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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时南点头,皱着眉目送余瑜进了会议室。
“你就是余瑜?”
章启良的语气并不响亮,甚至带着一丝不屑,但却令人听得清清楚楚,心生胆寒,他不像是一个认亲的父亲,更像是一个俯瞰下属的老板。
“是的,父亲。”
章启良皱眉,这声父亲叫得他不舒服,可又挑不出余瑜的任何毛病,但当他看到余瑜手上那条有些变色的银链时,心头的烦躁随之而来。
“你手上戴的那条银链是我当年送给你母亲的,你就不好奇我跟你母亲的事么?”
余瑜一点也不好奇,章启良的话语明显带着疏离,而且即便问了,也不会得到真实的回答。
“这是长辈之间的事,小辈不该随便揣测。”余瑜背着章时南给的标准答案。
这个私生子如此懂事得体,章启良是没想到的。
“那你呢…你会不会怪我,这么多年没有将你寻回?”
“父亲之前都不知道我的存在,父亲知道我的存在后不是第一时间让大哥来找我了么?所以我是不会怪父亲的。”
其实余瑜不该这样说的,他应该直接说不会责怪就行了,但章启良总问这些道貌岸然的问题,他再也忍不了。
余瑜说的“启良心虚了,不知是即将举行的身份公开发布会还是心里突然产生的愧疚,让章启良的语气变得缓和。
“明日,让你大哥接你回家吃个饭吧,我们一家人好好聊聊,你有什么想吃的菜?我让人提前准备准备。”
章启良突然的温情让余瑜不适,余瑜拼命回忆他在孤儿院里吃过最好的菜,斟酌的开口道:“父亲,我想吃油焖大虾…可以么?”
章启良一愣,这道菜恰巧是他年轻时最喜欢吃的,只是后来发家了,没人做这道菜,他也不屑于吃了。
他感慨着血缘的神奇,神情有所动容:“可以…当然可以。”
没有家但有3000万
余瑜拿着新换的手机,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手机金属外壳的左下角刻制了一个卡通的灰狼形象,手机的一个孔中则吊着小白兔的挂饰。
这个小白兔的挂饰是林驰野今早上送他的,说是他的一点小心意,望余瑜不要嫌弃,而相应的林驰野的手机上刻着的是白兔,挂着的是小灰狼。
“你在傻笑什么呢?”
章时南摇下车窗,招呼余瑜上车。
“啊?我没在笑啊?”余瑜摸了摸脸,完全没有意识。
章时南手指敲着方向盘,等余瑜系好安全带后,神色复杂的来了一句:“今天回家,我妈也在。”
余瑜脑子有点没转过来:“啊?你妈不在家,那应该在哪里?”
“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份,我妈她……”
“嗯,我明白了,我会小心说话的……”
余瑜不傻,就算他的母亲不是小三,但他母亲也算是章时南母亲的情敌,他一个情敌的儿子,章时南的母亲怎么会待见。
因为章时南对他还算客气,导致余瑜之前忽略了这一点。
车上的气氛重归沉默,当车快开到章家的别墅庄园后,余瑜开始紧张起来。
他握了握手,企图放松:“那个…哥…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交代了?就比如像见父亲那样的注意事项?”
“没有。”
“她可是你妈哎,你的表情怎么那么冷漠!搞得我好像才是在意她的亲生子,你反倒更像私生子!”余瑜用吐槽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章时南白了余瑜一眼:“其实,这几年我越来越搞不懂母亲心里在想什么,而且母亲现在与父亲的关系不算好,所以你就自求多福吧。”
章时南刚把余瑜领到客厅,余瑜就被客厅的装修所吸引,整个客厅比奢华的酒店大堂还要敞亮,客厅的中间有个通往楼上的阶梯,客厅的墙壁错落的挂着各家名画。
余瑜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对目光所及的一切啧啧称奇。
“哥…那个梵高的《麦田》是真迹吗?还有那个莫奈的《日出印象》……”
章时南没有回答余瑜,而是眼神闪躲的咳了一声。
“哟,哪里来的土鳖,竟也认识这些画,不过也就只认识这两副吧?”
一个看起来不到四十岁的女人,涂着蔻丹指甲油的手指撩着波浪的发尾,从二楼的阶梯缓缓而下。
余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啊…这位姐姐说得对,我只从教科书上见过这两副画……”
女人皱眉:“你叫我什么?”
“姐姐呀,难道我叫错了?姐姐看起来跟大哥长得很像…所以应该是大哥的姐姐吧?”
章时南扯了一下余瑜,低声说:“余瑜,她就是我妈。”
“不可能吧?怎么那么年轻?”
对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来说,夸一句年轻比什么都好使,而且余瑜这个样子不像是虚伪的奉承,更像是不经意的真心。
章时南的母亲梁洛怡还想说上几句,就见章启良从书房里出来了,只好撇了撇嘴作罢。
“余瑜来了?那余姨可以把菜端上来了。”
章启良看上去很高兴,让余瑜坐在了他旁边的餐位上,平日里,这个位置可是章时南坐的。
梁洛怡看着眼前的父慈子孝,刚才消下一点的敌意又起来了,她夹起一个油焖虾,还没放到嘴边,就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了餐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