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节(1 / 2)
每一个都是又脏又旧,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
这些孤竹兵在看到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到近前,甚至连盘查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确切的说,是没胆子盘查。
他们这里没有遭遇战乱,但他们又不是都聋了瞎了,他们也知道孤竹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他们是玉人。
看这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家伙那一身玉人装束,还都是锦衣,他们查个屁。
林叶看了一眼另外一匹马上的那个少年,声音清冷的问:“怎么走。”
被问到的人,正是拓跋宁休。
他觉得自己只要不回答,就还有几分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可是他不回答,林叶有办法让他开口。
林叶抬起手,双指并拢,还没有点过去,拓跋宁休就已经怕了。
“直走,到正街后能看到一座红漆木楼,在木楼旁边转进去,再走一段就到了。”
这个有气概的少年,回答的时候语速都变得快了几分。
与此同时,就在他说的那个红楼后边,不到半里远的一个普通人家院子里,拓跋烈正在发呆。
一个看起来容貌很秀美,性格应该也很温柔的女子,有些怯生生的站在他身后。
拓跋烈不说话,她也不敢说话。
“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是想也没有想过,我会到这里来。”
拓跋烈忽然问了一句。
那个女子只是听到他问话,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回答:“是,没想到你会来。”
拓跋烈道:“我也没想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或许,也算是我一个心结。”
听到心结这两个字,穿着一身棉裙的女子犹豫片刻,然后撩着衣服跪下来。
“杀了我吧。”
她说。
拓跋烈不回头,负手而立。
他问:“为何想死。”
女子说:“你自己来的,没有带着休儿一起回来,你不就是来杀我的吗?”
拓跋烈沉默。
良久后,他回头看向那个女子:“你都没打算骗我?我既然回来找你,哪怕你说谎,我也不会戳破你。”
女子摇头:“我骗过你一次了,所以不想再骗你了。”
当年,身为冬泊公主的她,被野心勃勃的玉羽成元献给了拓跋烈。
拓跋烈想要一个孩子,又不想自己的孩子血统不够高贵,所以,冬泊的公主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害怕,她想逃,可她不敢,她知道自己无路可逃。
随她一起见拓跋烈的奶娘教了她一个法子,假装怀孕,只要假装怀了身孕,她就能暂时脱离魔爪。
她听了,假装有了身孕,当时战事吃紧,拓跋烈并没有太多怀疑。
这件事,拓跋烈当时不敢随便让人知道,哪怕是他北野军中的手下,他也不敢。
军务紧急,他没办法等到这个女子显怀,她的奶娘发誓,说公主确实有了身孕,拓跋烈随即离去。
他让近影安顿好公主,不要安顿在冬泊,安顿到孤竹去。
从冬泊走到孤竹,这一路上走了两三个月,近影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公主跪在地上求他,那个奶娘也跪在地上求他,他当时犹豫不决,除了因为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喜欢这个姑娘之外,还因为那个奶娘的实力让他有些害怕。
真正的拓跋烈自然不会怕这个老妇人,但近影知道,全力一搏,自己未必是那奶娘对手。
到了孤竹后,他说……只有一个办法了,虽然,这个办法很委屈你。
人就是这样的不可预料,公主是那么抵触拓跋烈,却对相貌与拓跋烈相差无几的近影并不讨厌。
几个月的相处,甚至还觉得近影是个温柔的男人。
所以……
此时此刻,这个小院子里,拓跋烈没有等来一句谎言,他有些失望。
“如果你骗我,我还是会带你走的。”
他看着天空。
“我这一生,身边其实没有几个女人,也不知道为何,想到今后隐居,身边得有个人陪着,便只想到了你。”
他轻轻叹息。
“可你连一句谎话都不愿意说。”
脸色惨白的女子跪在那,身子却挺的很直。
“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什么好辩驳的,但我就算死,我也不会和你一起走。”
她看着拓跋烈:“你早就知道休儿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这次回来没有带上他,你一定是故意把他害死了。”
拓跋烈道:“应该是死了吧。”
他说:“我故意让他被生擒,天子那么恨我,应该也不会放过他。”
他说:“我让远影在冬泊北亭山等着,若远影战死了,那就当是我死了,若远影被生擒,他会在天子面前演一个护着孩子的父亲。”
那女子猛的抬起头,怒视着拓跋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她起身,朝着拓跋烈冲过来,她想把拓跋烈掐死,可才靠近,就被拓跋烈一只手掐住了喉咙。
压迫感
拓跋烈用一种平静中还透着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个女人,看着她那张脸因为窒息而逐渐发青。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才是那个坏人。”
拓跋烈问。
“我与你的兄长商议要娶你为妻,并非是露水夫妻,而是在合适的时候明媒正娶。”
“若我大事得成,你甚至会是中原帝国的皇后,我还会为你准备一场盛大之极的婚典。”
“我给了你足够的尊重,而你没给我。”
拓跋烈看着这个女人,平静的表情下,是一颗彻底冰冷下来的心。
他本来也是一直都想做个如天子一样的冰冷无情的人,可他终究不如天子。
“放开她!”
就在这时候,那个住着拐杖的老妪出现在门口。
她只是出去买了些东西而已,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在拓跋烈兵败孤竹之后,她没有随拓跋宁休一起跟着拓跋烈离开孤竹。
她回到了这,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她守着拓跋宁休,只是因为那是公主的孩子啊。
“放开她?”
拓跋烈回头看。
老妪已经跨步而来,她明明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连走路都走不稳。
她还有一双浑浊的眼睛,看这个世界,还不如她的心看的清楚。
可她却又那么强。
在阳梓城里,她见识到了白衣女子陆楼逻出手,她觉得那是武岳境的尽头了。
但她不觉得陆楼逻能轻而易举的击败她,她有这样的自信,她一直觉得自己也早已在武岳境的尽头。
她知道拓跋烈的实力,一样在武岳境的巅峰,所以她也无惧拓跋烈。
但她错了。
她足够快,足够狠,也足够强大,她还有着近乎无与伦比的技击之术,她本就是冬泊皇宫里,暗藏着的第一女剑客。
她的拐杖就是她的剑,她的剑就是人间与地狱的分水岭。
一剑光寒。
然后,剑碎光散。
她这倾尽全力的一击,甚至都没有让拓跋烈有避开的欲望。
那把剑从拐杖里抽出来,带着一股凌厉的剑气。
然后,剑气散了,剑碎了,她也被拓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