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节(1 / 2)
脚步匆匆跑出来的朱勇,连忙上前行礼道:“殿下……你这是……”
“别说了。”朱瞻基脸上布满着倦色,道:“快,准备吃的,听说你们这儿的伙食不错。”
紧接着,朱瞻基便到了炊事房里,饭菜还没预备,不过却是一些早餐的残羹冷炙,还未加热。
大概是真的饿狠了,他也不嫌弃,便当先捏着一块生冷的蒸饼,开始大快朵颐。
朱勇三人团团围着他,丘松道:“就知道吃!”
张軏立马捂着他的嘴,将丘松拖拽出去。
朱勇赔笑道:“殿下……不是在关中……”
朱瞻基边往嘴里塞东西边含糊地道:“本宫连夜赶回来,沿途几乎没有休息,哎呀……饿死了……说起来,你们模范营的人体力真好……幸好我也不差。”
朱瞻基一脸骄傲之色,他们都处于身体的巅峰期,怎么折腾自己的身体都好像转眼就能恢复一样。
朱瞻基继续一面狼吞虎咽,一面继续道:“这一路,总算是回京了,只是从镇江乘船来,途径栖霞,便想着,来都来了,不如吃顿好的,再继续走。哎呀,可把本宫累坏了。对啦,我阿舅呢……”
朱勇道:“这……我叫人去找找看。”
朱瞻基道:“本宫还指着先见阿舅,再回宫去复命呢,随扈的校尉们都说,阿舅最关心的就是模范营,隔三岔五就会来的,没想到竟不在营中。怎么样,我阿舅还活着吗?”
朱勇:“……”
朱瞻基努力地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茶,才长呼了一口气,又道:“罢了,既然阿舅不在,我还是入宫去见皇爷爷,皇爷爷一定很担心本宫,等见完了皇爷爷,本宫还得赶着去见母妃,母妃一定愁死了。对啦,借你几匹马,我那马……一路行来,快承受不住了。”
朱勇自告奋勇道:“殿下,我来安排,俺朱勇最忠心,最有情有义的,俺大哥一定没少在殿下面前说过这些吧。”
朱瞻基摇摇头。
朱勇哈哈一笑,道:“大哥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喜欢这样自谦,他自己谦虚,也教我们要谦虚,殿下,卑下护送你回宫。”
对于这个,朱瞻基倒没有反对。
一路疾行,实在辛苦,当下吃饱喝足,倦意也像是一下子消除了许多,便由朱勇等人护送,飞马入京,随即朝着紫禁城去。
到了午门。
朱勇难得耀武扬威的样子,居然生生骑马至午门外头,大呼道:“快,快去奏报,皇孙殿下……”
他话音刚落,却见朱瞻基骑着马,甚至不等守卫在此的禁卫反应过来,已是提马,嗖的一下冲入了那午门的门洞里。
“他娘的!”朱勇看着绝尘而去的朱瞻基,忍不住嘀咕:“宫中走马,掉脑袋的!”
这结果令朱勇沮丧,他原本的预想是护卫朱瞻基去见驾。可皇孙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打马入宫,扬长而去,他朱勇可没有胆子骑马跟上去。
倒是这午门外头的禁卫们惊慌失措,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见有人飞马入宫。
他们倒是听到皇孙二字,却更加失措,不知该拦还是不拦,可就在这犹豫的功夫,朱瞻基早已去远了。
朱勇下马,骂骂咧咧地道:“王法没有啦,王法没有啦,入宫不奏请,宫中都走马啦……”
禁卫:“……”
朱勇手指着禁卫:“回过头陛下就砍你们的脑袋!”
禁卫:“……”
随即,便见朱勇气愤难平,气咻咻地走到皇城根下头,身子蹲下。
唉,且先等一等,观望一下风向。
……
崇文殿里。
金忠不得已站了出来。
陛下下旨亲征,他这兵部尚书,便需奏报关于钱粮和兵马的情况了。
此时,金忠道:“若要亲征,可调度的,最好是北平诸卫兵马,只是即便如此……”
朱棣实则心有些乱,实际上他自己也清楚,即便亲征,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
倒是此时,那邹缉却突然道:“陛下,何不进行招抚……”
张安世却道:“决不可招抚……”
又有人道:“芜湖郡王殿下……事情因你而起,如今皇孙生死未知,殿下怎可再生非议!”
毕竟关乎到了社稷国本,所以今日崇文殿中的情势火药味很浓。
朱棣心中越发的烦躁,脸色阴沉如墨,怒道:“都住嘴!”
殿中这才稍稍地安静下来。
只是……这一安静,却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传来。
哒哒哒……哒哒哒……
这声音……朱棣就再是熟悉不过了。
可正因为熟悉,才觉得不可置信。
朱棣脸色骤变。
这是宫中,在这宫中,除了他这个皇帝可以骑马之外,没有人敢坐在马上。
何况听这马蹄如此急促,显然是飞马骑行,这就更加是罪该万死了。
本就烦躁不安的朱棣,此时闻听此声,顿时暴怒,怒不可遏地大喝道:“何人反耶?”
亦失哈已吓得脸色白了几分,不过细细想来,敢在宫中骑马,这还真和造反没有任何的区别,当下,他忙拜倒道:“奴婢……奴婢这便……”
朱棣气愤难消地道:“将那贼拿下,给朕剐了!”
圣孙
亦失哈听罢,哪里还敢犹豫?立即匆匆而去。
实际上,其实他自己都犯迷糊。
这可是皇宫,宫中规矩森严,哪一个人敢如此的胆大包天?莫说陛下正在气头上,即便是陛下心情再好的时候,也绝不会饶恕这样的事。
想到这点,他也不免气恼,一溜烟地出了殿,一脸的杀气腾腾,正待要教人捉拿。
远远看去,果然有一人飞骑而来,后头还跟着不少小跑着的宦官。
亦失哈朝一旁当值的禁卫道:“快,拿下。”
禁卫们也有些失措,毕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当下,便个个按着刀,迎面快步冲上前去。
可神奇的事发生了。
这些禁卫一靠近那人,居然立即松开了腰间的刀柄,随即毫不犹豫地拜倒在一旁,而后这人便勒着马,继续前行。
所过之处,竟无人敢挡。
亦失哈拼命地眺望,这时,他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
骤然之间,心里一惊,已顾不得朱棣的旨意了,忙是小跑着上前。
而这时,朱瞻基已至殿门不远。
亦失哈眼里含泪,纳头便拜,臀部撅的老高,脑袋深深埋下,道:“奴婢见过殿下,殿下您……”
朱瞻基一身甲胄,整个人风尘仆仆,不过却是精神奕奕,只朝亦失哈点点头,这时终于下马,随即雄赳赳地虎步而行。
竟是按刀,长身入殿,所过的宦官,纷纷拜下,大气不敢出。
朱棣在殿中,听到马蹄声停了,心情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他扫视了众人一眼,阴沉着脸道:“今日酿生祸端,在于朕御下不严,宫中如此,河南与关中也尽如此,以至区区蟊贼,竟敢如此猖獗。至于当地州县官吏,毫无作为,甚至疑有人与贼沆瀣一气,今大臣左一口要招抚,右一句要三思,朕的孙儿……尚危在旦夕,还有什么招抚,还三思什么?”
说话的时候,朱棣咬牙切齿,虎目圆瞪,杀气尽显。
此时,便传出脚步的声音。
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