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节(1 / 2)
“那榆林营各家子弟分率家丁百十人不等,一人双马,明甲利刃,皆是精锐。”
“臣便自作主张,从各将门借战马两千匹,又抽调两千骑兵与之,新立一骑兵营,由总兵王定统之。”
好家伙,这榆林将门可真够“肥”!
上次自己奇袭宁夏的时候,便从中抽调了千余,如今又凑出来千余精锐,难怪当初榆林将门倒戈,张伯鲸等人束手而降。
其实张顺却不知这些老牌将门哪家没有蓄养千匹良马、三四百家丁?
对这些将门来说,家丁和战马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草场和耕地。
马没了可以再养,家丁没了可以再收罗,唯有草场和耕地乃是长久之物。
若是保住了这些,还怕家族没有战马和家丁吗?
既然张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他们继续占有草场和耕地,更默许他们侵吞榆林屯田中明朝皇室和镇守太监的产业,故而他们也投桃报李、一举多得。
“行,做得不错!”张顺不由点了点头道,“榆林将门这一次也出了大力,日后定有封赏。”
考虑道义军事务繁杂,如今榆林已无再坐镇的必要,张顺不由继续道:“既然榆林诸事已毕,我欲明日离开榆林,继续巡狩宁夏,不知九台以为如何?”
“其实臣正有事禀报舜王!”卢象升闻言不由连忙道,“边地素来有秋防之举,以防秋高马肥,套虏入寇!”
“今时值九月,距离入秋不久矣,还请舜王巡狩之时,查缺补漏,谨防为套虏所趁,损坏义军威名。”
“哦?”张顺闻言一愣,不由追问道,“以往大明朝廷如何应对?”
“调集班军,加强防守,命令三边总督坐镇花马池,谨防为套虏所趁!”卢象升应道。
“花马池?”张顺知晓卢象升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这个地点,定然别有说辞。
“对,就是先前舜王路过的宁夏后卫处。”卢象升果然解释道。
“陕西各边,延绥据险而守,宁夏、甘肃控扼河山,各有凭借。”
“唯有花马池至灵州之间地势宽延,城堡复疏。常有套寇毁墙而入,则固原、庆阳、平凉、巩昌皆受其害!”
张顺曾沿边墙奇袭宁夏,所以对卢象升之言感触颇深。
明代九边并不是随意设置,而是尽量凭借山河地形,设置堡垒、城池进行防守。
但是花马池至灵州千户所之间地势平坦,利于游牧骑兵驰骋,却是不利于边军防守。
如果让游牧骑兵从此地攻入内地,那么陇山以西的固原、庆阳、平凉和巩昌就会受到劫掠,这一次大明朝廷特意选择固原作为三边总督治所的原因之一。
“知道了!”张顺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却盘算着要不要回头配备一些骑兵给陈长梃,到时候让他负责此事历练一番。
其实这些套虏战斗力也就那样,主要问题是游牧一人数马,义军追之不及,为之奈何?
马政,马政!
看来这一次巡狩完宁夏折返以后,要好好考察一番固原的马场,为义军建立大规模骑兵打下坚实的基础。
入寇
又盘桓了一日,张顺见俞冲霄、左光先二人尚未编制完毕,又思量着带着步卒上路,不仅拖慢了行程,还徒耗粮草。
他便下令道:“着左光先、俞冲霄二人编制完毕以后,率众巡至花马池驻守,不得有误!”
那两人本就常年和套虏打交道,如何不知防秋之事?
如今张顺命令他们前往花马池充当班军,本是正理。
两人领了命令,便连忙加快编制新营速度,以防误了正事儿。
而正由于俞冲霄、左光先之事,张凤仪也只好在榆林多耽搁两天,等到俞冲霄、左光先离开榆林以后再作计较。
到了第二日,在张凤仪依依不舍目光之下,张顺硬下心肠辞别了诸人。
然后他带着红娘子、王奇瑛、马英娘、孔闻謤、王锦衣、悟空和王定一干人等四千骑,一路沿着边墙往宁夏镇赶去。
时值九月,业已入秋,沿边屯军已经开始收割秋粮。
陕北沿边夏粮多种植小麦、大麦、荞麦等作物,而秋粮则种植粟、稷、黑豆、豌豆和玉米等作物。
玉米在陕北又称之为御麦,西天麦、番麦,早在嘉靖年间便已经引入陕北。
“这里怎么种有玉米?”张顺见了不由奇怪道。
从他前世的记忆来说,玉米和红薯一眼,原产地本在美洲,后来被欧洲人发现新大陆以后才带到了世界各地。
就像河南的玉米和番薯,就是通过李百户才从南面的湖广引进而来,这陕西和河南相比,更远离沿海,是如何种植了这许多玉米?
“此乃御麦,原本番地作物,据闻被逃难至湖广的难民带回,种植已久,又称作番麦,并不叫做玉米。”王奇瑛闻言不由纠正道。
“切,什么御麦?就是玉米!”马英娘反驳道,“其色如玉,其泽若米,故而谓之玉米!”
其实她才不管这到底是麦还是米,就是看不惯王奇瑛,故意找茬罢了。
大家都是个女人,她长的又大手大脚,一副男人样,凭啥多受宠几天?
王奇瑛有点懵,我哪里得罪你了?
她正要还口,不意张顺摆了摆手道:“御麦也好,玉米也罢,都是一般事物,争执做甚!”
红娘子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接口道:“这包谷种于三月,收于八月。”
“其叶可以喂养牲畜,其秸秆可以用铡刀铡了喂牛,或者烧火之用。”
“可以喂马吗?”张顺一听可以喂牲畜,第一反应就是问这个。
“马太过娇贵,喂这个可不成!”王奇瑛看他俩说的入巷,不由插嘴道。
“若是秋天还好一些,秋高马肥。若是其他时节,不仅需要喂以干草,还需加黑豆、荞麦等物,方可膘肥马壮!”
说到膘肥马壮的时候,她还故意加重了“马”的音调,说得马英娘脸都黑了。
“秋高马肥?”张顺不由一愣,奇怪道,“这是为何?”
“一听夫君就是个外行!”王奇瑛不由笑道,“到了秋天,人还有贴膘过冬,更何况牲畜呢?”
“故而农夫有青黄不接之语,牧民亦有秋肥春瘦之说。”
“到了秋天,牛马牲畜经过夏秋养的膘肥体壮,正合牧马南下。而到了春天牲畜俱瘦,最怕我等‘搜套’。”
张顺一听王奇瑛这话,顿时不由警惕起来,遂大声下令道:“传令王锦衣、王定,让斥候散出三十里外,别选一司骑兵披上甲衣,半日轮换一次。”
现在的张顺早不是当初那个张顺,他也知道有时候因为信息来源问题,麾下将领向自己提供的情报也会有误。
依照卢象升的说辞,在秋收和入冬黄河结冰的时候,套虏会大举入寇。
他对这个时间点判断为十月份,但是张顺现在却觉得其实套虏八九月份入侵也未尝不可。
那榆林营总兵王定闻言,一边安排士卒、斥候依令行事,一边前来建议道:“可使辎重车分列左右,谨防虏骑突袭,引发混乱。”
“行!”张顺点了点头,不由惊奇地看了王定一眼,心道:难怪老丈人王世钦派此人跟随自己,果然有两把刷子。
只是如此这般倒拖累了行军速度,如此过了天,不曾见过半个虏寇。
榆林营将门子弟不由个个怨声载道,私下里抱怨道:“这个舔舜王腚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