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节(1 / 2)
“陛下,这是臣的辞呈。”
这愤怒之下,王安石直接就给赵顼递上辞呈。
他也没有办法,什么道理都跟赵顼讲了,那只是个别现象,相比起财政的增长,那算得了什么,不能因为那么几个百姓,就怪罪功臣啊!
但赵顼死活不决定,这令他确实很生气。
你要不相信我,我就不干了。
赵顼眼中闪过一抹不快,嘴上却是震惊道:“先生这是干什么?”
王安石面无表情道:“既然陛下不相信臣,臣自也不想在朝中待下去。”
“先生切勿误会。”
赵顼赶忙道:“朕并非是不相信先生,而是而是朕也有苦衷啊!”
王安石闭口不言。
赵顼面露为难之色,道:“实在是他们似乎知道朕多收了一些羡余。”
王安石哪里不知道,对方要求调查内藏库,他就猜到这一点,但他不能说,他要说得话,皇帝不得以为他是在威胁自己,如今赵顼终于承认,他立刻道:“他们暗中要挟陛下,此乃死罪也,陛下又何必跟他们客气。”
赵顼叹道:“这一点朕也想过,但是但是朕担心,一旦朕严惩那些挑拨是非的官员,有些人会不服气,又从检察院起诉。”
王安石当即哼了一声:“如今就有不少大臣,都对于他们有意避开公检法感到疑惑,而他们却死活不愿将此案移交给公检法,以证清白,等到那时他们又想要从检察院起诉,那可真是异想天开,检察院又不是他们家开的,陛下根本无须担心,到时让检察院驳回他们的起诉便是。”
赵顼道:“先生莫不是忘记检察院的制度,只要他们拿出足够的证据,检察院就必然会对此进行起诉。”
不等王安石开口,他又马上紧接着说道:“为此,朕还特地召张三入宫,询问他相关对策。”
张三?
王安石愣了下,随即问道:“张三怎么说?”
赵顼道:“张三认为目前局势对于先生非常不利,但朝中的舆论却是有利于先生。”
这一听就是张斐的话术,让人似懂非懂。王安石道:“臣愚钝,不知陛下此话是何意?”
赵顼道:“如果那些证人所言属实,涉及的官员,自然也应该受到惩罚,但朝中舆论却将目标锁定在先生和发运使身上,如果御史台判决发运使有罪的话,那么先生借此从检察院进行起诉,就有胜诉的可能性。”
王安石还真没有想过,自己跑去检察院进行起诉,思索半响,道:“就只是有胜诉的可能吗?”
赵顼道:“张三根据御史台的审问来看,他怀疑这一百多个百姓,幕后一定有人指示,而这些人可能跟新政有利益瓜葛,只要确定这一点,那就有机会翻盘。”
王安石立刻道:“这毋庸置疑,他们背后一定有人,否则的话,凭那些平民百姓,怎么可能消无声就抵达徐州。”
赵顼点点头道:“朕也是这般认为的,故此已经派人去江南调查此事,只是想在确认之后,再跟先生商量,故而一直拖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安石这才明白过来,犹豫一会儿,道:“关于羡余的问题?”
赵顼道:“朕已经如他们所愿,让御史台判决,是先生你要起诉他们,与朕无关,如果他们再将拿这事出来威胁朕,朕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说到这里,他看向王安石,“就是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王安石有些犹豫,道:“臣臣以为还是等调查出结果再说。”
赵顼点点头。
从皇宫中出来后,王安石是直奔张家。
“王学士来了。”
“嗯?”
王安石斜目瞧向张斐,“看来你已经想到我会来了。”
张斐讪讪道:“事情闹这么久还未结束,我就估计王学士会来找我。”
王安石沉眉质问道:“你有主意,为何不与我说?”
你这么屌,岂会接受我的主意?张斐回答道:“我不是有主意,而是官家找我过去询问应对之策,我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可官家当时也未决定,我又怕王学士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以免误了王学士的大计,故此才没有说。”
这话说得,王安石很是尴尬,他哪有什么大计,他就喜欢以势压人,不服者,全部轰出朝廷,这就是法家之术,可现在皇帝的把柄被对方抓在手里,令此事变得更加棘手,又问道:“你对此有多少把握?”
张斐故作一番思考后,道:“当时把握不大,但现在把握是越来越大了。”
王安石又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张斐道:“如果御史台只是就事论事,判定涉案官员有罪,帮助那些百姓讨回公道,那我反倒是束手无策,可若他们想罗织更多的官员进来,包括发运使在内,这就有了起诉的机会,简单来说,就是他们闹得越大,我们的把握反而越大,因为这里面肯定是存在冤情的,只要抓住一点,就有可能全面翻盘。”
王安石点点头,又问道:“可说到底,这也只是你的下下之策。”
张斐心知他是在试探,但也表现的非常平淡,“虽然谈不上上上之策,但也算不得下下之策,因为这能够将官吏的个人行为和中央的决策区分开来,到底这官吏违法,不见得就是政策不行。
还有,他们之前对于王学士、发运使打压的越狠,这种反转,能够让扭转新政在百姓眼中的印象。
对于新政而言,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王安石低眉思忖一会儿,突然,他又斜目瞧向张斐,“司马老儿会允许你这么做?”
张斐道:“我们检察院只看证据。”
王安石又道:“可你这么做,那就是与司马老儿为敌啊!”
张斐双手一摊道:“这我也没有办法,我们的照规矩办事,又不是我让王学士来起诉御史台的。”
王安石道:“难道不是你报复他们,将检察院踢出局。”
张斐呵呵道:“王学士言重了,我是那么小气量的人吗。”
“你张三睚眦必报,谁人不知。王鸿堂堂开封知县,不过就是打了你店里珥笔一顿板子,如今就在琼州开荒。”
“!”
铁证如山,张斐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王安石又是笑吟吟道:“如果你打赢这场官司,就足以证明,御史台不能凌驾于公检法之上。”
张斐笑道:“王学士此言差矣,官家向我寻策,我只能用我的强项,只能是从检察院介入,如果赢的话,公检法自然就会得利,并非是我为求利益,去想出这个计划。”
“是吗?”
“真的。”
张斐点点头。
王安石笑了笑,“我了解的也差不多了,就先走了。”
“王学士慢走。”
“你怎不问我可有决定?”
“这事我真不强求,因为也会得罪很多人的。”
这王安石前脚刚走,躲在后面偷听的许芷倩,便走了出来,她如今已经坐完月子。
“看来王学士识破看破你的想法?”
许芷倩是略显担忧道。
张斐却是笑道:“我是有意让他看破的,唯有如此,才会坚定他来检察院起诉的决心。”
“啊?”
“如果我完全是出于好心相助,亦或者是为应付官家,他能相信我会尽心尽力吗?唯有让他知道,我在里面也有巨大的利益可图,他才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