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1 / 1)
粗鄙的山野村姑和尊贵的京都才女,选谁,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越想越觉得沮丧,越难过。
但心里还是怀着几分侥幸,因为那日姐姐说了,她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或许她与夫子之间,并非自己想的那样。
可是,她们在桌子底下牵着手的画面却始终挥之不去。
如果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暧昧和悸动,梨花或许觉得简简单单地拉个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她经历过了,知道掌心贴着掌心的感觉,那是多么令人心神摇曳的感觉。
翻来翻去,好不容易沉沉睡去,然而后院鸡一叫,整个人浑身一颤,又惊醒了过来。
索性放弃了继续睡觉的念头,起身穿衣、洗漱,在院子里站桩扎马步,眼看着天终于亮了起来,这才提了竹筒去挤羊奶。
等弄完这一切,熊氏这才起来,数落着女儿道:“你一天天的不睡觉,大半夜起来练功,你不要命了你?”
梨花充耳不闻,背着竹筒就出去了。
熊氏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西厢房的夏寻雁也早已被外头的动静吵醒。昨日与董芸的对话让她同样彻夜难眠,辗转反侧间根本无法合上双眼。外头梨花有一丁点的动静她也跟着醒来了,想到白日里董芸如今对梨花的态度,不禁生出一股同病相怜来。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更不知道要如何打破眼下的僵局。只能暗自祈祷皇帝的爪牙不要这么快找到村里来,给她们一些喘息的时间。
梨花踩着晨曦露水往董芸家去,和几日前一样,将装着羊奶的竹筒挂在院门外的把手上,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到身后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心里迅速一颤,转头望去,董芸那一张绝美的脸出现在门后。
梨花又惊又喜,但想起这几日来对方的疏离,又不敢率先开口,只是忐忑地看着她。
而董芸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仅存的希望:“羊奶不用了,你拿回去吧,以后都不用送来了。”
一瞬之间,冰冷的感觉从心底扩散到四肢百骸,连早晨的微风都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梨花的身体无法抑製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挤出几个字:“姐姐……给芙宝的,芙宝喝。”
董芸道:“不用了,芙宝也不喝了。”
梨花隻觉得像是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她的内心深处刺着,又连肉带血地撕开了去,一寸一寸地疼得无法形容。
她几乎可以判定,董芸说这句话,是想彻底地跟她断了。
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可她又无法左右董芸的决定,她好想知道姐姐为什么不要她,哪怕不是那种好,只是让她简简单单地守护也行,她甚至可以不用奢求那么多,不抱她,不亲吻她,哪怕只是让自己对她好,简简单单做朋友也行。
然而,董芸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说完这句话,就径直关上了门。
梨花站在那里,看着那紧闭的木门,怔怔的,直到好久,滚烫的眼泪才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她不知道的是,董芸关上门后并没有走开,就那样倚在门后一动不动,直到外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身体这才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好半天,才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灶房走去,开始生火做饭。
屋里柴火烧完了,又出到院子里来,看着那一墙锯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钝痛起来,折腾得她面色惨白。
抱着几根木头走进灶房,拿起小斧头劈柴。
连劈几次都劈不开,一个用力,斧头手柄就这么断了出来,直直地朝碗柜飞去。随着几声刺耳的碎裂声响起,几个瓷碗被砸得粉碎,而她自己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往前一扑,就这么摔在地上。
地面的冰冷透过衣物侵入肌肤,却无法比拟她内心的寒冷,缓缓地爬起身来,发现自己的手背上蹭破了皮。她面无表情地吹了吹上面的木屑,拿来扫把,收拾碎片,把地面收拾干净。
等把断开的斧头拿来,发现手柄有一半还卡在柄口。
敲了半天敲不出,不得已隻好拿砍柴刀来劈柴,谁知木头太大,砍柴刀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再怎么用力也劈不下来,一时间突然觉得精疲力尽。
她无力地坐在地上,伏在膝盖上,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地上,混入尘土之中,很快就连成了一片湿润的痕迹。
……
年二九很快就到了,慕容一大家子从城里赶来,到了东山脚的梨花家,大根父子一大早就来曾家把预定的猪给赶回去。
慕容锦亲自操刀捅的第一刀,算是过了一把杀年猪的瘾。
秦家和张老五家也前来帮忙,男人们手脚麻利,很快就把猪处理得干干净净。而院子里,几口大锅已经热气腾腾地架了起来,心灵手巧的女人们则忙着灌製血肠、剁肉,为接下来的盛宴做准备。
张三爷和几位村老也来了,和慕容九天凑在一起聊着天。
大牛二牛则带着慕容锦的三个弟弟在村里闲逛,参观了他们新落成的学堂。当听说前相爷的孙女将在这里担任夫子时,大弟慕容秀惊讶得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