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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程序进行到尾声,当她立在穿衣镜前时,被镜子里的女郎惊住了
烟蓝色蕾丝旗袍,镂空半透明的花样设计,酥胸若隐若现,透出少许性感又不失名媛的雅致,肉肉的耳垂上叩着一枚泪滴型耳钻,在高立领旗袍的衬托下,温婉妩媚,还了魂一般的惊艳!
发型更是改造了个彻底,欧洲复古风小波浪卷发,出门时西崽递来帽子和大衣,浅棕色小帽,柔软服帖、戴上去半遮桃花面。
大衣亦是浅棕色,腰带轻扎,纤腰一束。里边藏着性感妩媚的旗袍,中西混搭出来的时尚感,既挖掘了她骨子里的知识女性气质,又一扫之前的简朴沉闷,毫无改头换面后的造作,简单随性、精致大方,真不知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想必这些年,他已是阅人无数。
心里忽然就涩了这么一下,她说:你现在很会给女人挑衣服。
说出来便觉不妥,但收不回了。
方丞挑眉:你吃醋了?
她不是从前十几岁的西门音了,心中的一丝慌乱藏得牢牢,莞尔道:不应该吗。
分不清几分真情几分应付。
方丞咬咬牙,这个女人怎么变成这样!真是叫人又恨又爱!
时候还早,去挑一只婚戒吧。他哪里是缺什么婚戒,昨天西门急着脱身,没有好好欣赏他们的卧室,妆台随便拉开一只抽屉,都是珠宝首饰,一屉一屉,满满当当,似路边的石子一样多,连成套的大克拉钻石项链,绿得滴水的老坑玻璃翠都是随随便便撂在那里。多少现成儿的他不用,偏和她相依相偎地一起挑选。
黑丝绒的板面,一只只精光潋滟的钻戒晃人眼。西门似也被惊艳了,怔怔地看着满眼的流光,他温热的气息划过她的耳廓:音音,我盼着这一天盼了好久。
从她随他私奔起,方丞就知道自己早晚要给她一个家,他拼了命跑生意,在战火中奔波,忍受欺压,心里时时想着的,就是如今这副画面音音与他心意相通,共选婚戒,择挑婚服,往后音音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一辈子都是他方丞的人。
西门动容,转而想起自己的处境,不得已再次收回中了蛊的心神,应付差事挑了最大克拉的,鹌鹑蛋一般硕大,俗不可耐。
他说:太贵,买不起!
美国人开的店,也不知道他是谁,当真以为嫌贵,说:可以给二位优惠一些。
他还是摇头,说:我先回去卖房,凑够了再来,现在先买个小的凑合一下。
美国人的实心眼竟然没看出这是句玩笑话,让了一支香烟给方丞,说:房子地段怎么样?
方丞嗯嗯了两声没应付过去,对方还在等着回答。只好道:在香山。
哎,那敢情是别墅喽?
谈不上,几间砖瓦房罢了。
啊?香山上富人的别墅多,阁下干嘛不盖别墅啊。
方丞甩不脱这位洋话痨了,要是黄包车夫那种话痨还好应付,毕竟他们能听得懂中国人的玩笑和正话。
店主说:砖瓦房卖不上价钱!
方丞一本正经的点头:可不,卖不上!
终止了话题,最终选了八克拉的一枚粉钻,光头级足,精光闪闪。
他哪里是大少奶奶曾经说的不懂珠宝,世家少爷出身,品味不同凡响,和那只鹌鹑蛋比起来,果然典雅大方。他亲手套在音音的纤指上,如同订制一般妥帖,这没有让西门触动,只是他怕上面有微尘,轻轻用指腹拂拭着,修长的手指流淌着无限温柔与爱怜,西门心头一颤,狠狠难过了一下。
史家胡同壹
他牵着她的手走出珠宝店,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站住有话要跟她说。
嗳,给你打个预防针。
怎么了?他这话让西门心中一紧,担心出现什么意外影响物证。
方丞说:我母亲不大乐意咱俩的婚事,待会儿见面恐怕给你脸色瞧,你别往心里去。
西门松口气,说没事,她不介意。阻力越大婚期越远,于她来说是一大利好。
不过方家岂止是老太太难应付,其他女眷们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三爷今儿带西门音回来,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以及两位弟媳严阵以待,连出了阁的几位姑奶奶也回娘家来了,打定主意要给西门一个下马威。
三爷这个有钱有势的钻石王老五馋死多少名门望族,偏被出身小门小户的西门音拿下了,实在叫人意难平,尤其以三爷在方家的地位,他未来的少奶奶若不加以制衡,今后势必妻凭夫贵凌驾于兄嫂之上,所以,往常关系平平的姑嫂妯娌今天勠力同心,意图打压打压她的气焰。
方丞和西门到方家已是午后,大宅门还未开出午饭,他们夜夜笙歌,起得晚,通常洗漱装扮好都过午了,所以一两点开餐是常态。
今天人们来得齐,大大小小的孩子绕着前屋后院来回嬉戏。
方丞回家少,过去这九年忙着奔波赚钱,与兄弟姐妹即便同在大后方也较为疏远,今日一看,家里竟已经这么多小孩,不仅兄长孩子一大堆,他下边的弟弟和妹妹也早就儿女成群了,只有他孤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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