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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丞,为什么冻结那些钱?
方丞不言语,依旧靠在椅子里看着她,把她看得有些心慌了,才出声。
西门音,你当真认为我把钱给你,就是冲着那一张破契约?
西门一滞,脸腮顿时红上来。
方丞道:我愿意认那契约,不过是因为你有难处肯来找我,说明你切不断从前你我亲密的回忆,你笃定我还是那个对你予取予求的男人。但是
他看着她,一字一字道:我可以被你哄、被你利用,但不可以被你当外人。不告而别七年,再重逢你可以开诚布公地与我解除当年的误会,不给机会也可以,你可以选择老死不相往来,这起码证明你在乎那段感情,然而你拿这个破东西来和我对质,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他说着把那张粘贴完整的契约丢到桌子上。
洗澡壹
西门看了眼那份契约,明白他这番话只表达了一半心情,另一半有关昨夜今朝跟踪所产生的恼怒则压着未表,越是这样,越是有着要暗中行事的可能性。
由此越发不安了,戈亚民到底有没有被他发现?自己的机密被他掌握了多少?这需要尽快套出来,不,方丞这个人,套不管用,得用激!
于是她没有回避他的话外之意,道:方丞,我们之间没有误会,是那段感情本身就是个错误,这也是我后来才醒悟到的,如今已经放下了。
这种话又是醒悟又是放下的,十分有效,让方丞顿时骨鲠在喉,他冷笑道:也对,在你眼里怎么会有误会,有的只是一个为了利益背叛感情的混蛋。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七年前的噩梦,方丞历历在目,那天是原定陪胡小姐复诊的日子,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爽约。骗西门说去大梁子谈生意,只是不想让她多心,毕竟那段时间他跟胡家的往来已经让西门多有纠结了。偏偏大梁子当天遭遇空袭,西门奔去找他,摔倒小产了。
我知道那是你心里过不去的坎儿,你为此恨我怨我,我认。可若就此认定我是移情别恋,我不能认!我心里只有你,对胡小姐,我只是
你只是想娶她。西门一针见血。
方丞没料到她会直接点破他内心最隐秘的念头,一时沉默了。那是人在绝境中滋生出的求生意识,从为人的角度讲不道德,但放在当时举步维艰的情势下却是一举两得既可以履行对岳父的道义,又可以解决生意的危机,而他笃信那不是移情别恋,因为胡小姐只是名义上的妻子,他爱的只有音音。
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动了这个念头的时候,爱情就已经被你踩在脚下了。西门有点被他的情绪带跑了,以至于说出这句话。
方丞疲惫地闭上眼,其实在她离开的那天他就醒悟了,后悔莫及,他想赎罪,但遍寻各地找不到西门,后来得知她死讯,知道自己彻底连赎罪的机会也没有了,从此用生意来麻痹自己,彻底活成了一个赚钱机器。
一念一地狱,一个不应该的念头,断送了相濡以沫的爱情,也让他从此厌倦了情爱。
七年过去了,音音,我一直孤身一人,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我不是好人,这是十一岁时我父亲下的定义,但凡正常一点,世上就不会有父亲如此踩儿子,十八岁经商后果然应证了父亲的判断,我处处树敌、不择手段,温良恭俭让学不会,争夺、利用、欺骗却无师自通,那些年,魔性和人性天天在我的意识中打架,魔性总是占上风,把人都得罪完了,你来到我身边后,你说这是一种病,你告诉我要改,要学会尊重、学会信任,学会爱后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启蒙老师其实就是你,而你却忽然不再管我,既然你说我有病,为什么不能把我当个病人包容一次,原谅我一次呢?
西门音的心中五味杂陈,不觉间情绪就被他带跑了,自言自语道:我原谅了
可话一出口,才突然清醒,想起自己之所以站在这儿的目的,她不能被他带跑,于是道:可是方丞,时过境迁,我们回不去了。你的心意我懂,你不愿看到我与你生分,像商人一样拿那份契约和你交涉,昨天是我情急,没有顾虑你的想法,但我现在确已走投无路,希望你能网开一面。
方丞的面色瞬间不好了,自己一腔掏心掏肺的求原谅直接被忽略,为了那个男人,西门就这么执着于跟他搞语言游戏!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继续用这种生分的态度和话术来恶心我吗?他的措辞一下子变得非常不客气。
然而西门不能不把语言游戏搞到底:我不是恶心你,我是发自内心地求肯,过去我反对你到处融资,蔑视你在经商最艰难的时候向胡家借钱,而今遇到危机我才明白,生而为人,责任远远大于尊严,当意外来临时,莫说借钱,就是再丢脸的事我也得硬着头皮上。也正因如此,我才更加理解你当年的迷茫和困惑,你为了挽救生意打算跟胡小姐完婚,那是因为你比我更早地参透了人生的无奈,而我那时候说白了就是个无知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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