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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时今日,她终于恍然,原来皇兄不是听话,而是藏起了獠牙!
她第一次见识皇兄的手段,便是来自他的致命一击!
雍帝借着太子的话想起了那日看过的线报,而这时门外也响起了传禀声:
“圣上,邹太医有帖要呈。”
雍帝见状,扫了一眼御书房内的狼藉,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便让黄培出去接帖。
方才召邹太医查看过那个秽药,想必是有些头绪了。
黄培接了帖子回来,递给雍帝。
雍帝一目十行,看到后面已经面沉如水。
“给太子看看。”
黄培赶忙将帖子递给太子。
太子接过垂眸一看,那邹太医不愧是宫中医术最高的圣手,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分辨出了那秽药的好些原材料。
只是,邹太医在帖子的最后加了一段话:
“恕臣无能,未尝见过此药,其中多种药材十分奇异,更是闻所未闻。”
此言一出,几乎是肯定了太子方才的猜测。
因为此秽药来自南离国,所用药材皆为南离国所产。
两国一南一北,南离国更湿热多雨,许多药材邹太医没见过也是极正常的。
雍帝正是想到此处,面色才阴沉无比。
南离国的秽药怎会流入宫中?
大公主不知邹太医的帖子上到底写了什么,正觉惴惴不安,太子忽然看向采蓝,冷声说道:
“如今已有邹太医佐证,此药确系南离国秽药,你一个小小宫女,哪里来的通天本事?还不如实招来!”
采蓝已经浑然没了主意,她不敢看向大公主,神色慌乱地四处张望,甚至看向了不远处的殿柱。
她背负所有罪名死去,是不是就一了百了了?公主是不是就能脱身了?
乔忠国这一会儿没说话,他人可没闲着呢,那双虎目紧紧盯着在场几人,便是担心出现什么意外。
此时见采蓝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柱子,他心中有数,随时准备出手。
雍帝眉宇阴沉,没想到大晚上竟会闹出这样一桩事来。
南离国的秽药,一个小小的宫女自然没有办法得到。
太子用九族威胁,都没能撬开采蓝的嘴巴,可见她要保护幕后之人的决心。
娴儿一向娴静守礼,她能得罪谁呢
雍帝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之人,不经意落在跪在一旁的谭瀚池身上时,忽然微微一震。
招情丸的作用是招引他人动情,而娴儿又费劲心思去乔家前院堵住了谭瀚池
想到这里,雍帝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
可是,他不愿意也不敢相信。
娴儿最肖她的生母婉妃,温柔文静,知书达礼,这么些年在后宫从来不争不抢。
娴儿是婉妃一手带大的,因是第一个女儿,所以他也格外疼爱些。
娴儿从小便乖巧懂事,长大后更是端庄持礼,可为诸位兄弟姐妹的榜样。
这样优秀的一个孩子,怎么会生出如此恶毒的心思,用出这般下作的手段呢?
可是,他前些日子才和婉妃提起娴儿的驸马人选,还提过一嘴南离国三皇子,怎的就这么巧,娴儿的大宫女手上就有了南离国的秽药?
想到这里,雍帝的心头拔凉一片。
给娴儿做驸马如何
大公主仿佛是注意到了雍帝的目光,她不经意地抬头,眼里的惊慌和惶恐被雍帝捕捉了个正着。
等她再想收敛神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雍帝上上下下看了大公主好几眼,似乎难以置信,这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长女。
大公主瞧见雍帝失望至极的脸色,心头猛地一慌,脱口而出:“父皇?”
雍帝闭了闭眼,忽然淡淡问道:
“娴儿,你觉得谭修撰如何?”
大公主脸上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忍着胆寒开口说道:“父皇,娴儿不懂您的意思。”
雍帝忽然站起身来,看着谭瀚池冷声说道:“谭修撰,抬起头来。”
谭瀚池闻言乖乖抬头。
雍帝勾了勾嘴角,眼底却没有笑意。
“朕的谭爱卿才高八斗,君子如玉,更重要的是年轻有为,胸有城府,可堪大任。”
“如此人才,给娴儿做驸马如何?”
谭修撰眸光微微一闪,瞬息间便明了了雍帝的心思,但他不敢表露出来,立刻“惶恐”地以头叩地,疾声说道:
“圣上,不可啊!”
大公主心中不安,也立刻答道:“父皇,如此人才能留在父皇身边,辅佐父皇,娴儿心中欢喜得很。”
“至于娴儿的婚事,那自然——”
雍帝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忽然通通退去,只见他面色铁青,勃然大怒!
“你倒知道朕需要谭修撰这个人才!既然如此,你算计这一圈算是什么!是要将朕身边得用之人全部毁去吗!”
雍帝突然低吼出声,砰的一声,重重将案上的笔筒摔在了大公主脚边。
噼里啪啦,笔筒里的笔甩了一地。
“啊——”
大公主并四个宫女本能地惊叫出声,大公主更是蜷起身子,吓得瑟瑟发抖。
太子没想到雍帝会如此盛怒,开口的时候,脸上的震惊是真真切切的。
“这父皇,您的意思是不,这不可能的!皇妹怎么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又怎么拿我们皇家的颜面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