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1 / 2)
他自己都非常好奇,赶紧去预定席位。
……
本还想将这官司扔去司理院的吕公着,此时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念头,因为所有的听审位都已经被预定,就连那甬道都被纳入听审席位。
清一色,全都是文坛大老。
司理院那小院,哪里装得下啊!
关键,这么多大老,要审得不好,那可就丢人了呀!
吕公着忽觉亚历山大,但是此事已经引起民间很多现象,得赶紧审理,于是他直接安排明日开审。
……
大理寺。
“这小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司马光是直摇头道:“随便一件事,只要落到他手里,必成大事,若是个个耳笔之人都如他一样,那还得了啊!”
说到这里,他瞧了眼对面的许遵,“真是名师出高徒,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许仲途本是第一奇葩,跟张斐一比,太正常了。
许遵很是羞愧道:“说来司马大学士可能也不信,我只是给了他一些帮助,真没教他什么,若是教了,我也感到自豪。”
说着,他又赶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听闻吕知府又打算在府院审理此案,司马大学士何不借此案,试验一下新法?”
司马光摆摆手道:“凡事都得师出有名,如今我都还未奏请官家,就贸然干预开封府审案,只会贻人口实。如果这司法改革是从违反规矩开始,又如何能够成功。”
许遵稍稍点头道:“那倒也是。”
在行事作风上,其实许遵跟王安石更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吕公着本就是被迫在府院审理,你稍稍干预一下,将这官司拿来实验一下,有何不可,这又不影响公平公正,只是改变一下流程。
司马光不同,一步步来,讲究谋而后动。
此番司法改革,张斐都是提供现成的给他们,但司马光却寻思着,要先去培养人才。
这得猴年马月去啊。
……
翌日!
这大清早的,开封府院内已经是人满为患。
一目望去,全是老头。
真是文豪荟萃,难得一见的盛会。
此事虽不大,但与他们息息相关。
而同为老头的吕公着,差一点点就成了晚辈,出去打一圈招呼,这腰都快直不起了。
拉着王安石和司马光这对老友诉苦,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虽然他们都是来听审的,但鉴于他们的名望和地位,这对于主审官有着很大的压力。
上回审刑院,好歹也是北宋双子星坐镇,这回可就他吕公着一人。
司马光抚须叹道:“我也觉得这确实有些不妥啊!”
王安石立刻问道:“有何不妥?”
他当然是向着张斐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司马光其实也是向着张斐的。
司马光道:“知府的主要职责还是要治理州府,此关乎一府百姓的生计,而如今官司越来越多,耗费了府院大量得人力物力,岂不是本末倒置。”
吕公着频频点头。
理解万岁啊!
王安石道:“下面不还有司理院么?知府审不了几个案子。”
司马光道:“但最终还是得知府来做判决。”
王安石听他话里有话,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马光就道:“若是将二者分开,是不是会更好一些。知府不用再审案,专顾治理州府,至于司法方面,则是另交衙门处理,二者互不隶属。”
吕公着点点头,“这么安排,确实要更为合理啊!”
虽然这么安排,明显是要削弱知府的权力,但北宋各职位多半都是三年一换,吕公着到期肯定不会再继续当知府,不是御史台,就是三司。
职权的变动,跟官员的利益,不是那么大。
王安石呵呵道:“看来外面传言不虚,你果真是想进行司法改革。”
司马光哼道:“难不成就准你王介甫改革变法,不准我司马光改革变法。”
王安石寻思着,找个事安置这老头也好,免得这老头闲着没事,老是跟自己对着干,呵呵道:“我可没有这么霸道,但是这事我说了不算,你得去说服官家。”
他改变变法主要是针对财政,同时也涉及到军政、行政,唯独司法方面几乎没有,因为司法方面没什么弊政,不是迫切的需要改革。
司马光要搞司法改革,等于是对他退避三舍,你不弄的,我再来弄。
这要还不让的话,那真的有些欺人太甚。
……
“富公也来了呀!”
韩琦看到富弼,主动走了过去,打了一声招呼。
富弼只是微微拱手:“想不到韩相公也有如此雅兴。”
韩琦呵呵道:“雅兴倒是谈不上,纯属好奇啊!虽说盗印他人诗词,用以卖钱,的确可耻,但要说什么罪名,那倒也有些过分了。”
富弼点点头道:“我与韩相公想的一样,这事未免有些小题大做,还以这么重的罪名争讼。”
韩琦笑道:“这才引人好奇,张三这官司到底会怎么打,才能令人信服。不知富公有何高见?”
富弼摇摇头道:“我也未想明白。”
要是想明白了,他就不会来了,他足疾未愈,不便到处走动。
韩琦突然目光往旁边一瞟,喊道:“苏二郎。”
苏轼有个早夭哥哥,故大家还是叫他二郎,但实际上他就是大哥。
身在庭院的苏轼,一看韩琦叫他,边上还有富弼,赶忙来到甬道上,“晚辈苏轼见过韩相公,富相公。”
韩琦问道:“你小子之前挺大度的呀,怎么此番回来,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人家就是盗印你几首词,你就要人家一家老小的性命。”
富弼也颇为不满地皱了下眉头。
苏轼真是有苦难言,忙解释道:“韩相公误会了,晚辈绝无此意。最初晚辈只是听闻张三打官司厉害,想见识一下。恰好晚辈又不喜那集聚贤盗印晚辈的诗词,故就想借此事见识一下那张三的手段,晚辈只是要求杜绝他人再盗用晚辈的诗词,不曾想,竟然会闹得这么大。”
富弼问道:“这种事如何杜绝?”
苏轼答道:“晚辈不知,但是张三说可以,晚辈也想知道他会怎么去杜绝。”
韩琦、富弼相视一眼,皆是一脸困惑。
文字这东西,人人皆可用,如何杜绝。
韩琦叮嘱道:“到时若真让张三告赢,你最多也只能索赔一些钱财,绝不能定太重的罪。”
虽然他在生活上,是无比奢侈,但是他在对待百姓这事上面,还是非常仁慈宽厚的。
苏轼忙道:“就算韩相公不说,晚辈也不会这么做的。”
忽听院外有人喊道,“来了!来了!”
只见一辆马车穿过拥挤的道路,缓缓来到府门前。
与上回不同,没有欢呼,没有助威,因为今日站在门外的,几乎是清一色的文人,只有曹栋栋、马小义等一些衙内、公子党,掺杂其中,普通百姓是一个没有。
百姓也想看来热闹,但是这场面,他们哪敢靠近。
当张斐从马车中行出后,只听一人喊道:“我说耳笔张三,你就不能换身衣服么?老是穿这一套”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