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自过去而来的藤蔓能绕几圈(2 / 38)
道送送我。”
那人是黎纪周的弟弟纪焳,两人气质有些许相似,外貌确全然不同,纪焳身形高大,骨骼也更宽阔,神色中比黎纪周多了一层阴鸷,细看不难发现,他左眼有一道经过数次修复,仍留下浅淡印记的旧伤,从上眼皮向下延伸出近五厘米的长度。他喜欢眯起的那双眼中,总是没有笑意的。
“我和你不顺路。”黎纪周说。
“我是品牌方有晚宴邀约,离这儿很近的,送送我吧哥,我没开车。”
“既然有别的安排,你今天就不该过来。”
“还不是听说你会参加。”
黎纪周一时失语,想来是徐子杨先透露了自己会来,纪焳才肯应约,他还是被徐子杨坑了。
他不再强硬地推辞,“算了,走吧。”
“有谁…碰你了?”纪焳盯着黎纪周,手指碰了碰黎纪周侧颈的一小点皮肤。
黎纪周惊得一颤,抬手挡住脖子,如临大敌地后退半步。
纪焳笑了,“问问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么?哥。”
他朝前逼近,捏住黎纪周的肩膀。
那眼神和多年前如出一辙,纪焳半点没变,还是那个“恶童”。
黎纪周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他反应激烈地挣脱,扶着车窗的边框退开两步,蹲下身,想把那股呕吐欲给压制回去。
纪焳面色不悦,冷漠地看着不住干呕的黎纪周,试图再度拉他起身。
“…别碰我。”黎纪周的声音像脱了力,好不容易克制住没让自己吐出来,又被纪焳强拉硬拽。
“看着我,哥。”纪焳说话的力度很轻,却将黎纪周重重地摁在车门前,发出一声闷响。
不远处的邢峯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他站不住了,放话让成敏先行离开,三两步冲上前。
暗处的成敏微微抬眉。
纪焳来不及反应,被一股力道猛地拉住脖领子,重心不稳趔趄了两步,撞歪另一台车的后视镜。
黎纪周同时被一股力量所裹挟,摇摇欲坠的身体忽然有了支撑,熟悉的体温和气息,他还没来得及忘掉。
“看不到他很抵触吗?”邢峯的声音自上方传来,说话时胸腔传来的微微震动让黎纪周恍惚。
“你,谁?”纪焳整理了下衣服,冷着脸同邢峯对峙,自若得不显狼狈。
“您就是纪总吧,久闻大名,还是第一回见到本尊。喝多了不如叫个代驾?正巧我昨天联系过一个,电话还留着呢,需要推给您吗?给人当司机的事儿…就不必劳烦我们黎总监了吧。”
“你在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话。”纪焳露出个毫无感情的笑。
“我?当然是以一个黎总监并不排斥的人的立场,他看到我,倒也不会想吐,对吧?”邢峯反问着,鼻息略过黎纪周前额的发丝,透出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密。
几句耍嘴皮子的话,正正好好戳中了纪焳的痛点,纪焳不死心地又叫了一次黎纪周,“哥,过来。”
邢峯立刻打岔道,“纪总,有时候公私得分明,您觉得呢?”
纪焳笑了,“只能说很遗憾,你的路走窄了。”
“纪焳,你几个意思?不要牵扯其他人。”黎纪周急忙道。
纪焳发出低笑,从衣服侧边的口袋掏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一口后,抬手一挥,一切仿佛恢复如初,“黎总监,祝您和这位男士,玩得愉快。”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黎纪周心有余悸,对邢峯怒目而视,“好端端的,你跑来惹他干什么。”
“这还好端端的?黎总监,您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活见了鬼,我不过来的话您打算怎么办?”
“…我的事用不着你插手。”黎纪周撇开视线,他面上有些挂不住,和纪焳的关系处理不好是他的问题,但对邢峯的火气又是另一方面了。
他那处肿胀别扭,一下午坐立难安,邢峯倒好,没事人似的和其他女性搂搂抱抱。
不远处的成敏并没有离开,而是等冲突化解了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她叫了邢峯的名字,只是声如蚊蚋。
黎纪周顿感无地自容,如果不幸成了邢峯的“偷腥”对象,他情愿一头撞死,也不想呆在这看情侣吵架的场面。
他用手推邢峯,邢峯的手臂却仍然牢牢地扣在他腰间,迫使两人暧昧相贴。
力量的悬殊让黎纪周挫败,“你放开,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吧,状态不好就别开车了。”
“她在叫你!”
傍晚的地下停车场,穿堂风凉飕飕的,吹跑三个人的沉默。
成敏的脸色并不比黎纪周好看。
“我让你先上去,你还呆在这干什么。”邢峯斜睨成敏一眼,神色冷峻,“热闹好看么?”
“对不起…”成敏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只得咽下委屈,没再停留。
黎纪周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由惊诧,转化为毫不掩饰的嫌恶。
他怎么也没想到邢峯会是这种性格恶劣的人。不,他理应想得到,看破他的软弱,利用他的愧疚,毫无道德感地诱导他在办公室做出那样的事。
说浅了的确是你情我愿。可往清醒了想,他不过是邢峯和女友见面之前偷尝的肉,不管邢峯和那位女性关系如何,他都不想夹在中间,蠢爆了。
“黎总监,您说,做没做过,还是不一样的吧?您是不是可以对我稍微…友善一点。”邢峯好死不死地精准踩雷。
“人渣。”黎纪周第一次用了近乎粗鲁的挣脱方式,隔着手套在邢峯脸上推了一记,又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了一脚。
邢峯猝不及防接下一击,又挨了一脚,虽然不算太疼,他还是松了手,刚想说什么,黎纪周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转身绕进驾驶座,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一路上,汽车导航反复提醒黎纪周道路限速,安全行车,黎纪周才一次次地将车速和火气一并压了下来。从对邢峯恼火,到对自己生气,他是鬼迷了心窍,饥渴疯了会才惹上邢峯。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就赌邢峯不会拿他的秘密怎么样,黎纪周破罐破摔地想。
接下来的时间,黎纪周将自己完完全全打磨成了工作的形状,和鹿城的那个重要项目贴得严丝合缝,光是出差,黎纪周就在公司消失了大半个月有余。
回来后,其他人也只有起早贪黑地在公司大厅候着,才有机会看一眼每日步履匆匆的黎纪周。就连徐子杨见状都心悸,以为黎纪周的洁癖升级出了什么更难治愈的症状。
对黎纪周自己而言,工作的疲乏远不及某种无法与人说的煎熬折磨人。
他体内掌管情欲的瓶子压抑太久,封存太久,打开得猝不及防,液体溅得到处都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会因为偶然梦见下属将他压在身下,嘲讽之余不忘在他身上驰骋的画面而窘迫惊醒。也会因为压力之下偶然产生想通过之前那样舒适的性爱来寻求放松与刺激的念头而狠掐自己。
就像一张极易书写的白纸被填满瑰丽的画,再想擦去已经来不及了。
黎纪周忍着极度的羞耻,偷偷买了一根型号偏小的按摩棒,可他完全没法克服障碍主动去使用。过去的他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会怀疑起自己是个性需求强盛的人。
签约仪式结束当天,黎纪周如释重负,放松下来的时候,他又不受控地再度回忆起和那个男人接吻时的柔软触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这个年纪,有那种念头很正常,像对待公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