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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是下车,打算去胡同外找找邮局打个电话给辅仁,让伍一帧送车钥匙过来。
不过海潮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学渣的世界里,压根儿没有迟到这个概念。在他下车的同时,苏明珰从大杂院门口出来了,斜挎着书袋、打着小哈欠,懒洋洋地要去学堂,抬眼看见前面车上下来一个高个子男学生,身穿爱国布学生黑制服,头戴学生帽,走路的样子真好看,雄赳赳气昂昂、像戏台子上的大武生。
她最近琢磨着找那位行侠仗义的目击者,所以但凡见着一个高个子男学生就要发痴一下。
咦?车轱辘下面亮晶晶是个什么东西,走上前一瞧,车钥匙哎!
原来,伍一帧下车时太匆忙,林海潮又坐在后面,是以钥匙落地了两人都没发觉。
苏明珰一把抓起钥匙,哒哒哒小跑,喊道:那个人,你站住。
林海潮回头。
苏明珰立时刹住了脚,呆了,妈呀怎么竟是他!
妈呀怎么这么帅!
林海潮隔着老远问:是叫我吗?
但问出口后立刻有些警觉,这条胡同出现这么一个年纪的小姑娘,可别是苏明珰吧。
仔细一看个子小小的、脸蛋圆圆的,跟伍一帧的描述一模一样
林海潮立刻转身,大马金刀地走了。
苏明珰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是他是他就是他
金台夕照壹
原以为踏破铁鞋无觅处,竟原来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就是缘分吧!
只是,他为啥这样冷冰冰?莫非没认出我?
飞快回想!是了,那天月亮忽而藏在云朵后面、忽而露出来,由于角度的问题,他顶多只能看出她吞掉纸条的动作,并没有看清她的脸,而她就不一样了,月亮当时正好从云后出来,巧巧照着他的脸,刚刚好被她看清了。
他认不出我更好哇,这样我可以更好地隐瞒自己那被动的汉奸娃身份,以清白之名将他拿下,待他欲罢不能深陷爱河后再坦白身世,到时咱就是小俩口一家人啦,汉奸娃的名声也只能一起担啦。
想到这里颇为兴奋,再次拔腿哒哒哒地追上去。
那个,你是不是在找钥匙呀?
林海潮有点莫名其妙,她怎么知道我找钥匙。
是啊,怎么了?
给我同学捡去了。苏明珰才不要乖乖把钥匙给他呢,给了后,他岂不就开车走了?自己上哪再找他去。
你同学捡去了?哪儿捡的?
就这胡同捡的啊。
苏明珰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到了跟前,脸蛋红扑扑的。她打小就在柜台上玩儿,看过形形色色的人,略有些识人能力,以上对话不过三四句,她已看出这男的挺骄傲,大概是长得好看给人惯的。若是如此,自己需是显得不稀的才好,收放自如才好。
如此一合计,原本小鹿乱撞的心强制性地松弛了下来,小虎牙笑吟吟道:怎么那么不当心呀,那钥匙看着可不像家门钥匙,怕不是汽车钥匙吧?
可不就是汽车钥匙嘛,林海潮不信也不行了,不过这里边儿还是透着点古怪,她同学捡去了,是从这条胡同捡去的,那她同学呢?钥匙呢?
不等他发问,面前的猜心小鬼便长长地叹气道:唉,我可真是个爱管闲事的,本来约好了在齐化门等同学一起上学堂,谁曾想她拎着一串钥匙来了,说是在她家胡同捡的。
她家胡同?林海潮疑惑,你不住这儿?
不呀,不过也快了,我娘死了,爹破产了!
面前这家伙骄傲归骄傲,但既然能够见义勇为,说明骨子里是善良的,对这种人卖惨一准能博同情。
不住在这里?林海潮心想,这么说这小姑娘不是苏明珰啊?不过她同学住这里,那莫非她那个同学是苏明珰?住在这种胡同的人家,赚嚼用都够呛,让女孩子上学的少之又少,恐怕面前这个小姑娘口中的那个同学就是苏明珰。
他问:贵校是哪里?
清音女中!
没跑了,捡了钥匙的果真是苏明珰,刚才他怕被苏明珰窥见容貌,藏在后座不露面,竟然没留意苏明珰从胡同经过。
他抓抓后脑勺,说:那个请问,钥匙呢?
甭提了,我同学急着去上学,但我不行啊,我想那个丢了钥匙的人找不着钥匙得有多着急呀,于是我就把钥匙拿过来,我说迟到就迟到好了,我去找那个丢钥匙的人,于是就往胡同这边跑。我跑啊跑,叔啊,您可真把我给累死了!苏明珰满嘴跑火车,还不忘留个话钩子。
我不是叔!林海潮果然咬了钩。
啊?不是叔啊,你多大啦?
十八。不是,这都扯哪去了!谢谢你,劳驾,钥匙呢?
客气什么,等我回头搬过来,咱就是街坊啦!
我不住这儿。
不住这儿啊,那你住哪呀?
东城。不是,这怎么又扯远了,钥匙
哎不对,你跟我的一个同学长好像,别是她哥吧,你是不是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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