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 / 1)
杀青之后,她就见不到雪年了。又得回到从前。
“斯娇?”曹小絮见她不说话,碰了碰她,“发什么呆,早点吃完休息,明天还得赶夜场呢。”
金斯娇回过神,放下筷子,低声道:“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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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随着一声“cut”,金斯娇松开手。
雪年的衬衫被她揉皱了,一粒扣子崩了线,摇摇欲坠地挂在领口,透着欲气。
金斯娇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低着头,努力平复呼吸。化妆师过来补妆,她下意识往后躲了下,对方口中发出小小的一声“哎”,解释:“金老师,口红脱了,补一下。”
她隻好扭回头,闭着眼,不去看别的。
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雪年在整理衣服。金斯娇心里乱成一团,听觉过分敏锐,让这短短的几秒变得无限漫长。
终于,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化妆师轻声说:“好了。”
金斯娇睁开眼,看见台边的雪年在和助理低声说些什么。
说话间,她的神色极尽温和,唇边有浅浅的笑意,垂睫间流露着优雅的气韵,丝毫看不出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吻戏。
“斯娇!”曹小絮在场外招手叫她。金斯娇整理好心情,走过去,问:“什么事?”
曹小絮把她的手机递过来,“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连打了三个,我怕有急事就替你接了……”
金斯娇接过手机,通话记录显示的是杨晚,在几分钟前,“她说什么了?”
曹小絮摇头:“没说什么,我说你正在工作,她就挂了。是你家人?你回个电话吧,她好像挺着急的。”
离下一场戏还有十来分钟,金斯娇到片场外围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靠着墙,拨通电话。
那头响了许久才接通,“娇娇?”
金斯娇:“嗯,是我。”
“你忙完了?”
“中场休息,”金斯娇微微抬起头,目光掠过远近高矮的建筑,看向某一位置,“有什么事?工作人员在等着,我时间不太多。”
那边沉默了。片刻,话筒里传来杨晚低低的声音:“娇娇,你是不是在躲我?”
片场的嘈杂声混合着通话声,分不清哪个更近,金斯娇垂眸,语气平淡:“没有。”
“那,我能去江城看你吗?”杨晚试着道,“下周我和导师去江城做调研,离你很近……”
金斯娇打断她:“我快杀青了,下周应该不在江城。”
“娇娇!”杨晚忽然拔高声音,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十分激烈,急促地呼吸着,抖声问,“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别躲着我……”
金斯娇把手机拿远了些,剩下的话她没有听见,杨晚似乎哭了,隐隐有抽噎声。
附近有工作人员经过,注意到她,用目光示意,金斯娇把手机换了隻手,表示自己正在打电话。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失,金斯娇在心里数到第一百个数,将手机重新放回到耳侧,“杨晚。”
那边呼吸很乱,大概还没哭好,胡乱地“嗯”着。金斯娇看着对面建筑楼上的巨幅海报,静静地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杨晚瞬间安静下来。
金斯娇缓缓道:“你说的,喜欢一个不能喜欢的人的感觉,可怜,难过,不安……我很早之前就知道。”
紧张
交代完明天一早的专访,助理阿芜收起平板,轻快地说:“早上苏姐来电话,说再过两天就能回来,机票已经订好了。”
雪年挽起耳发,看着手机,“给她放了半个月的假,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您不知道,苏姐是个工作狂魔,以前在其它公司都见不着人,每天都在应酬。要不是为了婚礼,她一定跟组忙活……”
难以想象这世上居然会有人把工作当成性命来热爱,雪年反思:“我是不是挖错人了?”
她是个工作一段时间就必须停下来休息的懒虫,要是经纪人工作这么努力,她这个做老板的貌似就找不到偷懒的机会了。
“啊?”阿芜没听懂她的意思。
雪年轻笑,“我开玩笑的。”
她把屏幕上正在浏览的视频截了个图,在列表里找到金斯娇,发给对方,留言道:刘青老师的台词课,加油。
后面还跟上了一个线条小狗打气的表情包,可爱又亲切。
等了半分钟,没等到回復,片场开始动员,雪年把手机递给助理,正要进场,看见金斯娇从对面休息棚的拐角处出来,表情一如既往,冷而安静。
对戏时,孟导亲自讲解动线和角度,雪年安静听着,等导演退场,她侧身微俯,靠近金斯娇,浅声问:“还在想上一场?”
金斯娇猝不及防,应声抬头,却又快速垂下眼睫,低低地说是。
“上一场演得很好,”雪年温和地安慰她,“情绪到位出了点小意外是正常的,孟导没喊咔说明她也认可,别担心。”
她的语气足够温柔,但金斯娇听完不但没有放松,身子反而绷得更紧了。
雪年感到手下的腰肢板得像竹,一寸一寸僵硬,隐约还有些颤抖,震得她手心发麻。
怎么会紧张成到这种程度?
雪年看了眼导演棚,孟沈已经到显示器后头,在吩咐场记清场,她小幅度地伸了下手,托住金斯娇的后腰帮她站稳,细心地问:“金老师,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