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星眸中翻涌滚滚浪潮。
忽然,天色暗了下来,上午还是艳阳高照,转眼间却变了色!忽而雷声滚滚,在场官兵和老百姓都没反应过来,就落了雨,呼啦啦地洒下来,淋得人浑身湿透了。
人群开始向街道外散去避雨,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射出一串串箭雨,官兵们措手不及,只能匆忙抵挡。
场面更加混乱,一阵阵尖叫声不绝于耳,在这混乱时刻,忽然有几名黑衣人出来,同时劫走了两人,一是东元侯世子那辆,二是贪官前户部尚书的儿子。
官兵们心道不好,领头的官员大喝一声,官兵们拼着受伤,也要去把东元侯世子那辆拦截下来,东元侯世子是上头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看着人头落地,不能出岔子的人,一旦出了差错,被劫走了,就不是丢官的问题,闹不好要掉脑袋的。
幸而天佑他们,对方要劫走的似乎是前户部尚书儿子,只是两人身形相似,那些人没分清楚,把两人都劫走了,半道上又把东元侯世子给丢下,但他们也反应及时,射出了箭,把劫走的那人当场射杀。
东元侯世子双手还套在死囚套上,手被套住了,两脚又拴着铁链,任他武功再强,也无法挣脱。官兵重新将他押上囚车,加紧了速度赶往刑场。
就算下了雨又如何,该执行的死刑可不会因此就赦免!
官兵们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想,如果刚才那些老百姓说的是真的,那倒是可惜了魏国公府六小姐。
魏国公府门前这条街,围拢了越来越多的人,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跑来看热闹,未婚夫砍头当日嫁他,情深几许?情深几许!
这可比戏文要精彩得多!
虞怜从那魏国公府门前的台阶上一步步下来,她没就此走人,而是下了阶梯,往东元侯府的方向走,十步就停下嗑一个头,实打实地磕,不带一点含糊。
足足磕了百米方才停下。
她站在原地,转头看着魏国公府的方向,那边,没有人出来送她,她却听见了娘的嚎啕大哭,一声声喊着怜儿。
想必是祖母发了火,不许她出来。
她勾了勾唇角,拭去眼角的泪珠,额角的血迹已经染红了小半张脸,这时突然有个年轻的小媳妇冲了出来,红着眼睛拿着帕子帮她擦脸,擦完了红着脸跑回去,站在原地喊:“东元侯世子有您这样的未婚妻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您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这一开腔,就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他们看着她那样一步步磕过来,十步一回头,流血又落泪,心里难受极了。
只得跟这样一块说,祝福她。
此情此景,任谁也说不出让她回头,别犯傻去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别去东元侯那个破落的家,都知道这不是好的选择,然而这世间的一切身外之物和世俗名利,又如何比得上情深二字?
虞怜笑着对街道上的百姓点点头。
最后深深看眼魏国公府,就挺直了脊梁,一步一步走远。
从这一刻开始,她与魏国公府就再没有任何关系。
她踏上了一个属于她虞怜的路,一个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未来。
但无论如何,今天这一场,她是胜了。
就在这时,雷声滚滚,轰然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她在雨中,淋湿了嫁衣,一张脏污的小脸被雨水重刷干净,仍然挺直了背脊没有丝毫犹豫迈动着步伐,一步步往她夫君的家走去。
围观的老百姓几乎绝大部分都没有走开,震撼地看着那个背影,就算今后多年,这一幕仍让京城老百姓津津乐道,甚至被编进了戏文和说书故事中,传遍了天下。
当年那个痴情的国公府小姐是如何在未婚夫砍头那日冒着大雨,十步一磕头拜别了娘家,孤身一身嫁进了那个风雨飘摇的地方……
京城权贵所住的地方是城东和城北这片,魏国公府和东元侯府其实离得不算远,隔着两条街。
虞怜一路走着,一路有人跟着,自发冒雨护送她。
直至到了东元侯府,大门紧闭,还因今日是华极的行刑日,挂了白,看着萧条冷清极了。
有路人见了气得很,跑上去拍门。
里面人问是谁?“我们华府如今闭门谢客,恕不接待!”
路人气乐了,大喊:“快开门,迎接你们世子夫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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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反派长媳》
2《吾妻情深似海,不能负之》
3《夫君诈尸后我被迫情深》
4《立了痴情人设夫君诈尸了》
5《反派长媳痴情绝爱!》
痴情
◎终是进了华府大门◎
此时此刻。
东元侯府里面正乱着。
准确来说已经乱了大半个月,自从那日世子一人抗下所有罪名,全家老小被放出大牢后,全府上下就没一个好过。
在牢里哪怕情况再艰险,环境再差,全家人好歹整整齐齐在一起,互相有个依靠,能互相安慰,想办法。现在留下华极一人在死牢里等待行刑,他们却苟且偷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等死……
这半个月里,对华家上下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极为难熬,哪有人在家坐着,无能为力只能等待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儿去死的呢?
可皇命不可违,新皇已经登基,大势已成,自家昔日再权势赫赫,败落后也成了阶下囚,案上鱼,任人宰割。
屋内昏暗,窗户皆关,帘子拉了下来,带着股萧索沉闷的气息,婆子端了碗热汤水进来,劝道:“您好歹吃点,世子也不想看到您熬坏了身体,将来这一大家子都离不开您的掌舵。”
她将床帐掀开,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半躺在床上,低垂着眉眼,“可有安排人去刑场送酒水,送华儿一程?”
婆子点头,撇过脸偷偷抹了抹眼睛。
“送去了,还让厨房做了世子最喜欢吃的九重糕,他少时最喜欢您做的九重糕了,只是不敢多吃,总嫌不够稳重,您心疼世子,一月总有三两次要亲自下厨房给他做一碟,他便攒着慢慢吃,一盘能吃两三天。”
老太太听到这里,心口发疼,她拿帕子擦擦眼角:“只是我这身子骨不中用了,年纪大了受不得丁点打击,如今他要走了,替全府上下抗下罪名,换得我华府一家苟且偷生,延续血脉,老身我却躺在这里,连给他做碗九重糕都不能,邑婆,我悔啊!”
“当初怎么就不阻止他们父子俩去参与那夺嫡之争,怎么就不多劝两句!那皇位如天底下最深的陷阱旋涡,上面缀着金灿灿的权势二字,岂知这龙椅下面就是深渊地狱,一不小心去碰了就要粉身碎骨啊!”
邑婆子劝道:“侯爷和世子身处那个位置,早已是不得已而为之,上至先帝下到满朝文武都逼着他们,谁容得了他们退让?便是退让了,先帝和新皇也忌惮重重,不会轻易放过。侯爷和世子只是时运不济又遇小人背叛罢了,老夫人莫要过于自责。”
老太太坐了起来,整了整衣袖,在邑婆子的搀扶下,下了床。
她坐在一旁慢慢喝着热汤,喝了两三口就放下,实在食不下咽,心口一阵阵的发疼,若非惦记着满府老小的将来,她只怕也撑不到现在,早早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