周清颐停车,“我带你上去。”走了两步,周清颐又返回车上,拿出一个黑色的棒球帽扔给他,成君彦接了,戴上之后只露出小半张脸,显得要比真实年龄小几岁,像个课余时间来宴会玩的高中生。
周家虽在山上,但半山处除了红木楼,还有一座偏西式的白色古典建筑,一共有五层,楼下平日里用来聚会、宴请,楼上是休息的房间,周家人有时也会在这边睡。
周清颐带他上楼,楼下还在觥筹交错,成君彦身穿刚打完架的脏衣服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压低了帽檐,问:“来这里干什么?你还没说怎么了。”
“君彦。”周清颐不回答,摁上电梯按钮,笑意盈盈地对他说:“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听到这话,成君彦背稍弯,向后靠着电梯壁,笑起来有些孩子气:“怎么突然说这么老土的话?”
他摇摇头,想说不信,突然想到自己送出去的天注定,改口道:“原来信过吧。”
电梯到了,周清颐目视前方,带着成君彦穿过铺着丝绒地毯的走廊,向最尽头的房间走去。
他说:“如果,有些事情只能你做,别的人都不能做,你会做吗?”
成君彦不懂,“什么事?”
房间到了,周清颐笑一笑,“秘密。”拍拍他的肩,“进去吧,周敬霄在里面。”
问他什么都不说,成君彦有些莫名,打开房间门,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没有开灯,比走廊要热,他走进去,喊:“周敬霄。”
但没有人回应他,房间里是空的。
但是怎么会这么香,他吸吸鼻子,站了一会儿,准备出去找周清颐,浴室突然传来一声响,他过去敲了敲门,“你在里面?”
还是没人回答他,他感到奇怪,这里的香味更浓了,简直像踩在花蜜里,他一靠,门就开了,没锁。
“周敬霄?”成君彦把帽檐向上推推,浴室很大,里面漆黑一片,他抬高声音,“你怎么不说话?”
黑暗中有稍重的呼吸声,他循声走过去,语气严厉了些,“说话。”
忽然,伴随着一阵水声,成君彦被人大力拽倒,整个人栽到浴缸中,扑通一声,里面还有一个人,发尾顺着水波漂浮着,枕着浴缸的边缘,成君彦的手打到他的喉结,发出一声闷哼。
“疼么?”成君彦在一片黑里变成瞎子,摸索着抚到他的脸,“打哪儿了?”
周敬霄捏住了他的手,力气很大,成君彦衣服全都湿透了,帽子也早不知掉哪里去,头发被压得乱糟糟的,想抽回手没抽动,“你洗澡呢?我出去等你。”
“成君彦。”周敬霄终于说话了,成君彦靠近些,“你声音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哑了?”
“是不是发烧了?”他跪在周敬霄腿侧,用另一只手去探他的额头,“是有点烫,你赶紧起来,别泡了,水还这么凉。”
“成君彦。”周敬霄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松开他的手,十分缓慢地坐直了些,手臂搭在浴缸边缘,声音沙哑,“你帮我拿个东西。”
“拿什么?”成君彦从水里爬起来,抬起吸满水的裤子踏出去,“药啊?“
在他要走的时候,周敬霄很快地又抓住了他的手,成君彦有些无奈:“放开啊,你不放开我怎么拿。”
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地松开,末了还勾了一下。成君彦的眼睛此时已适应了黑暗,能看清一点,周敬霄头趴在浴缸边上,头发不停滴水,脸美艳得不可方物,活脱脱像个人鱼妖精。
“在床边的抽屉里,帮我拿过来。”他拍了拍成君彦的小腿,“快点。”
成君彦哦了一声,先找到浴室的灯,啪的一声摁亮了,回头看,周敬霄拿手背挡着眼,他微微一笑,出去帮他拿东西。
扭开床头的台灯,桌上放着玻璃水杯还有一些书,看样子这就是周敬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