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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太太一句不再多言,侧头对那位军人说:可以了。
军人会意,立刻去摇电话,先安排轿车去西郊机场,再打电话给某某申请军用飞机飞南京。西门看出来了,这次戈太太来见她,与五年前一样并未让戈亚民知道,她不由道:夫人,亚民现在非常危险,军统和中统都在盯着他,如今戴笠一死
被打断!戴笠死了,还有毛人凤,毛人凤不行,还有旁人,他危险与否,不在你能力范围!
戈太太说这话的同时已经起身,心腹替她披上黑呢大氅,庄重威严,再连一束眼光都没有给西门,径直扬长而去。
夫人请留步!西门出声。
戈太太驻足,冷漠回头。
西门立在那里,柔是柔,却很韧。她道:夫人,您此番贵步来此,我希望不是在给我施压,而是寻求合作。我们应该把可能出现的变故梳理梳理,万一不能顺利了结,也好及时应对。
戈太太眯眼,西门此女,果与五年前不一样了!
没有什么变故!我不会允许出现变故!你做到决绝掐灭他的念想就是了!
西门音:夫人,我相信您的能量,但万一有变数,我可以做得比您想象的更决绝吗?
她其实是想打个预防针。
戈太太听得懂,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西门补了一句:万一决绝到需要您给亚民兜底呢?
戈太太脚步都没顿一下,那意思是:尽管放马过来,本夫人接得着!
南锣鼓巷伍
林海潮从电话局出来,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该从哪里走,伫立良久, 最终朝对面的诊所去了,买了一大团纱布,问郎中:先生劳驾,可否帮我缠一下伤口。
诊所此时无人,郎中爽然答应,引他到屏风后。看他年纪轻轻,以为是磕着碰着了,撕了一小节纱布,不料海潮脱下黑色学生制服,露出了从后背到臀部到大小腿血肉模糊的伤。
从上到下,伤叠着伤,血混着肉,触目惊心。
这郎中几乎不忍卒视,拿起纱布打算裹缠,刚触到肌肤就发现烫手,看来这位学生高烧很厉害,大概也是仗着年轻硬撑着。
郎中禁不住丢下纱布说:你这个伤只做简单处置是不行的,已经高烧到这种程度,万一破伤风就麻烦了,你没带够钱吧,无妨,我给你上药,回头你补钱过来也行,不补也行,我既是遇着了,医者仁心,不能坐视不管。
说罢不及林海潮阻止,他便大踏步到外间取药水了,林海潮心中感激,同样是萍水相逢,今日遇到了好人,之前却遇到了苏明珰那样的坏人。
他的伤说起来话长,其实正是拜苏明珰所赐。前天他被师兄弟联合抓回去后,坚决不屈服,他对父亲说之前自己不同意苏家的亲事有讨厌苏韧干预自己生活的原因,也有赶时髦反对包办婚姻的原因,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爱上了一个叫林铛的女孩,绝不会和别的女子成亲。
他父亲在外义薄云天,在家却是一个极度顽固的封建家长,这导致父子关系长期紧张,从小到大他和父亲斗气没有一次赢的,可为了林珰,他想拼一把。他晓之以情,向父亲坦白对林珰的疼惜,第一次低下头恳求父亲,不要逼迫他放弃所爱之人。而固执如父亲,却被他的一套套理论和坚决的态度气得发昏,抄起家法就打了下来。
他咬牙受着,一声声我就是喜欢林珰绝不娶别人喊得满院都能听到,叫人闻之叹息,还是母亲实在不忍看他皮开肉绽的模样,寻死觅活地替他受了一板父亲才停下。
他被抬回卧房后的第一时刻便是忍痛伺机逃跑,成功逃出后,第一时间便是去齐化门找林铛,其实在这之前,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在那路上他忽然就明白了,他不能接受和自己度过余生的是林珰以外的人,也许这就是爱。 他自己也不明白,爱上一个人竟是那样的简单,完全不需要过多的交流和相处,就那么几次,就那么几天,他死心塌地地爱上了林铛。
当他在齐化门看见她并喊出丫头那一声时,他真正体会到了钢铁绕指柔的心境,而林铛含着眼泪扑进怀里说她爹走了她的姨娘打她时,他知道她受了委屈,所以硬生生忍着身上的疼痛受了她那重重一扑,直到和她回到朱姥姥家,被她使唤的团团转打扫屋子,他一句没提自己的伤,他是个男人,他不愿自己爱的小姑娘在烦恼之时再为他担心
然而没想到,一切都是假的。
伤口上药包扎好后,林海潮谢过郎中,写了药水所欠金额的欠条,才告辞离开。
他回家了,一进门,父母正在因为找不到苏明珰拌嘴,他往地上一站,老俩口来了个大睁眼。
老爷子抡手就要打,老伴儿熟练地拦住了,然后作势拧了儿子一把,道:祖宗哎,伤得那样重,你跑哪去啦!你!
林海潮不接茬,直愣愣撂了一句说:你们不是非要我娶苏明珰吗,娶就是了。
老俩口闻言一愣,林老爷是个心思简单的,听他这般说,立刻松口气,心道臭小子总算开窍了。
然林太太斜眼瞧儿子,她可不是老头子那么好糊弄的,这里头要是没点猫腻她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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