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节(1 / 2)
“就是这个。”柏舟道,“这就是通往下一个层级的工具,只需要将它往左边转三下,往右边转五下就能开启了。”
杨理事在心里默默地想:怪不得柳家人没有被吸进去呢,谁能想到玉带钩还有这么个用法。
他默默地走上前去,想要转动玉带钩,手却忽然顿了一下。
他感觉到了,大地在震动。
柏舟也感觉到了。
这种感觉和当时胡人来袭时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因为这个动静比胡人来袭大多了。
就像有成千上万人在行军,而且直奔这边而来。
柏舟沉默了,杨理事也沉默了,两人互相望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们不应该管这些事,反正这也不是他们的世界,那些流民也不是他们的同胞。
第九层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慢一步,阮文安就要被献祭了。
继续做神棍
他们应该一刻不停,赶紧跑过去,一定要组织献祭仪式完成。
但是,他们谁都迈不开腿。
只过去了短短的十几秒,但对两人来说,就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最后,杨理事开口了:“女术师,我们去救他们。”
女术师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两人便放下了玉带钩,转身朝门外走去。
柏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艰难的抉择,她的心里其实没有想那么多。
她本身就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不会纠结一件事纠结很久。
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要保住那些流民的性命。
至于在她走后,他们还能不能好好地活下来,她没想那么多。
两人走出坞堡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支正规军。
那支军队打着旗帜,上面有“曹”两个字。
柏舟对东汉末年的历史知道得不多,她喜欢看的是各种志怪小说和杂谈游记,但她也知道这个“曹”是谁的兵马。
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支队伍已经朝着流民的营地冲了过来。
柏舟曾在某本书里看到过,说古代的某些将领为什么会纵兵劫掠,因为他们残暴嗜杀吗?
或许这也是一个原因,但更大的原因,是他们要给士兵一个发泄的地方,让这些随时随地走在生死边缘的人能够将心中积压的痛苦和恐惧释放出去,同时也能抢夺更多的战利品,这样他们就会对上官忠心耿耿,在战斗中也能悍不畏死。
他们本也是鱼肉,但在举起屠刀的那一刻,他们会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恐惧中抽离出来,让他们产生“我不是最惨”的错觉。
弱者,挥刀向更弱者。
这支队伍有几千人,至于带兵的是谁并不重要,不管是谁,柏舟都要保下百姓。
可是她要怎么做?
拔出黄金剑,冲进敌军阵营之中大杀特杀吗?
她只是一个人,身后没有千军万马,她也不是神明,能够一人敌万人。
万人敌只是夸张的修辞手法。
那支队伍离流民们越来越近,流民们再次开始往四面八方散开,还有一些跑到了柳家坞堡前,拼命地冲着那不高的城墙上大喊,求他们开门让他们进去。
但柳家的人冒着被神明降罪的危险,也不肯开门。
其实柳家自身难保。
之前的胡人骑兵只有几十个,他们只要紧紧关着门,胡人就打不进去,但现在不一样。
那是一支几千人的队伍,他们的坞堡守不住的。
他们只能在心里暗暗地祈祷,一是祈祷那支队伍劫掠了流民之后,就不会再来打他们,二是祈祷那位女仙能够出手,救他们于水火。
之前那位女仙不就救过流民吗?
她一定是一位善良的好神仙,她一定会再次出手的。
柏舟犹豫了,最后拿出了手机,才发现之前关了直播之后还没有开,她连忙再次登录打开直播间,一下子又涌进来十几万人。
没错,一下子就进来了十几万人,就算那些全世界头部的大主播们,也没有这样的排面。
柏舟开始胡思乱想,要是将这十几万人丢到那支军队前,吓都要把他们吓死。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女术师出事了呢。”
“终于又开直播了,女术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女术师,你是不是在荒郊野外找到什么宝贝了?”
“女术师,你是不是去做需要收费才能看的事情了?”
“……”
柏舟看着这些没有营养的留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摄像头对准了下面的战场。
直播间里沉默了一瞬,紧接着又迅速地热闹起来了。
“那是不是曹老板的军队啊?曹老板亲自来了?”
“应该不是曹老板亲自带兵吧,他手下的那些夏侯、曹多的是,估计是曹家的那个子侄。”
“曹老板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前面的去读读史书吧,曹老板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
柏舟看了好一阵没营养的话,才有人问:“女术师是想要救他们吗?”
柏舟点了点头,道:“各位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有啊,冲上去将对方领兵的将领杀了,然后将这些士兵收拢过来,带兵出去争霸天下。”
柏舟:“……下一个。”
“如果女术师不想打开杀戒,只能继续扮演神棍了。”
“对,让那些士兵们知道这些流民是受神明庇佑的,他们就不敢对流民动手了。”
“没错,汉朝人很迷信的,他们连在路边看到一支狐狸都忍不住要拿出贡品祭拜呢。”
柏舟很不想当神棍。
神女降临了
她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身边的杨理事。
杨理事后脊背一凉。
他觉得自己来当这个神棍很社死,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么出风头的事情还是让给女术师吧。
毕竟她也当惯了。
于是他开口道:“女术师啊,你看看你这一身打扮,当时我在流民营里看到你的时候,都以为是天神下凡,何况这些东汉末年的士兵?你去一定能够震慑住他们。”
柏舟:“……”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社死。
“杨理事,老是我一个跑来跑去,只怕他们会渐渐起了怀疑,不再相信我是一个神明了。”她说。
杨理事毛骨悚然。
片刻之后,就在第一个士兵冲进流民营,将自己罪恶的手伸向一个因为饥饿而走不动路的年轻妇人的时候,他的身体忽然晃了一下,朝前扑去。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跑在前面,恨不得多生两条腿的士兵们倒下去了整整一排,后面的士兵都来了个急刹车,硬生生地停住。
没有弓弩,也没有伏兵,前面的士兵们是怎么死的?
他们拿着环首刀,脸上浮现出了恐惧之色。
连在大纛下的那位曹姓将领也皱起眉头,问道:“前方出了何事?莫非远处有弓弩手埋伏?”
旁边有偏将道:“将军,斥候早已将周围打探明白,并未发现任何的伏兵。只是前面有一座坞堡,但那坞堡之主并无胆量,一直闭门不出,也未见任何反抗举动。”
“既然如此,我前军士卒怎么会突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