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节(2 / 3)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咱家的热血大作里,没你这两个人物了。
童贯心里稍一盘算,便权衡好了得失:王德本是刘光世部将,既然不识抬举,索性把他曾立的功劳都算在刘光世头上。
刘延庆这老军头望子成龙,如今儿子凭空多出无数功劳,还不把童大帅当神供着?
姚平仲的功劳,则都推给姚兴,反正大家都姓姚嘛,堂堂“小太尉”,难道还会小气不给?
正好让姚兴补了赵谭的缺,这个年轻人比赵谭懂事,武艺又高,征辽国时,必有大用。
看官听说:童贯此前在洞中时,本想着出得洞来,聚集了大军,再同老曹所带援军一战,然而出来一数收获,发现大发一笔横财,顿时起了懈怠之心。
再一细想,仗打到现在,方腊十成实力少说去了九成,剩下一成,若是打吧,他既人少,反而机动,说不定便要旷日持久。若是不打他们,说不定他自家内里没了外敌,便要争权夺利抢教主宝座,先自打出狗脑子来。
既然如此,何必同他这些残党计较?自己的毕生功业,都在平辽一事上,前番朝廷曾有书至,道是查明白了所谓阿骨打降辽之事,都是辽国伪造构陷,因此正要重启结盟,商量合力伐辽,自己若是纠缠眼前小节,耽搁了真正大事,被别个篡了北伐主帅的宝座,只怕肠子也要悔青。
因此他忽然做了决定:守在洞外,再看几日,若是那些贼兵有甚变故,或者主动杀来决战,那便反手灭之,以绝后患。
若是躲着不出,那童大帅没时间同这些残党捉迷藏,可就要班师回朝了,倒是武松那支偏师,可以留下收复歙州、绞杀残敌,也好趁机多分润些功劳——
毕竟当初误信金辽媾和,猜测武植留在金国,必遭阿骨打杀了,如今识破了辽人诡计,那么武植多半还未死,既然如此,让他兄弟多立些战功,将来大家见面,他岂不是也要领这份人情?
童贯一边给奏折用印,一边把小算盘打得山响,浑不知他要卖人情的对象,就在离他不到十里的山洞中,将王德、姚平仲二将堵个正着。
鲁智深等人赶到药庐,未及上去便遭追兵杀来,只得且战且走,连番血战之下,只剩下三四十人,其中伤员便占一半,又有七八个宫娥彩女,便是鲁智深、杨志两个,也各自带了轻伤。
他众人慌不择路,越走越深,最后自一个狭缝钻出,却是个四面崖壁的深谷,地方却还不小,只是谷中高高低低,满是大小坟冢。
石宝、邓元觉、厉天闰见了,齐声叫苦。
鲁智深奇道:“哪里来的许多坟墓,莫非是你明教的坟地么?”
石宝苦着脸道:“正是教中坟地,凡是为教中出力,死了又没家人烧埋的,便都葬在这里,逢了初一、十五,教中自有香火祭祀。”
鲁智深听了哈哈笑道:“如此说来,却都是些孤魂野鬼?妙的紧,洒家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和你这坟地岂不有缘?都让开些,待洒家先挖个坑儿,官兵追来时,我便在坑边同他交战,杀到精疲力竭时,往后只一躺,也算有个葬身之地也。”
众人本来心急火燎,见他这般豁达,都不由心折,杨志大笑道:“师兄,若是如此,再请并排挖个坑儿,留给小弟。”
鲁智深点头道:“挖!你我死在一处,下辈子投胎,最好在一个娘胎里,到时候哥哥烧狗肉请你吃。”
杨志瞪起眼道:“偏你便是哥哥?这一世让你做了哥哥,下辈子谁做哥哥,且看黄泉路上,你我谁的脚快吧!”
两个说罢,相顾大笑。
邓元觉一旁见他两个生死之际如此豪迈,又佩服又羡慕,一瘸一拐跳过去,扯住石宝道:“石大个儿,你我也一处挖个坟坑,下辈子你当我兄弟如何?”
