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节(1 / 2)
洪武定道:“崔先生说的奏折,我三日之前已经派人送往歌陵,你先去把伤治疗一下吧,不必急着回来见我,好好休养。”
崔犁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点头,然后躬身退下。
此时他心里,还是后怕的要命,如果他反应慢了半分,不马上求饶认错,怕是他连今夜都活不过去。
他是幕僚,却想利用大将军报私仇,大将军又怎么可能还容得他。
现在他只是掉了一根手指,别说一根,都咬掉了能换来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想到刚才洪武定的话,他心里的惧意更重。
洪武定已经派人往歌陵送去奏折,却没有和他提及此事,就说明他之前或许已经表现出了什么,令洪武定不满。
洪武定这份奏折,写的很有意思,这份奏折怎么写,也是崔犁的意思。
洪武定在奏折中说,这已是他送往歌陵的第五份奏折,之前的奏折陛下始终没有批复,臣心中难安。
他在奏折中把冬泊现状仔细说了一遍,说自己之前已经连续上奏四次,请求陛下给冬泊调拨援助。
他还说,边军这边的粮草补给,也已经不足了。
之前云州拨往冬泊的救援,被冬泊地方私分,造了难民哄抢,没能送抵仙唐,此事,之前的奏折已经上报过。
总之,这份奏折把他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此时此刻,看着崔犁走了,洪武定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阴沉了。
他招了招手,亲兵校尉赵进阁立刻跑过来。
“你派人去一趟仙唐。”
洪武定说了一句,稍稍停顿,然后继续说道:“你亲自去一趟仙唐,就说林叶要到了,若林叶知道了他们怂恿冬泊国君去和娄樊人密会,林叶不可能饶了他们。”
赵进阁问道:“大将军,是让他们想办法杀林叶?”
洪武定皱眉。
赵进阁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俯身道:“属下错了,属下知道该怎么办,只需把大将军刚才的话,再借别人的口原原本本告诉他们,他们自然明白怎么做。”
洪武定点了点头:“去吧。”
赵进阁立刻转身就走,后背上都冒了一层的冷汗。
洪武定手扶着城墙看向远处,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声。
林将军,我其实很敬佩你,若非必要,我也很想和你成为知己。
他深呼吸。
大玉不是乱世,可现在是乱局,要想在这乱局的乱锋夹缝里活下来,哪有那么容易。
也是在这个时候,云州往北几百里,刚要出关的地方。
崔覆野坐在马车里,眉头紧锁。
他不知道林叶已经出关了,但他知道林叶一定会出关。
他与崔犁有书信往来,前不久他收到崔犁的信,告知玉羽成匆密会娄樊人的事,他就知道林叶也必然能收到消息。
如果不能,也会有人故意给林叶送去消息,毕竟有人盼着林叶出关去。
所以他断定,林叶必然会赶赴冬泊。
他三叔崔犁在洪武定军中,洪武定,是崔家现在可以利用的最大的一股力量了。
如果不能利用洪武定,那就利用冬泊人。
让林叶死在冬泊,比死在云州还要好的多。
而且,崔覆野也必须为自己将来谋划,他不可能回歌陵,在大玉国内也是战战兢兢。
所以,最好的出路就是也去投靠洪武定,若不行,那就想办法留在仙唐。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在冬泊人之间周旋,也能有一席之地。
他手里还有崔家暗中的力量,就算不能在冬泊做高官,也可踏踏实实的做个富家翁。
在他对面,有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盘膝而坐,闭着眼睛休息。
这个人是崔覆野的贴身护卫,原本是他父亲崔值的人,但崔值把这个人给了他,因为崔覆野承载了崔家最大的希望。
“顾夕照。”
崔覆野道:“你多久没有动过手了?”
名为顾夕照的年轻男人睁开眼,看了看崔覆野。
“回小公爷,属下有三年没有动过手了。”
“那你现在的功夫,岂不是退步了许多?”
“回小公爷,属下不会退步。”
崔覆野笑了笑。
他看向窗外,马上就要出关了。
“你是冬泊人,马上就要回冬泊,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
顾夕照的回答依然那么简单直接。
“也对。”
崔覆野道:“你是在崔家出生的,是崔家的包衣奴,你都没有去过冬泊,哪里会有什么想法。”
他看向顾夕照:“我只是想知道,若需要你杀一些冬泊人,你会不会下不去手。”
顾夕照回答:“小公爷让我杀谁我就杀谁,和这个人是什么人没有关系。”
崔覆野笑起来。
崔覆野的武功,就是顾夕照的父亲教的,是顾家的家传武学。
顾家的人在崔家为奴已有三代,当年顾夕照的爷爷被崔家救治,欠了一条命,自此之后就留在崔家。
“冬泊没有了巨先生。”
崔覆野看向顾夕照:“你们顾家也没有了对手,我若是让你放开手脚,你能不能拿个冬泊第一人?”
顾夕照这次没有回应。
当年他祖父顾立山之所以差一点死,就是因为挑战巨先生叶菩提被打伤的。
顾家在冬泊,似乎永远都活在巨先生的阴影之下。
每一次被人提起来,也都是会加一句……就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顾家?
他祖父顾立山,在冬泊江湖排行榜上,永远都是第二位。
“看来这话你不喜欢。”
崔覆野道:“叶菩提已经死了,但是冬泊皇宫里的那些护卫,许多都是叶菩提的徒子徒孙。”
他看向顾夕照:“你没机会挑战叶菩提,但你有机会去证明一下,顾家的武学传人,不会输给叶菩提的传人。”
顾夕照的眼睛,亮了一下。
崔覆野看到顾夕照眼神里的光彩,他就开心起来,他太喜欢看到人的眼睛里有欲望了。
无人可信
来风口的城墙看起来斑驳不堪,每一道伤痕,都象征着边军将士的不屈。
就是在样一座城池内,娄樊人却在对冬泊国君报以冷笑,甚至咄咄逼人。
冬泊边军将士们在过去无数岁月中的拼死,在这一刻好像都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陈微微坐在玉羽成匆身后,听着娄樊人的喋喋不休,他心中的杀意都快要压不住了。
作为一个玉人,骨子里都满是骄傲的玉人,看到娄樊人这样的态度,他的骄傲已经化作了战意。
如果此时他和玉羽成匆换个位置的话,他早就已经暴起杀人了。
他看向坐在他身前的玉羽成匆,这位少年国君的背影显得有些萧条。
但,也还有最后的几分傲然。
“赫连大人。”
玉羽成匆开口道:“你所说的二十万匹战马,冬泊没有。”
他起身:“如果赫连大人的态度,能直接代表娄樊帝君,那朕现在也无话可说。”
“就算你杀了朕,就算现在就开战,就算冬泊最后灭国,也拿不出二十万匹战马来。”
说完后他转身就走。
娄樊特使赫连奇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