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节(1 / 2)
七八月份的天亮的比较早,当他们出了龙王堂不久,就赶到了蚩尤泉水西岸。
此时天色微亮,虽然有几分雾气蒙蒙的样子,但是大体还能看清附近的地形。
那洪太定睛一看,只见一片片山丘起起伏伏,沿着蚩尤泉水延绵十余里之远。
“好,好,好,真是地助我也!”那洪太忍不住开怀大笑道,“由此地形相助,何愁‘顺贼’不平?”
“只是……只是恐怕接下来的几日,有些难熬了!”豪格犹豫了一下,不由提醒道。
“不妨事,不妨事,看着天好像要起雾了,若是真个起了大雾,那真是天助我也。”
“天助我,地亦助我,天地皆助我,不知那‘顺贼’如何能和朕斗?”
“殿下,殿下,外面起雾了!”就在洪太发觉天气起雾之际,素来勤快的张凤仪也发现了天气变化,急忙喊醒了张顺道。
“起雾?十雾九晴,怕什么!”张顺不由笑道,“就是哪怕大雾个三天三夜,须救不了他洪太的命!”
大决战之始
一语成谶,张顺随口说了个“大雾三天”,万万没想到这贼老天真来个大雾三天。
哪怕自诩见多识广的张顺,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雾。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真可谓是“对面不见人”。
在如此大雾的天气之下,大规模会战肯定是打不起来了,不过小规模的偷袭试探却连续不断。
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内,后金先后偷袭了保安旧城、保安新城、鸡鸣驿、西八里堡和舜乡堡等地。
除了西八里堡因为城墙被义军火炮所毁,无法驻守,以至于让后金偷袭得手以外,其他诸堡都先后击退了敌军。
当然,后金一方频频出击,义军一方也没有闲着。
张顺亦先后派遣士卒,轮番偷袭蚩尤寨守军,也摸掉了对方一个营寨和好几处哨所。
然而,就这双方你来我往之际,突然张天琳、曹文诏一干人等遣使来报道:“当面建虏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踪迹,恐其北上,特意来报!”
“济尔哈朗、多铎?”张顺闻言不由一愣,随即看向徐子渊、宋献策一干人等道,“恐怕这洪太是想铤而走险了!”
“殿下,广昌距此三百余里,固关距此八百里。后金多骑,若是日夜兼程,定然能在三四日内赶到。”徐子渊闻言不由连忙提醒道。
“而我军多步卒,恐怕没有五七日功夫,难以抵达,还请殿下早做准备!”
“难难难!”不意徐子渊话音刚落,宋献策却摇头道,“俗话说:大雾不过三,过三十八天!”
“自昨日大雾弥漫,想必三两日之内天气必然放晴,一旦放晴,建虏便会向我军发起猛攻,陛下理当避其锋芒才是。”
“大雾三日?”不意在一旁旁听的虞堡主闻言突然插话道,“以我之见,三日之后天气必然放晴。”
“放晴之后,正是敌我决战之时。殿下只管应战,定能一举克敌!”
“此话怎讲?”众人闻言一愣,不由开口问道。
“昔日黄帝战蚩尤,屡战不胜,时值大雾弥漫,双方俱不得脱。”
“黄帝得九天玄女相助,驱散大雾,一战而破九黎之君蚩尤。”
“今殿下与鞑虏大战,大雾复起,与黄帝同,故而定能一战而破八旗之君洪太……”
不是,难道你这真不是刻舟求剑吗?
张顺闻言简直哭笑不得,你总不能说先前你在这放了个屁,然后见到有只兔子撞死在这里,今天你又过来放了个屁,就会又有一只兔子过来撞死在这里,这真不是开玩笑吗?
“嗐,你还真别说,一个率领九黎之兵,一个率领八旗之兵,天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儿?”就在张顺无力吐槽之际,不意诸将闻言不意纷纷摩拳擦掌道。
“还请殿下速速准备,一举而克洪太!”
好吧,张顺自个清醒,然后他手底下这一干将领却不甚清醒。
正好张顺也担心后金多骑,若是来回流窜,义军追之不及,既然那洪太想决战,那就决战吧!
崇祯九年七月秋,戊申,正是天赦之日。
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而上帝会在特定的日子赦免人家的罪过。
一般以一年中的春戊寅,夏甲午,秋戊申,冬甲子四个日子,为天赦之日。
今天是七月二十一日,正是“秋戊申”天赦之日。
然而,就在这个诸事皆宜的大吉之日,张顺要杀人,而且要杀个血流成河!
“咚咚咚!”时间刚到了五更天,沉闷的战鼓声便响彻了起来。
张顺在张凤仪的伺候下,早早了起了床,披挂了铠甲,一副勇武雄壮的模样出了营地。
“对了,今天把‘鸣冤鼓’带上!”刚刚走到门口,张顺犹豫了一下,不由下令道。
“殿下……好!”张凤仪喊了一声,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应了。
十万大军的会战,自然非同小可,不说别个,光布阵一项就要占地十余里不止。
这也是为何在义军占据了黄帝故城,后金占据了矾山堡以后,双方一直没有发生大规模决战的根本原因——根本布置不开。
原来这黄帝故城距离矾山堡五里,矾山堡距离蚩尤寨(龙王堂)五里,而皇帝故城距离蚩尤寨约莫有七里。
就在这一片狭窄的区域内,若想双方各布置十万大军,无异于痴人说梦。
更不要说矾山堡和皇帝故城之间又有一片面临涿水的高垣,正为义军营地所在,又把本就狭窄的地形冲击的支离破碎,更使得双方难以布置人马。
不过,如今后金一方退到了蚩尤寨(龙王堂)以后,那事情又不一样了。
双方的人马不仅能够布置在七旗村、皇帝故城、矾山堡和蚩尤寨(龙王堂)之间的合围区域,更是可用布置在蚩尤泉水以东的平坦地带。
当然,对交战双方来说,有一点不甚满意之处却是连接矾山堡和蚩尤寨之间的蚩尤泉水会把双方的大阵冲成两段。
但是相对于其他山地、丘陵夹杂的地形来说,这一条小小的河流根本算不得什么。
当张顺走出了营地,看着外面已经布置整齐的义军军阵以后,顿时也不由心潮澎湃。
“虎虎虎!”就这众将士看到了张顺——他们的主帅以后,不由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他的面前只有四万大军,而剩余数万大军,却分别在七旗村、矾山堡两处集结,然后列为大阵合兵于蚩尤寨外围。
虽然义军号称十万,实际上由于不断地留守将领人马驻守宣府、龙门卫城、保安新城、保安旧城和鸡鸣驿等处,哪怕加上新降的耿仲明、线国安两营,张顺手底下也只有九万之数。
然而就这九万之数,张顺认为已经足够了。
“请主帅旗!”就在张顺立定之后,早有宋献策大喝一声道。
“嘿!”随着宋献策一声令下,悟空早扛着一根粗大的木头,木头上方正挂着一面硕大的“帅”字旗。
这旗不是别的旗,正是当年由张慎言亲手书写、马英娘亲手绣制的中军大旗,见旗如见主帅。
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虎虎虎!”四万义军的呼声更大了。
这面旗帜的传说,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一些。
这旗帜其实并无传奇之处,传奇的乃是站在这一面旗帜下的人——一个从崇祯五年起兵,只用了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