厉天闰冷笑道:“邓法王请去凉快地方待着,我五大元帅,同生共死,连着小庞、行方、方杰,正好做个五胞胎。”
司行方、方杰躺在担架上,闻言齐声道:“正是,正是,倒是劳驾你三个费力了,我两个如今状况,只好睡享坑成。”
邓元觉见不带他,顿时焦躁,跳脚道:“此时此刻,分什么法王、元帅?包老道那厮化成了灰,吕师囊的骨头也没处去捡,岂不是只剩我孤零零一个?我们便做六胞胎,打什么紧。”
庞万春五个都大笑起来,厉天闰笑骂道:“滚你的蛋吧,你这身肥肉,投胎也必是个大胖儿,我怕挤坏了娘的肠子。”
“鬼和尚”温克让鬼头鬼脑跑上去,讨好道:“我来挖坑,和邓法王埋在一处,我两个都是和尚,岂不命中注定该是一对?”
邓元觉翻个老大白眼,满脸写满嫌弃:“你这厮想什么好事!同你埋一处,要做了兄弟也还好,若你不小心投了女胎,同穴安葬,岂不是成了夫妻?你看你这鬼模样,若是女人,佛爷下辈子也难免做和尚去。”
石宝大笑,拍着邓元觉肚皮道:“那你不怕和我在一处,我们都是男的,独你做了女人?五个老公,你这厮肚皮大,胃口也大么?”
厉天闰看看石宝粗豪的身坯,再瞅瞅邓元觉满脸的横肉,不由打个冷战:“罢了,我们分开挖吧,邓和尚说得倒也不错,下辈子是男是女难说,姓厉的不想冒这个险。”
邓元觉怒道:“偏你们一个个事多,喂!花和尚,杨志兄弟若做了女人,脸上这老大青记,你肯娶他么?”
鲁智深听罢,细细把杨志一看,呵呵笑道:“有块青记怎么了,女人美丑,只在心里,若是个善良贤惠的,有块青记也无妨,若是恶毒黑心的,美若天仙,洒家也不要他。”
邓元觉听了一愣,点头道:“你倒看得开!杨兄弟,你可想好,埋在一处,下辈子不见得是兄弟,说不定便是夫妻。”
杨志听了正待说话,忽然那随他们一路逃生的宫娥中,一个叫做“彩绢”的姑娘,大声说道:“和鲁师傅做夫妻有什么不好?鲁师傅这个人,侠肝义胆,一身好本领,和我们说话却和声和气的,如果他不当和尚,我彩绢第一个要嫁给他。”
邓元觉把眉毛一立,喝道:“咄!好汉们说话耍笑,岂有你这妮子插口余地,一边去!”
彩娟吓得脸色一白,其他几个宫娥也都缩成一团,于她们而言,官兵固然可怕,其实这些素来高高在上的法王、元帅大人,又岂敢正眼相觑?
也就只有鲁智深这大胖和尚,一路上死活不肯丢了她们不管,见有姐妹遇害,拼死也要去打杀了害人的官兵,才让她们发自内心的感到可靠。
若不是说到鲁智深头上,借她们个胆儿,也不敢忽然开口插话。
鲁智深皱起眉头:“师兄,你既做了秃驴,如何这般大火气?佛爷不是还说,众生平等,你们明尊也说,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为何好汉就比妮子高了一等?”
邓元觉不料鲁智深因个小女子同他争执,抓了抓自己秃瓢,辩解道:“她,她是个婆娘啊。”
鲁智深大眼珠子一翻:“婆娘又怎地?我那兄弟,哦不,妹子,我那妹子段三娘你见过,岂不也是婆娘?难道便弱似你我?你家圣女方百花,也是婆娘吧?然而意气矫矫,多少男儿都不如她!师兄啊,不可小觑了婆娘,不说你我,便是坐在大雄宝殿的佛爷,岂不也是婆娘生的?”
这个年代,男尊女卑之思想深入骨髓,鲁智深三言两语,邓元觉却是惊得呆了,愣愣看着鲁智深不眨眼。
鲁智深见他盯着自己,颇有凶相,皱眉道:“怎么了?莫非洒家说你两句,便不痛快,要同洒家厮打?”
邓元觉连连摇头,忽然扭头看向厉天闰道:“老厉,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