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节(2 / 3)
意是否可以颁下去?”
圣人并不接,只是冷冷道:“玉玺在你手中,又何必问朕?”
“有他在东北制衡汪兴朝,我也就不必在东北那边耗费精力。”澹台悬夜道:“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情。”
圣人蹙眉道:“担心什么?”
“他出关仅仅半年,就已经在辽西站稳脚跟,而且即将控制东北的商贸。”澹台悬夜道:“嘉峪关被封锁,大唐与西域的贸易几乎中断,现在大唐商贾将目光纷纷投向东北那边,希望在东北与草原诸部进行贸易。秦逍如果真的能够抵住辽东军的压力,而且掌握了东北的商贸,我担心他很快就会成为一头庞然大物。颁下这道旨意,贸易场的赋税就掌握在他手中,等同于是送了他一把绝世宝刀,我担心这把刀太过锋利,如果他速度太快,我担心他会伤到我。”
圣人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你连朕都不怕,害怕他?”
疯狂
“也许。”澹台悬夜眉头难得微微锁起,道:“我只以为他是最普通不过的人,但后来慢慢发现,他反倒是我难以把控之人。”
圣人淡然笑道:“难以把控?”
“他做的每件事情,都出人意料。”澹台悬夜道:“许多人都以为,他去往东北,用不了多久便会狼狈回京,谁能想到竟然被他在东北打开这样一副局面。”
“你害怕他拥有了财源,壮大龙锐军,会阻扰你的计划?”
澹台悬夜凝视圣人,很认真道:“不错。早在多年前,大唐北上的计划我就制定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三面进军,兵分六路。唐军主力集结于北方四镇,自四镇进军,目标直取漠南。另外两路,则是从东西两翼包抄,西陵一路兵马,东北一路兵马,西陵军突破漠西,而辽东军则是突破漠东,最终三路大军会合于漠南,横扫漠南草原,将杜尔扈部斩尽杀绝。”
“西陵陷落,打乱你的计划。”圣人心下震惊,但面上却很镇定。
她自问洞悉人心,对人性看的极深,可现在才明白,眼前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竟然在自己面前隐藏了十年,而自己竟根本没有看穿过他的心思。
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庞棱角分明,阳刚不失英气,甚至有一股正气凛然之势。
可是在这张俊朗的面孔下,竟然有一颗疯狂的复仇之心。
澹台悬夜笑道:“再完美的计划,也终会出现变化,如果一切都能够按照我的设想发展,那反倒是匪夷所思。其实我本就没有想过两翼兵马真的能够与主力会合于漠南,他们能够牵制两边的草原诸部,我就已经很满意。”微顿了顿,才道:“西陵丢失,这一路兵马自然是不复存在,不过漠西诸部素来与漠南不合,就算大唐北上攻打漠南,漠西诸部也不会出兵增援。”
“前一阵不是有战报呈上来,漠东锡勒诸部与图荪人兵戎相见。”圣人缓缓道:“既然如此,漠南如果受到攻击,漠东诸部自然也不会出兵支援,那么东北这一路兵马也就不必牵制漠东诸部。”靠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道:“你忌惮秦逍,无非是担心到时候他如果掌控东北,不会奉旨从东北配合出兵,既然东北这一路可有可无,不会影响大局,你又何必忌惮他?”
澹台悬夜摇头道:“没那么简单。我不担心他抗旨拒绝出兵,恰恰担心到时候他会阻扰唐军北上。”
“他能拦得住你?”
澹台悬夜将视线投向远处的窗外,沉默着,喃喃道:“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才会对他心生忌惮。”将手中的那道公函放在桌上,若有所思。
圣人瞟了那公函一眼,淡淡道:“秦逍只是初生牛犊,比起杜尔扈铁瀚,无论实力还是手腕都相距甚远。澹台悬夜,你对秦逍都心生忌惮,有什么资格去挑战铁瀚?”
澹台悬夜一怔,随即笑道:“圣人说的是。”拿起那道公函,道:“秦逍想要财权,我就给他财权,至少现在他只能将精力放在汪兴朝那边,无力顾及关内,也许等他扳倒汪兴朝的时候,漠南已经成为大唐的疆域。”
秦逍现在的精力并没有放在汪兴朝身上,而是放在了兴安门。
兴安门是皇城秽门,每晚子时开始到寅时之前,两个时辰都是敞开着,由净事监将宫中的马桶全都运出来进行处理。
秦逍潜入宫中与麝月私会,当时就是在长孙媚儿的安排下,自兴安门入宫。
这一转眼间,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
连续三天,他都在观察兴安门的动静。
诛杀卢俊忠,当然不是秦逍此次回京的唯一目的,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事情,是弄清楚宫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故,麝月公主一切是否安然无恙。
刑部堂官卢俊忠被刺杀,虽然已经过去几日,但刑部却封锁了消息,并没有让卢俊忠的死讯在京都传开。
秦逍知道朱东山肯定是在进行部署。
卢俊忠被杀,自然对刑部造成极大的震荡,即使有朱东山稳住局面,可是一旦事情传扬出去,朝野必然会生出波澜,事出突然,就连刑部的差役们也都会陷入恐慌之中。
刑部从上到下都知道自己被朝中各司衙门憎恶,没有了卢俊忠,群龙无首,刑部官员和差役一旦陷入恐慌,很可能会给敌人带来机会,所以朱东山等几名高官自然是竭力封锁消息。
秦逍没有心思再去管刑部之事。
他现在只是想找到机会先潜入宫中再说。
如果是半年前,他就算有这个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当时只不过四品修为,潜入宫中,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困境,在大唐皇宫之内被发现行踪,想要全身而退,那可是难如登天。
不过他如今六品修为,能够极其敏锐地感知到周围的动静,即使此次入宫无功而返,但要想全身而退,应该不算难事。
这几天盘算着入宫,但最大的问题就是大唐皇宫实在是太宏阔,如果没有向导,一旦陷入宫殿之中,很容易就会迷路。
秦逍入宫多次,但每一次都是有太监引路,所见也只不过是皇宫的冰山一角。
他记忆最清楚的,除了一条通往御书房的道路,另一条便是自兴安门入宫,东拐西拐抵达珠镜殿的那条道路。
当初长孙媚儿安排净事监的人帮忙入宫与麝月相会,走的就是这条道路。
秦逍心知要想入宫后不至于迷路,最好就是按照这两条路线走,不过前一条路线肯定是不能用,去往御书房,走的是正大光明的宫中大道,自己又不会隐身术,否则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入宫。
唯一入宫的道路,就只能是兴安门。
兴安门是秽门,位于皇城西北角落,秦逍也仔细观察过,皇城之上除了如木桩一般时刻守卫的卫兵,也会有巡逻队在城头来回巡逻。
白天的巡逻次数不多,可是天一黑,巡逻的次数就频繁起来。
哪怕是兴安门之上的城墙角落,也会有巡逻兵靠近巡查,但他连续三夜细细观察,却也是摸清楚了巡逻兵的规律。
前半夜的巡逻次数频繁,不过到了后半夜,巡逻兵来回的次数就明显减少,特别是在寅时的一段时间内,有至少半柱香的安全时间,这段时间内,巡逻兵不会在城角出现,而且距离兴安门城头最近的城头守兵,似乎是觉得兴安门太过晦气,也并不靠近,至少也有百米之遥,以秦逍的身手,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不被对方发现。
净事监的车队在寅时之前已经轻车熟路地进入兴安门内,兴安门也一如既往地关闭起来。
秦逍知道兴安门关闭的时候,已经是进入寅时,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