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门?被?轻轻关上了。
确认四周归于安静之后,燕摇春才?猛地睁开眼,瞪着水绿色的帐顶,老实说,在这之前,楚彧的好?感对她而言,只是一串数值而已,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就在此时,她才?真?切地意识到,楚彧是喜欢她的……
这好?像……有点儿危险。
燕摇春想东想西了半天?,所幸再烦乱的思绪,也抵抗不了强大的生物钟,她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等醒过来时,竟然已是入夜时分。
窗外传来雨声,淅淅沥沥,显得屋子里愈发安静,燕摇春披衣起身,扬声唤道?:“知秋。”
很快,知秋应声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一盏茶,道?:“主子,下雨有些凉了,您多穿一件外衫,免得受风寒了。”
燕摇春喝了茶,又?揉了揉眉心,不知是不是睡觉前想得太多了,她现在觉得额头隐痛,知秋不禁担忧道?:“主子是不是身体不适?”
“没?有,”燕摇春掩饰道?:“只是刚刚睡醒,有些没?精神。”
两人正说着话,盼桃忽然从外面进来,道?:“主子,阮更衣的贴身宫女来了。”
“请她进来。”
不多时,盼桃便领着一个宫女进来,燕摇春在阮拂云身边见过她,名叫月香,她浑身湿透了,看起来狼狈不堪,一进门?就给燕摇春跪下了,哭着求道?:“燕美人,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燕美人,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燕摇春一惊,连忙扶起她,道:“拂云怎么了?”
月香便哭哭啼啼地道:“主子在给宁美人找珍珠,她身子本就弱,下?这样大的雨,如何?承受得住?求燕美人帮帮她吧?”
燕摇春听了,立即唤盼桃拿伞来,让月香领路,等出了玉华宫,她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下?午阮拂云跟着宁美人一行人去清夏堂,席间众人谈笑,赵才人夸宁美人钗子上的珍珠很漂亮,宁美人道这只是普通的珍珠,还?说她有一颗指头大的鎏金紫珍珠,十分珍稀,是她外祖母的遗物,赵才人嚷着想?看,宁美人便唤人取了来,让众人传看。
最后那颗珍珠传到阮拂云面前,阮拂云生性谨慎,没敢亲自接,只就着宫女的手看了看,夸了几句,盛着珍珠的锦盒便放在了她手边,谁知等到宴席快散的时候,那珍珠竟不见了!
宁美人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命人找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正在众人不知所措时,岑才人却忽然说,最后一个看珍珠的人是阮拂云,那锦盒也是放在她旁边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阮拂云身上,她惊慌地辩解,说自己没有碰过那颗珍珠,岑才人不信,话里话外都意有所指,正在阮拂云解释之?时,宁美人反而为她说起话来,说阮妹妹应该不会拿一颗珍珠,想?是袖子宽大,不小心?碰掉了。
她如此体贴宽容,善解人意,却令阮拂云百口莫辩,赵才人主动为她解围,帮着找了起来,事已至此,阮拂云也只能跟着找寻,为此还?发动了所有的宫人。
她们设宴原是在园子的枇杷树下?,旁边还?有一个小花池,草木深深,要找一颗紫色的珍珠谈何?容易?空忙了大半下?午,天?又下?起雨来,阮拂云只能硬着头皮,撑伞打起灯笼继续找。
听到这里,燕摇春就知道,这所谓的珍珠究竟是什么了。
无非是一个局而已,阮拂云若是不找珍珠,便会成为岑才人口中的偷窃,她为了自己的清白,只能竭力?自证。
但燕摇春有些不明白,岑才人也就罢了,宁美人为何?会忽然为难阮拂云,按理来说,阮拂云性格温顺得近乎怯懦,与她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
清夏堂。
雨声?淅沥,屋内灯火通明,宫女将温好?的酒斟入玉杯中,恭敬送到宁美人面前,玉指纤纤拈着那杯,宁美人浅啜了一口,叹道:“不愧是御赐的酒,果?然与寻常的酒不一样。”
岑才人却道:“太烈了,嫔妾觉得不如果?酒香甜。”
宁美人笑了,道:“原来岑妹妹喜欢果?酒,这倒好?办,我改日叫人送几坛碧桃酒给你。”
她的目光投向门外,夜色幽深,廊下?的灯笼将雨幕映得愈发细密,一个纤弱的人影提着灯笼,正在仔细地翻寻着草叶,她看起来疲惫不堪,浑身都湿漉漉的。
“要不要请阮更衣进来?”宁美人似模似样地轻叹道:“想?不到她看着不声?不响,却原来也是个倔脾气。”
岑才人哼笑一声?,道:“美人可怜她?她可不一定瞧得上。”
她循着宁美人的目光,看向雨幕之?中,道:“初时我们与她交好?,有什么好?事都拉上她,吃的用?的也都记着她那一份,人家巴巴地攀上了雪月斋那一位,转头说我们的不是。”
岑才人话锋一转:“说起来,她这么做,说不定还?在心?里怀疑我们,上一回在拾翠居,是我们害得她掉下?去的,燕美人救她,那她就是好?人,我们都是坏人。”
闻言,宁美人看了她一眼,片刻后,微笑起来,道:“那可真?是太冤枉了,若当时在她身边的是我,我也会伸手拉她一把的,后宫里都是姐妹,如此猜忌,倒叫人心?寒了。”
说话间,园门口有昏黄的灯笼光芒,穿透雨幕,朝这边靠近,一个宫女匆匆过来,低声?禀道:“主子,燕美人到了。”
宁美人摇着纨扇的手一顿,道:“呀,来得好?快。”
夜雨较之?前小了许多,纵然是夏日,被?风一吹,也泛起些凉意来,燕摇春一进园子,就看见阮拂云正蹲在花木下?,翻找着什么,她整个人被?雨淋湿了,看起来瑟瑟可怜。
“拂云。”
她闻声?抬起头来,燕摇春已大步上前,将她搂住了,触手冰凉,衣裳也湿漉漉的,不由蹙起眉,道:“我们回去。”
“可是……”阮拂云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地看着她,哽咽道:“我、我真?的没偷她的珍珠……”
“你这笨蛋,”燕摇春忍不住叹气,道:“还?管那珍珠呢,咱们没偷就是没偷,谁敢说你偷了,叫她拿出证据来,官府判案还?要讲究一个人证物证呢,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给人扣屎盆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得什么狗模样?”
说到最后,她来了气,音量也提高了许多,果?不其然,片刻后,那灯火通明的屋子里有了动静,宁美人和岑才人两人一前一后出来了。
宁美人叹道:“燕姐姐这话说的,好?似我在故意刁难阮妹妹了,那珍珠确实稀有,原是我外祖母留下?来的遗物,我倒也没有说是阮妹妹故意偷拿,想?是不小心?碰落了,阮妹妹自己要找这么久,怎么能怪到我这苦主头上呢?”
“还?遗物呢,”燕摇春不客气地道:“你那死了的外祖母,要是知道你扯她的虎皮做大旗,说不得要掀开棺材板出来给你一嘴巴子。”
宁美人表情一变:“你——”
“我什么我?”燕摇春冷笑一声?,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既然是珍贵的遗物,就好?好?收起来,自己一天?三炷香供着,拿出来招摇显摆,非要装这个逼,弄丢了又要别人给你背锅,跟人沾边的事情,你是一件都不做啊。”
岑才人道:“燕美人这意思,阮更衣弄丢了东西,反倒是宁美人的不是了?”
“不然呢?”燕摇春瞥她一眼,道:“三岁小孩都知道,自己的东西自己看管好?,再说了,谁说是拂云弄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