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热血少年漫里路过的狗看见都得挤点眼泪出来以示同情的炮灰(1 / 11)
重生这种事情,在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前,简时一一直觉得这是荒谬不可及的。
可偏偏就是这种荒谬的事情,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了。
重生已经十七年,但简时一还清楚记得上一世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他生于一个条件优渥的家庭,三岁半开始学习马术,之后十几年的时间,几乎全是围绕着马术训练及赛事转的。
带他启蒙的老师夸他极有天分,整个中学时期经历的几任教练都说他这样天分与自律并存的人一定会获得成功。更别说他还有十分信得过的队伍,以及每一次比赛拿下冠军之后媒体及评审都给了他极高的评价。
所以他一直坚信,他就是那个会带领队伍走向国际赛场的人。
十年如一日的训练当然辛苦,可因为有奖章,那些辛苦好像也变成了能够享受的东西。加之高中两年连续带领队伍赢下了国内青少年组马术团体场地障碍赛的奖杯,所以简时一对自己的未来更加确信无疑。
毫无疑问,他就是会在高三那年拿下三连冠,最后作为国家代表去参加国际赛事。
因为三连冠几乎已经是马术界默认的事情,简时一甚至还想过,三连冠的领奖台上,他应该说些什么。
可糟糕的是他还没想好领奖宣言,带领队伍一起站上领奖台的那一幕,先在腿骨被马蹄踩碎的声响中四分五裂了。
训练中从马背上被摔下来的时候,简时一清楚看见那面映照着自己夺冠的镜子在眼前裂开了。他在骨裂的声响中被剧烈的疼痛笼罩着,队友和教练慌张无措地跑过来,可他艰难地抬起头,只看见断裂的骨刺突破皮肤,小腿已经血肉淋漓。
还没去医院,他已经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离开了队伍,简时一也再没有去过学校。他在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每日除去无甚效用的康复,便只余下漫长的静默。
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经历如此巨变,简时一根本想不出答案。不知道多少个夜里,他梦到年少的自己冒着风雨赶去训练,从马背跌落,身上贴着膏药或者带着拔罐的痕迹继续往训练场走……
可那些辛苦不再让他觉得是一种享受了,他只为此陷入漫长的痛苦中难以自拔。
拖累队伍的自责,难以达成父母期待的歉疚,以及自己的人生自此跌入谷底的痛苦,这些东西压在他身上,沉重得让他无法抬起头来看看窗外的天。
终于,他在寂静的夜里选择了自我了结。
但简时一怎么都没想到,他没能彻底死掉。
他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醒来,手腕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空间中央的台面上放着一本书,他走近翻了翻,惊讶地发现书里画的居然就是现实世界的事情。
他伤残退队,队伍从此一蹶不振,几次在校际友谊赛中落败,于是副队长顾岩已经在着手解散队伍的事宜。可就是这时候,另一个他从未听闻过的人突然转来学校,报名参加了名声一落千丈的马术队。
“……”
简时一拧眉,压下心底的怪异继续往后翻了翻。这一翻,他就发现不得不了,自己手里的好像是本热血少年漫。
主要内容么,大概就是天才主角拯救衰落的老牌马术队伍,带领队伍拿下至关重要的三连冠,而后顺利进入国际赛场的事情。
漫画最后一页,定格在比赛结束后顾岩带领其他队员将主角高高举起欢呼的画面。
简时一关上书,总算是搞明白了自己在那个世界的作用是什么。
原来他就是热血少年漫里路过的狗看见都得挤点眼泪出来以示同情的悲情炮灰。
重生了,简时一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上辈子那么努力的自己结果只是个炮灰的事情,然后转眼就打定主意,这辈子摆烂算求了。
谁知道重生的世界是不是又是哪个愚蠢的作者创造出来的?与其努力奋斗十几年被剧情要求下线,还不如过最不费力最普通的生活,从一开始就做漫画里的无脸路人甲。
自行车停在院子角落,简时一先拿上两个人的包进门去了。他在玄关口换鞋,正巧黎阳的母亲听见门口的动静出来查看。
干练的女人手里还拿着平板,明显是上一秒还在办公。看见玄关口的是简时一,女人脸上笑意弥漫开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先注意到了置物柜旁边的两个包,“时一,阿阳那孩子怎么回事,连自己的包都懒得拿?”
“阿姨,不是……”
简时一慌张摆手想要解释,可后一步赶来的黎阳听见母亲的话已经作势要发作了,“他两年都没自己蹬一脚车,到底谁懒?”
于是辩解的话被咽了回去,简时一对许芸露出个安抚的笑来,“没事的阿姨,黎阳应该是训练太辛苦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客厅里走去,简时一从许芸身边经过,下一秒就听见黎阳的脊背被拍得啪一声响。他没由来的抖了抖,回头确认了一下黎阳充满杀气的眼神,立马又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快步走向了佣人备好的水果。
冰镇的瓜果最能祛暑,简时一在矮几和沙发之间的缝隙席地而坐,顺手给自己和黎阳都拿了果盘。可他拿起叉子刚刚吃了一口,就听见黎阳阴恻恻的声音,“叫人把水果送到书房来吧,不是得先做作业吗。”
简时一很想开口反驳,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待在许芸能够看见的地方。可许芸没能接收到他的眼神求救,对黎阳的话很是认同,“那你们先去,我让人把水果送过来。”
求救无门,简时一进了书房就被黎阳狠狠教训了一顿。黎阳仗着自己身形高大,进门就把他箍在怀里一顿揉,“黎阳应该是太辛苦了,嗯?你怎么好意思的?你拿个包才走了几步路就演起来了是吧。”
简时一反手抓着黎阳的胳膊试图将其扯开,可糟糕的是他已经懒散太久了,现在连寻常高中生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和黎阳一较高下。
轻易就被箍在怀里动弹不得,简时一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直接倒下。可惜他又实在抹不开面子,现在被黎阳反锁在怀里,也只有嘴还硬着,“你有本事松开我。”
这种无聊的不甚走心的激将法,黎阳根本不为所动。他箍着简时一的颈子将人按怀里,低头一看简时一那讨人嫌的样子,干脆蜷着手往简时一衣裳里面伸,“嘴还硬是吧?”
刚刚入秋,黎阳的手还热得厉害,可饶是如此,简时一刚被碰到腰侧的皮肤,还是不受控制地呻吟了一声。
他怕痒,顾不得自己刚才发出了多糟糕的声音,身子登时就软了,站也站不住,整个靠进黎阳怀里去想要躲避那只作恶的手,却又忘了现在让自己难堪的就是身后这个混球。
实在是被闹得没办法了,简时一不得不软声求饶,“我错了,操,别摸了……!”
服软的话刚刚说了半句,简时一就又被摸得叫出了声。他脸蛋涨红了,低头想要蜷缩着身体的时候连带着红透的耳朵根也露出来,看得站在后面的黎阳身形一僵,差点就要吞口唾沫来缓解自己的心焦。
简时一还软得一副任人拿捏的样子,可黎阳的表情不如一开始轻松了。他面色紧绷,垂眼就是简时一红透的后颈的皮肤。
不常出门的人浑身都白得扎眼了,现在羞恼的红一透出来,落在身后的高中生眼里,就是明晃晃的勾人心动。
可简时一毫无知觉,只觉得今天黎阳真的是蹬鼻子上脸。他被闹得实在没力气了,整个人顺着黎阳的身体跌坐在地上,最后是靠着黎阳的双腿仰头骂,“你真的不要让我找着机会、黎阳!”
简时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