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低沉雄浑的男声入耳,把裴海棠从回忆里唤醒,她茫然地抬头看着朱少虞。
朱少虞挨着她而坐,察觉她眉眼间神色不大对,也没多问,只默默递过来一盏热茶。
茶能压惊。
裴海棠忽地被取悦了,几口热茶下去,畅快极了,还真冲散了她内心的不宁。
她是重生的,畏惧什么白月光嘛?
上一世任由白月光蹦跶,是她不屑除之,这一世既已决定追随朱少虞好好过日子,就绝不允许白月光再闯进她的婚姻里蹦跶。
绝不!
她,信心十足!
将喝空的茶杯交回朱少虞手中,裴海棠重新凑到车窗,轻轻撩起窗帘。
一座高大的山门浮起在眼前,上头的横梁刻着“南门”二字。
“哎呀,怎么是南门?没趣。四皇子,咱们拐到北门去爬天阶好不好?”
“爬天阶,你确定?”
朱少虞眼底浮起一丝质疑,那么高那么陡的天阶,细胳膊细腿的她哪爬得动。
“小瞧人,我很厉害的。”
裴海棠回头冲他撅嘴。
随后,她高声吩咐车夫:“绕道,去北门!”
虽说依然由裴海棠拿主意,但她能与他提前商量,却实打实是破天荒头一遭。
朱少虞考究的目光审视着趴伏在窗口的她。
自从那夜她不抗拒,任由他畅快淋漓起,他便腾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好似眼前的她皮囊还是那副皮囊,里头的芯子却换了个。
是什么促使她改变的?
还没等朱少虞寻出头绪,已抵达北门。
下了车,高耸入云的天阶横在眼前,裴海棠顿时心头犯怵。
呃,爬天阶并非她真心,只是不喜在南门遇上裴珍珠一行人,才特意避到北门来。
“开始吧。”朱少虞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呀,比比看,谁先到……半山腰。”
裴海棠留了一手,知道半山腰有歇脚的茶寮,还有专业的登山轿。
可真爬起来,还是要了命。
离半山腰还有一截呢,裴海棠已是气喘吁吁。
而落后她几个台阶的朱少虞,却是气定神闲,如履平地,气都不带喘的。
裴海棠有意原地休息,以闲聊作掩饰:“看不出来,你体力这么好。”
“那夜的你,难道没体会出来?”朱少虞朝她看过来。
裴海棠:……
那夜被他折腾得要死要活的画面霎时闯进脑海,他体力真不是盖的,那么死沉的小房子似的拔步床都能摇出响来!
这天没法往下聊了,裴海棠强撑着继续往上爬。
偏生体力不争气,台阶上又残留不少冰雪,没撑多远,她脚底一个打滑,就扑了下去。
这一摔,她手臂、小腿非得磕伤不可。
千钧一发之际,一截粗壮有力的铁臂从她腋下穿过,轻轻松松把她捞了起来。
腾空而起。
再稳稳落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臂弯里。
待惊魂甫定的裴海棠镇定下来,她整个人已暧昧地窝在朱少虞怀里,成了公主抱。
“你、你怎么做到的?”
反应也太敏捷了,他方才明明落后她四五个台阶呢。
朱少虞低头瞥她一眼。
“早看出你双腿发虚要摔,快走几步跟紧点,时刻准备好救急,自然一救一个准。”
裴海棠:……
半晌,裴海棠才又憋出一句:“原来,你是练家子啊。”看这身手,武艺还不低。
说话间,朱少虞抱着她已抵达一家茶寮。
这家生意很旺,只剩下一张空桌,配了四张条凳,看上去还算干净。
朱少虞随意挑了张条凳,要把她放下。
“等一下。”裴海棠抓住他肩头。
朱少虞看眼她眼底,忽然懂了,她嫌条凳上残留的油渍脏。
先把她放下地,然后朱少虞拎起桌上的茶壶,往桌面和条凳上洒水,再掏出帕子仔仔细细擦两遍。
裴海棠这才敢坐。
朱少虞起先坐对面,后来察觉邻座的两个男人觊觎她美色,便挪过去与裴海棠同坐,用他高大魁梧的身躯格挡开他们偷窥的视线。
歇脚一刻钟后,翠竹和翠玉才气喘吁吁寻了来。
“来,热茶、热粥和糕点,给你们也点了一份。”裴海棠对贴身侍女向来厚待,指了一旁的条凳让她们坐。
四人围坐一桌,正享受美食时,下头的石阶上突然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流氓!”
“小姐,你快跑。”
两个小丫鬟拖住猥琐男。
一个窈窕小姐慌慌张张往上逃,紧张得头上帷帽都掉了。
“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欺负良家少女,过分!必须严惩!”
裴海棠推了朱少虞一下,示意他帮一把。
刚推完,她就怔住了。
只见越逃越近的美人,帷帽掉落后露出来的美人面,居然是堂姐裴珍珠。
怎么是裴珍珠啊?
裴珍珠的突兀出现,让裴海棠太阳穴不由一跳。
她小手僵硬地拽住朱少虞胳膊。
瞥见这一幕,本欲起身的朱少虞便暂缓了行动,继续陪她坐着。
“救命,救命啊……”
裴珍珠被一个肥头大耳的猥琐男追着不放。
她一边惊慌地奔逃一边可怜兮兮呼救,美艳的她一路吸引了不少游客的注意,好几个年轻小伙子试图英雄救美,却被身旁的爹娘老子紧紧拽住,使眼色不许。
“那可是长安县一霸,人称铁霸王,惹了他,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上个月一个年轻小伙恰巧救下自个未婚妻,当天夜里就被打折了双腿,还挖了双眼……”
这吓得游客们纷纷胆怯,谁也不敢出头。
裴海棠偷瞥朱少虞,只见他抬头紧盯前方事态发展。
裴海棠心底很乱,人是肯定要救的,可如何救却是一桩脑壳疼的事。
若让朱少虞英雄救美,毫无疑问会加深他和白月光之间的牵绊,这是裴海棠不乐意,也绝不容许的!
“有了。”
裴海棠忽地嘴角一笑。
话说,肥头大耳的铁霸王终于追上小美人,一把勾住裴珍珠小蛮腰就众目睽睽下往一侧的深山老林里拽时……
“放开她!”
随着呵斥声而来的,还有“啪”的一声巨响。
一条红色长鞭破空而来,在他脖子上狠狠鞭笞出一条血痕来。
“他娘的,谁敢打老子?”
铁霸王火冒三丈地回头,却在看清茶寮前头明亮宽敞的平台上站着的手握红皮鞭的妙龄少女时,他瞬间哑了火,一双大色眼激动得眯成了线。
只见裴海棠今日穿的很娇艳。
外头一条梅红色斗篷,里头配一件胭脂红绣花小袄,下系白色湘裙。
这样艳丽的色彩一般的美貌可压不住,裹在裴海棠身上,却恰好与她的玉颜相映生辉。
风儿把她衣裙吹得往后跑,勾勒出裴海棠单手可握的蛇精腰肢和曼妙曲线,够令人垂涎三尺了。
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要男人命的是裴海棠的白,那抹秋霜冬雪般的白,远远一瞥,就勾高了铁霸王下半身的邪火。
铁霸王出来闲逛就是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