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1 / 2)
可在他看来,拓跋烈陪着陛下吃一顿午饭,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因为那是拓跋烈,整个大玉,独一无二的拓跋烈。
现在看来,陛下对两个人格外宠信,一个是万贵妃,一个是就是他自己。
可古秀今很清楚,现在得信任的人,远不如最初得陛下信任的人。
因为那个时候的陛下,真的太难了,能信的人实在不多,好巧不巧,也是两个。
一个就是这位已贵为北野王的拓跋烈,另一个是早已死在边野的刘疾弓。
他站在旁边伺候着,第一次,他觉得这顿饭,真的就是一顿家常便饭。
玉天子很少吃肉,但他知道拓跋烈爱吃肉,所以今天的午饭,可不似他与林叶早饭时候那般清淡。
“你觉得,朕何时启程去云州比较好?”
玉天子忽然问了拓跋烈一句。
拓跋烈一边啃着骨头一边回答:“陛下去不去,其实并无区别。”
玉天子笑了。
去云州,以天子之尊,去拿问他的侄儿,这让外人看来,是不是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显得玉天子不淡定,不从容,拓跋烈说去不去都行,实则是在劝玉天子,不去最好。
玉天子道:“那该谁去?”
拓跋烈道:“臣愿配合。”
玉天子哈哈大笑起来:“你果然还是不老实,比狐狸都精。”
拓跋烈嘿嘿笑,继续啃他的肉吃,这个样子的他,和那个在北野军中威严无比的大将军,似乎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那就让左相大人去吧。”
玉天子道:“你愿意配合,朕就让你配合。”
拓跋烈起身行礼:“臣多谢陛下。”
玉天子道:“想办抄家的事,从中牟利,还不想担上什么主责,你现在一点儿都不像以前了。”
拓跋烈:“臣,老了,人老了就奸,好贪小便宜。”
玉天子笑。
他说:“吃过这顿饭就滚回云州去吧,把人都拿了之后,送去歌陵。”
拓跋烈抬头看着玉天子,似乎是有些无奈的说道:“臣手中能分派的人力,着实不够,怕是送不了太多人去歌陵。”
玉天子回答:“能送多少是多少。”
拓跋烈俯身:“臣遵旨。”
这顿饭吃的很慢,他和玉天子两个人聊了许多,可他们聊到最多的却不是过往,都是一些家常话,没什么重要的。
玉天子没有问他北疆军情,没问边外局势,只是问了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找个好女人,正经的娶妻生子。
吃过午饭之后,拓跋烈就离开了丰园,没有去见万域楼。
第二天一早,拓跋烈就带着随从回云州,如来时候一样,只几个亲信跟着,不大张旗鼓。
倒是万域楼的队伍,看起来人数不少,甚至还有一千二百禁军跟随。
人数多了,自然走的慢,和拓跋烈他们轻装简行的回去不能比。
而此时此刻,林叶还在骏邺城,他可以什么装作躲开,但不能躲回家里去。
他知道,玉天子还会见他,而且不会拖太久。
就在左相万域楼带着禁军队伍去云州之后,丰园里派来了人,召林叶再次面圣。
这次不是在茅屋,而是在花园里,林叶跟在玉天子身后走,落后大概一步左右的距离。
天子似乎很喜欢这丰园里的景色,一路走走看看,遇到喜欢的花儿,还会驻足仔细观察。
天子不说话,林叶就安安静静的在后边跟着。
一直走到那片小湖边上,天子才招了招手,示意林叶到自己身边来。
“关于玉羽成匆,朕问你,你觉得应如何处置?”
林叶回答:“臣以为,留在大玉更好。”
玉天子道:“留在那儿?”
林叶回答:“云州。”
玉天子看了林叶一眼:“那为何不能是歌陵?”
林叶道:“云州近。”
玉天子笑起来:“朕昨日和拓跋聊天的时候,说他是个老狐狸,你就是个小狐狸。”
若是把玉羽成匆带去歌陵,那玉羽成匆就是得玉天子准许留在大玉的人,可以是投靠,也可以是人质。
可若玉羽成匆在云州,不是在歌陵,那就只能说是玉羽成匆自己赖在云州不想走。
玉天子,天下共主,是数十国的圣皇,怎么会扣押一个蜀国的亲王做人质?
又怎么会,留下一个属国的亲王,导致让这属国的国君觉得,玉天子是要扶植亲王而除掉他?
所以玉羽成匆暂时只能是自己赖着不走,赖在边城,不能赖在帝都。
玉天子道:“朕听拓跋说,他希望你去尚武院,可你一直不去,是觉得资格不够。”
林叶道:“臣,确实资历尚浅。”
玉天子:“他糊涂,你去尚武院做什么?”
林叶没接话。
尚武院是北野军在云州建立,目的是为北野军培养人才。
从尚武院结业出来的年轻人,最多也就是个校尉,大部分人分配到北野军中,都是百长而已。
林叶已是正四品的将军,去尚武院还有什么意义,那是北野军的尚武院。
玉天子道:“你明日就可回云州了,至于尚武院,你愿去就去,不愿去就不去。”
林叶俯身:“臣遵旨。”
玉天子道:“契兵营可以时常往北挪挪,不用总是驻扎在云州,既然练了兵,就得到边疆去看看。”
林叶心里微微一震。
“行了,你回去吧。”
玉天子似乎谈兴已尽,摆了摆手示意林叶可以走了。
古秀今送林叶出丰园,一路上,他都带着温和笑意。
他好像是一个很爱笑的人,而且笑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
“侯爷得圣人恩眷,以后必前途无量。”
他说:“以后,说不得侯爷还会调往歌陵,那时候,我也就能与侯爷多见几次。”
他当然不能直接说,以后请侯爷多多关照这种话,说了,就是宦官结交大臣,那是死罪。
林叶道:“多谢古总管吉言,我倒是也盼着去歌陵,这次没能去成,颇有些遗憾。”
古秀今道:“倒也不必遗憾,以侯爷年纪,现在去歌陵,稍稍早了些。”
这话,已经算是直接提醒了。
你资历尚浅,到了歌陵反而有害无利,这个年纪在那种环境下,十之七八会被摆弄的沉下去。
歌陵那种地方,别说不会水的人容易淹死,会水的人死的也不少。
他送林叶到门口,俯身行礼:“我就送侯爷到这了,祝侯爷前程锦绣,一路坦途。”
林叶道谢,告别,然后召集人手回家。
来的时候,是保护着玉羽成匆等人,回去的时候,是带着玉羽成匆一个人。
玉羽成匆看向林叶的时候,眼神里似乎有些愧疚,只是欲言又止,不好意思说。
林叶倒也不觉得如何,一个人,想往上走,就不能只看着所得,还得付出。
拓跋烈付出了十几年,让世人皆知天子怀疑他,甚至忌惮他。
林叶此时要做的,和拓跋烈比起来确实也不算什么。
因为他无需去背负一个随时可能谋反的罪名,毕竟他可不是大将军。
他只是私自收留了一位冬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