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饭桌上,坐在主位的是清大金融学院的金院长,这位院长头发已经花白,看样子应该很快就要到退休的年纪了。
苏正行坐在他左手侧,两人看似在闲聊,实际上暗流涌动。
“我记得《孙子兵法》里有这样一句:所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至今想来仍觉受益匪浅。我们做学术也好,做事业也罢,不仅要立身为正,有的时候还要审时度势,量力而行……”苏正行说到这里,看了眼林荞后转向金院长,“都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一叶障目,谁又知道有多少人在盼着看墙塌?”
“你在说什么?”林荞听得云里雾里,在心里问。
苏正行所说的是《孙子兵法》开篇第一句,讲的是“慎战”,他是在用林荞提醒金院长佰天的水很深,即便是他也免不了被人算计,安上眼线,张树虽然是你的学生,但切忌一叶障目,把自己卷入不必要的纷争里。
“你不用管。”意识里的苏正行没有解释。
金院长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退一步道,“确实,投资就像打仗,需要慎之又慎,不仅要周密地观察、分析、研究,还得时时关注最新动态。我老了,终究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啊。”
在场有其他不知内情的,起身恭维,“金院长慧眼如炬都如此谦虚,那不是叫我等自惭形秽?”
正话被说成反话,金院长面皮抽了一下,扯着笑道,“不说这些了,正行啊,我们喝一杯。”
苏正行端起面前玻璃杯里斟满的白酒,一饮而尽,“金院长客气了,我敬您一杯。”
苏正行干了,金院长也只好硬着头皮干掉。
酒喝起来,菜就不是主角了,像所有应酬一样,饭桌上的山珍海味被当成摆设,没几个人下筷子。
那帮领导们一连开了几瓶茅台,让服务员挨个的倒。
茅台是好东西林荞知道,但她更知道茅台是高度白酒,她小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把她爸灌在矿泉水瓶子里的烧刀子当水喝了一口后差点没把嗓子咳出血来,自那以后她就对白酒有阴影了。
倒到林荞的时候,她捧着杯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一个眼尖的老教授注意到了她的窘迫,忙制止道,“哎,小姑娘就别让她喝白的了,倒点红的吧。”
倒酒的服务员正要换红酒要给林荞倒,苏正行出声,“她要开车,给她倒果汁吧。”
“对对对!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违法的事情咱们不能做!”领导教授们应和之声此起彼伏。
林荞原本还挺感激他的,一听等下可能要她开车,整个人都不好了。
酒桌上的内容无非就是那些,拍拍马屁吹吹牛,你恭维我我恭维你,交杯换盏又是一轮。
不过相较于普通人的酒桌,这些知识分子们还聊了很多专业内容、时政内容和行业分析,林荞听不懂,更不感兴趣,只能化悲愤为食欲,专心干饭。
既然你们不吃菜,那我帮你们都吃了!
林荞伸手转动桌子上的转盘夹了一口海参吃,茅台没尝到,就吃点海参吧,好歹贵!
苏正行刚准备抬起筷子夹一点面前的油麦菜压压酒,林荞就把他的油麦菜转走了,他转而想夹茄盒,又被林荞转走了。
他顺势看过去,发现林荞从上桌到现在嘴一刻也没停过。
苏正行:“……”
她是真当自己来吃席了?
攻略第14天
酒过三巡之后,阔大的玻璃窗外已是华灯闪烁,苏正行胸前的扣子多解开了一颗。
几杯白酒下肚,他的脖颈处微微泛红,连接上凸起的喉结蔓延到下颚,像是在水中蒸腾过似的,泛着撩人的光泽。
离开的时候那帮人又在食府门前寒暄了一番,此时的雨已经停了,深秋的凉风发出哗哗的声响。
苏正行看样子喝得有点多,没了往常的一丝不苟,头发也有几缕被风吹到了眉尾,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西装勾在手上。
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衬衫,站在九月的夜风里,胸口是烈酒穿过留下的燥热。
林荞百无聊赖地拿着伞在一旁等他们啰嗦,眼神乱瞟时,忽见一个小孩调皮地往马路中间蹿去,眼见着就要被车撞到了,她赶紧丢掉伞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把小孩一把拽回来。
小孩的妈妈吓了一大跳,见孩子没事,气急踹了他一脚后向林荞道谢,“谢谢谢谢!”
小孩“嗷”一声大哭,被他妈拎着后脖颈的衣服提溜到林荞面前,“快说谢谢姐姐!”
小孩委屈扁嘴,带着哭腔说:“谢谢姐姐。”
林荞捏捏他的小脸,“下次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小孩乖巧点头,跟他妈妈一起走了。
不知何时,食府门口的啰嗦已经结束,她一转身,苏正行正站在她身后。
“走吧。”苏正行墨色的眸子扫过她。
两人走到停车场,林荞本该自觉地往驾驶座的方向去,脚上却像灌了铅似的迟迟没有挪动,还面露难色。
“苏总,我、我开车吗?”
“不然呢?”苏正行停下,睨了她一眼,“我记得你简历上写了你有机动车驾驶证。”
“有是有……”但是考完驾照后她就再也没摸过方向盘了。
苏正行见状也不再为难她,说:“不行的话我找代驾,你回去吧。”
“他有点喝多了,你该抓住这个机会。”意识里的苏正行提醒林荞。
确实,趁他醉酒,无论是做主线任务还是支线任务都方便,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行!苏总!我行的!”
林荞夸口,硬着头皮战战兢兢上车启动他那辆价值不菲的宾利,调成前进挡后将车子成功发动。
倒车,拐弯,上车道,林荞凭借着脑袋里残存的驾驶知识平稳地将车开上路。
许久没有摸过车,第一次开竟然如此顺利,林荞顿时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子开车的天分在身上的,于是突然自信道:“苏总,我说我行的吧。”
万万没想到,车才稳步前进不到十分钟,天空忽然下起雨来,而且不是早前的小雨,是倾盆大雨,几秒内就把挡风玻璃给糊住了。
“啊!怎么办!雨刮器!”林荞一下子慌了。
副驾驶的苏正行直起身子,伸手把雨刮器打开,重新恢复视野的林荞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您这车我不太熟悉。”
她给自己挽尊。
之后的路段林荞严格贯彻学驾照时教练对她的谆谆教诲:雨天路滑,小心慢行,宁等一分钟,不抢一秒钟。
于是,她稳定地保持着不到三十迈的速度在机动车道上缓步前进,就连旁边非机动车道上的电瓶车都蹿得比她快。
苏正行右手手肘搭在车窗玻璃和车门的连接处,揉了揉太阳穴,犹豫再三道,“要不你靠边停车我叫个代驾?”
林荞知道这是嫌她慢了,“呃”了几声之后,用商量的语气说,“那我……开快一点?”
她一脚油门,将速度提到了三十五。
苏正行:“……”
苏正行家在城郊的一个别墅区,那里布局宽敞,环境优美,是北景富人们的聚集地。
从学校到他家五十分钟的车程硬是被她开了近一个半小时,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本来就喝了酒的苏正行差点在副驾驶上睡着。
先前在车里不觉得,这会子出来了才发现外面不仅下着大雨,还刮着狂风,“隆隆”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