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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床榻之间又缠绵了一会儿,刚准备收拾着起身,便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陈道山的声音。
“沈宗主,你在吗?”
沈清怜一听见陈道山的声音,瞬间冷冷地看向了宋霜寒。
宋霜寒也猛地坐起了身,几乎是有几分慌乱地将衣服匆匆忙忙套在了沈清怜身上。
清晨的阳光,凌乱的床榻,四处乱丢的衣服,揉成一团的被子,还有赤裸着身子的两人。
画面太美,美得沈清怜不敢睁眼看。
“沈宗主,在下进来了。”
“留步!”
沈清怜嗓子哑得厉害,一句话喊出去,差点儿疼得眼泪落下来,他捏紧了身上松松散散的衣袍,硬着头皮开口道∶“观主请稍等片刻,吾在拭剑,灰尘太大,不宜沾染到观主身上。”
“那在下就在竹林等你。”陈道山笑了笑,“宗主可千万别忘了在下。”
沈清怜嗓子彻底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了,二人屏息敛声听了一会儿,发觉外面没动静,才慌里慌张地开始收拾昨夜的残局,还好昨夜做到最后,宋霜寒硬抱着沈清怜去清理了身子,否则今日还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情形。
沈清怜慌忙穿好衣服,在镜前匆匆看了两眼,抓起角落里的佩剑便冲出门去,宋霜寒在一旁看着沈清怜火烧眉毛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一刻的沈清怜无比鲜活,像是真正有了生命,不再似平常那般,只像个精致的陶瓷娃娃。
他们似乎都在一点点做出改变,虽然这种改变只微小得像是一滴水,但总有一天,水滴汇聚,所有的爱意终将成为波涛汹涌的海河。
竹林里,陈道山气定神闲地坐在石凳上,聚精会神地研究着石桌上的残局,沈清怜抱着佩剑仓促赶来时,只见陈道山素来悠然从容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
“沈宗主,这究竟是何种棋法?在下竟从未见过这般剑走偏锋的布局。”
沈清怜喘了口气,艰难地坐在了石凳上,叹息道∶“此乃五子棋。”
“闻所未闻!”陈道山惊愕一抬头,不可思议道∶“莫非这是沈宗主开创的新棋式?!”
“观主莫要开玩笑。”沈清怜尴尬地转过了头∶“不过是霜寒与吾闲暇之时所作的游戏,让观主见笑了。”
陈道山笑呵呵地捋了捋胡子∶“沈宗主当真是宝贝这一个徒弟,真真乃万门之宗典范啊。”
“不敢当。”沈清怜咳嗽了两声,将自己的领子拉紧了些,生怕陈道山看到自己身上留下的红痕。
沈清怜和陈道山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深知陈道山的为人,为了防止他提问过多导致自己说漏嘴什么,沈清怜主动出击,先一步开口问∶“敢问观主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也没什么要紧事。”陈道山一双眼睛眯眯笑着,轻轻摇着手中的蒲扇∶“在下贸然来访,实属唐突,还望宗主见谅。”
“观主不必如此。”沈清怜腰疼得厉害,只想快点儿应付完陈道山然后回去躺着。
“在下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了和宗主闲聊几句而已,宗主不必这般面色凝重。”
“哦……”
沈清怜瞬间回过神来,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疼。
哪儿都疼。
腰酸背疼,浑身上下都疼。
“沈宗主,这些年你和霜寒朝夕相处着,可曾听闻过他有一位爱而不得的心上人?”陈道山淡淡地说着,抬眼看着沈清怜的表情。
?!!
沈清怜正扶着腰,闻言忽然一怔,瞬间冷了脸色道∶“此话当真?”
“当真,传闻他的这位心上人,凛如霜雪,神清骨秀,号称是三界内外再难找到这般超凡脱俗的佳人。”陈道山说完,还顿了片刻,又道∶“听说霜寒还曾发誓过,此生情意惟系此一人,再不更改,当真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君子。”
沈清怜听到这儿,脸色已经冰冷得能掉渣子了,他一手捏着石桌,稍一用力,半尺厚的桌子瞬间咔哒一声多出了两道裂痕。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心脏也隐隐有几分作痛,陈道山在一旁,眼里带着些困惑道∶“沈宗主,你怎么了?”
“吾没事。”沈清怜强装镇定,硬生生将心里的痛意压了下去,他问∶“敢问观主这话是从何处听来的?”
“大抵山下修行的小辈们都知晓此事,你和霜寒久不出山走动,不知晓这件事也是情理之中。”
“此事如何能传到小辈耳中?”
“那就是在下不得而知的了。”陈道山笑呵呵地将玉棋盘上的黑棋子一颗一颗拾起放回罐中。
沈清怜坐在石凳上,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着,他咽了咽口水,恨不得现在就去和宋霜寒当面对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番勇气去在宋霜寒面前提起这件事。
他和宋霜寒,不过是短暂缠绵了几日,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他的这点儿露水情缘,又怎能比得过别人的山盟海誓?
一种浓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不由得让沈清怜有些眼角微红,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装着镇定的样子,淡声开口道∶“此事吾自会处理,劳烦观主为霜寒费心了。”
“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也不一定为真。”陈道山拾完了棋子,手指在冰凉的棋盘上摩挲着,叹了口气∶“宗主也不必因为这些传言而责备霜寒,毕竟霜寒修的不是无情道,况且他如今年纪也都这么大了,心有所属乃是常事。”
“吾明白。”
“在下与沈宗主你朋友多年,也算是看着霜寒一点点长大的,他从那时候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长成如今这般能够独当一面的一代宗师,离不开你对他的关照和鞭策,可他早已经长大成人,是时候该脱离你的保护,独自出去闯荡一番了。”
沈清怜皱着眉∶“此话何意?”
陈道山一颔首∶“在下的意思是,已经过去了五百年,该学的霜寒都已经学会了,也应该让他下山磨练了。”
“……”
沈清怜沉着脸不说话,一旁的陈道山看出来沈清怜的犹豫,又道∶“归根结底,他只是你的徒弟,迟早有一天要离开你身边的。”
“他不会离开。”
沈清怜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不会离开吾,永远也不会。”
“沈宗主,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在下知道你舍不得他,可人的一生就是在不停地面对分分合合,你又如何能强留得住他?”
陈道山话音刚落,一道明朗的男声忽然在竹林里响起。
“陈观主,您又在这儿忽悠我师尊什么呢?”
二人回头看,只见宋霜寒抱着佩剑,宽步走到了沈清怜身后,笑着道∶“我师尊他天性纯善,三瓜两枣都能将他哄骗住,就算您不心疼我师尊,我心疼,还请您别再开玩笑逗他了。”
“霜寒,近来可好?”
陈道山捋了捋胡子,笑得一脸慈祥。
宋霜寒一拱手∶“托观主的福,一切安好,还添了喜事。”
陈道山问∶“哦?是何喜事?”
宋霜寒低头看了一眼沈清怜,低声耳语∶“师尊,要告诉他吗?”
沈清怜红着脸撇过了头,悄声道∶“随意……”
“那就是可以?”
宋霜寒一笑,一只手搭上了沈清怜的肩膀,他抬头,笑着对陈道山说∶
“我和我师尊要成亲了。”
“嗯?”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