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节(2 / 2)
过了片刻,于谦道:“殿下,是关于一些赵国矿山和田产的情况。”
张安世道:“这赵国远在千里之外,这田矿的东西运输费太多,可没有什么用处。”
解缙道:“殿下,愚臣也想过这些问题,所以细细思索之后,大致整理出一些见解。”
张安世便抬头看着他道:“愿闻其详。”
于是解缙道:“寻常的粮食和矿产,确实运输费用太高,且运输的时日太长,何况中原物产丰饶,确实用处不大。至于香料、象牙等物,说实话,现在无论是安南的汉王殿下,还是吕宋的周王,或者其他各藩诸王,大家都在拼命往中原输送香料和象牙,据愚臣所知,现附近,中原的香料和象牙,价格已是暴跌,现在各国挣的也不过是辛苦银子罢了。”
顿了顿,解缙又道:“所以愚臣在思索,得有一样东西,即要有利可图,又可利用爪哇的土地……所以……赵王殿下勘探,在爪哇发现了大量高品的硫磺矿,想来殿下,对此一定颇有兴趣。”
张安世道:“硫磺……即便品质低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解缙便道:“若只是纯粹的采矿,当然这运输昂贵,未必能生利,可若是栖霞商行,在那儿开一处精炼的作坊,再将成品的硫磺,运回中原呢?这一笔账,其实愚臣是计算过的,优势不小,而且栖霞商行,也可分一杯羹。”
“再者说了,现在都是赵王殿下,对中原有需求,每一次都请栖霞商行的船只,将大量的钢制品以及武器还有所需的丝绸、茶叶送至爪哇,这船去的时候,满满当当,可回程的时候,却是空空如也,如此一来,岂不是浪费了商船的运力,倒不如回程时,带上我爪哇的特产,尤其是这硫磺制品,其实也不过是顺便的事,这运费,其实折算下来,其实就微乎其微了。”
张安世听罢,凝神深思了一下,也就只是一会,便道:“大家都有好处,还省了回程的运力,这样算下来的话……也未必不可以,这件事,我会吩咐朱金去办。”
解缙忙道:“殿下先别急,除此之外,愚臣接下来要谈的,却是最紧要的事。爪哇那地方,物产丰饶,尤其是庄稼,涨势极好,愚臣在爪哇的种植园,种植了大量的甘蔗,这白糖和红糖,历来昂贵,且百姓的需求极大。”
顿了顿,他叹息着继续道:“只可惜……蔗糖虽好,可熬制下来,又经过长途运输,往往容易霉变,从爪哇送上船,等到了中原分销出去,可能这上等的蔗糖,就变成了最低等的蔗糖了。此后,愚臣建议赵王殿下,可在储存方面下一下工夫,却得知,栖霞商行的玻璃瓶,一旦密封,储存蔗糖最是便利,若是……商行在爪哇对蔗糖进行一些加工,开设一些作坊,同时再设一处玻璃作坊,再将这些蔗糖送至松江口岸贩售,必能成功。”
张安世笑了笑,便提出一个问题:“既然如此,为何你们自己不干?”
解缙摇摇头,倒是坦然道:“办不成。”
“为何?”
解缙如实道:“蔗糖虽然昂贵,可难就难在分销,若不能分销至各州府,通过各种渠道送至千家万户,那么这买卖是干不成的。爪哇的蔗糖确实都是上等货,可若是不让利出去,想独占这买卖,只怕……也不成。所以赵王殿下的意思是……不如大家合伙来做这个买卖。”
“爪哇那边负责利用种植园大量的种植甘蔗,并且出人力负责收割和加工,而殿下则负责运输和分销,如此一来,这中原的百姓,可以获得更多的蔗糖,栖霞商行又多了一个买卖,爪哇的种植园,也多了一项财源,更不必提,这些对殿下而言,只是举手之劳,据愚臣所知,栖霞商行的分销商遍布天下各州府,如此,岂不是一举三得?”
张安世倒是听得有了几分兴趣,便道:“这个容易,可以先运一批来试一试。”
解缙微笑道:“若是殿下愿意如此,赵王殿下一定感激不尽。噢,对了,还有一件小事。”
张安世道:“说罢。”
接着便见解缙取出了一个簿子,脸色肃然地递给了张安世。
张安世接过,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张安世细细一看,却是索要武器和火药的清单。
这胃口可不小呀,各色的火炮、火铳,甚至还有机枪,以及防身用的刀枪剑戟乃至于甲胄,琳琅满目。
解缙怕张安世不满,便解释道:“赵王殿下,打算加紧在爪哇,与土人进行一场决战,以确保赵国不再为土人所累,恳请殿下,能够促成此事。”
张安世只是淡淡地道:“这可要花不少银子。”
解缙道:“银子赵王自然愿出,虽然现在一时也拿不回来,可以向钱庄借贷。”
张安世提醒道:“若是借贷,却是需要抵押。”
解缙微笑着道:“方才愚臣与殿下所谈及的,不正是抵押吗?蔗糖的收入,再加上硫磺……而且……一旦此战若是能大胜,赵国国力更盛,这些许的开支,不在话下。”
张安世顿时怒了,忍不住骂道:“我他娘的就知道说来说去,还是借钱买火器。”
虽是骂了一通,可解缙端坐不动,脸上依旧从容淡定,好像骂的不是他。
张安世觉得没意思,便道:“此事,栖霞商行还有钱庄这边,会审核一番,若是计算的没有问题,三个月内,会对赵王予以满足,你修书回去告诉赵王,我与他乃至亲,能给方便,一定会提供便利。”
直到现在,解缙才一副好像一下子松了口气的样子,起身行礼道:“多谢殿下。”
张安世挥挥手:“不必啦。”
该说的说完了,解缙便也不再久留,于是站起来道:“告辞。”
张安世道:“于谦,你帮我送一送。”
解缙告辞而去。
于谦则回来,张安世见他脸色很古怪。
张安世不免有几分好奇,便道:“怎么这样的表情?”
于谦闷了半晌,才幽幽地道:“解公变了。”
说罢,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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