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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的改革和其他一些民生改革也在一块推行,而且为了防止速度太快扯着裆,也为了避免让牵扯到过多的世家利益让世家带头反对,她所作的举措都是在温水煮青蛙般进行着。
再温的水,煮了十几年,再硬气的青蛙也全熟透了,偶尔一两个还想着蹦跶的,刚一出列想请奏就对上了大半个朝堂的新鲜血液。
科举改革带来的新鲜士子,在这十几年里已经从地方回到了中央,这些人几乎可以说就是纯粹的天子门徒,是她手下最精锐的武器。
这一盘下了十几年的棋,终于到了收场的时候。
原本不敢贸然推进的改革层出不穷地从朝堂发出。
土地改革,科举改革,教育改革,民生改革,工商业改革。
女子为帝,自然也可以有女子读书和科举,从乡府开始设立不拘男女的乡学,科举男女皆可报考,官衔同授。
而由于各地重男轻女现象严重,特别贫困落后的地区甚至有溺毙女婴的恶习,何燕派了户部专门负责农业创收的人才到各地发展农业和畜牧业,经济发展起来之后就规定各地生一女可到官府领三十个鸡蛋,有女五岁入学堂开蒙则可每月到官府领取五个鸡蛋,自女子科举开来前三届若有女子中举,则立牌坊以奖当地教化之功。
而土地这方面摊亩入户重整税收,各地鼓励发展工商业。
而因为何燕把皇帝杀了的时候还没有怀孕,所以继承人这方面她从宗室里选了一大群孩子养着,最后从各方面甄选比较,选出了一个天生聪慧过人的女孩当皇太女,因为多年劳累心力交瘁,过继完孩子没多久她就撒手人寰驾崩了。
而新的女皇登基也没有多为难尤悠这个太皇太后,尤悠也就顺顺利利地寿终正寝了。
而随着这幻境里最后一个人的离开,这场山门历练也终于落下帷幕了。
她一出来就看到了好几双用奇怪眼神看着她的人。
尤其是一个瘦巴巴的干瘪老头,一脸看见掌门摔进去狗屎堆里的表情看着她。
于柏是真的没想到,他以为这个历练都要失败了,结果没想到千回百转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他们居然成功了。
何燕那边从她杀了皇帝自己篡位当女皇开始就有那么点意思了,人皇那是教化天下的大功德,而且她各种举措放现实里都是能当上千古之帝的那种。
皇帝本就是最入世又最出世的一个,凡三皇五帝,无一不是称孤道寡的人物,偏偏皇帝又功在万民千古,想不贴近凡尘都难。
他刚才看那个运转幻境的玉简都瞧见了隐隐的金光,说不定这迟早是个大造化。
阮安这边也很出人意料,虽然带着记忆进去幻境,但是何燕当皇帝杀得最疯的时候,受害者就有他们阮家,他爹这个当事人死得倒是一了百了,他们这些后人一个个抄家流放,从京城养尊处优到西北驻边杀敌当炮灰,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流放这一路上,他也算是见惯了生死,阮家和其他几个大家族的人结伴同行,结果几家的人都死伤过半,尤其是老人孩子基本全死光了。
阮安自然也见过死人,修真界争夺物资起来难免会有死伤,但是那都是为了自己的道,杀人的没有什么内疚可言,死了的也不会多怨什么,一切都是自己技不如人罢了,万法皆是道。
但是流放这一路上的生死,是不一样的。
是无能为力,是心余力绌,是无可挽回。
他看着平日里待他最是严厉又最是慈蔼的老太太颤抖着手闭上了眼睛。
看着他最喜欢也最爱笑的孩子蜷缩着身体在他怀里断了气。
看着这一路上的颠簸流亡,也看到了在战场上死在他面前的家人、朋友、陌生人。
这就是凡间,这就是凡人。
而尤悠这边反而是最没有什么可说的,她的一生在另外两人的波澜壮阔和动荡不安里显得那么平淡无奇。
她只是在死前有点遗憾没有吃到那块叫人准备好了的绿豆糕,仅仅如此而已。
“你是怎么破开幻境的?”
于柏到底按捺不住这个该死的好奇心。
尤悠也不知道,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里面过完了短暂又漫长的一生。
何燕倒是有点了悟,“与其说是看破了幻境,不如说是看清了自己的选择。”
哪有那么多虚妄可以破除,再者他们现在也远远没有到这个地步,这幻境倒不如说是让他们更深刻地了解一下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一开口,尤悠就想起来了她在幻境里面干的大事,“师姐……”
“嗯?”何燕疑惑地看向她。
尤悠顿了一下,也是忍不住好奇,“当皇帝是什么感觉?”
何燕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一开始就是权力的感觉,后面就有点难说。”
一旁的几个人也好奇地靠了过来,毕竟是人间帝皇欸,这样的经历也不多见。
“什么难说啊?”
“主要是比较难形容,太多情绪夹杂在一起了,权力和责任都很重那种吧,非要说的话我也很难讲清楚。”
阮安倒是有点理解,他从京城一路流放到西北,从一开始流放路途的周围的荒凉贫困,到后面即使西北也种上了大量粮食开始发展经济,何燕这个皇帝当得很是强悍,换做是真正的历史的话,也是足以名流青史的英明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