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节(2 / 2)
十年来,本王游历天下,结交了三教九流诸多奇人异士。”李承庆起身来,走上前,笑道:“多年前结识一位道长,乃是当世奇人。他不但道法高深,而且隐居深山炼制丹药,那都是世所罕见的灵丹妙药。”
说到这里,李承庆已经打开玉碗的盖子,探出两指,从里面拿出一枚药丸,含笑道:“这是那位道长炼制的元气丹,补血养气,增强精力,乃是千金难求的灵丹。”直接将那枚药丸丢入口中,当着众人的面咽了下去。
“诸位今日宣誓效忠本王,本王很是欢喜。”庆王道:“你们忠于李唐,本王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这些元气丹,你们每人可以服用一枚,对你们大有裨益。”
诸将想不到庆王会突然赐药,都觉稀奇。
听说过赏赐高官厚禄、珠宝土地,却没有见过赏赐药丸。
董承微皱眉头,庆王使了个眼色,那甲士已经端着托盘到了叶朝轩面前。
叶朝轩也不犹豫,拿了一枚药丸,很痛快地放入口中,躬身道:“谢王爷赐药!”
甲士又到了胡海彪面前,胡海彪见庆王和叶朝轩都服下药丸,也没有犹豫,拿了药丸放入口中,待甲士到了董承面前,董承却还是显得有些犹豫,但随即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向自己瞧过来,瞥见李承庆正盯着自己,无奈之下,也只能取药服下。
随后在场所有人都服下了一枚药丸。
李承庆屏退甲士,这才笑道:“此药的功效,你们很快就能感受到。本王第一次服用此药,日不眠不休,却感觉不到丝毫疲惫,而且精力充沛,气息顺畅。”顿了顿,才道:“不过此药非比寻常,许多人的体质不同,未必能够迅速融入,甚至过一段时间,还会有体寒之症。但你们都不用担心,到了时候,本王会再赠送药物给你们,帮助你们的身体吸收元气丹的药性。”
董承闻言,眼角抽动,嘴唇微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大家都有军务在身,又忙了这一晚上,先都回去好好歇息。”李承庆吩咐道。
诸将都是起身,行礼过后,也都退了下去,最后只有庆王和叶朝轩留下。
“恭喜王爷!”叶朝轩待众人离开,立刻向庆王跪下恭贺。
庆王却是抬手让叶朝轩起身,含笑道:“朝轩,如果没有你的帮忙,也不会如此顺利。”
叶朝轩起身笑道:“想不到麝月竟然能察觉到端倪,非要逼王爷显身,否则王爷还能继续在背后布局谋划。”
“麝月本就聪慧,只是在宫中待了太久,许多事情她是想不到的。”庆王微笑道:“而且本王这杆旗也到了该竖起的时候。”
叶朝轩道:“那王爷是否准备向天下宣告?”
庆王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抚胡须,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问道:“辽东军已经被秦逍吃掉,本王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此人。朝轩,你说秦逍拿下了东北,又与锡勒诸部交好,会不会让此人生出勃勃野心?”
“王爷是觉得秦逍会在东北自立为王?”
“以他的性情,恐怕不只是偏霸一隅那么简单。”庆王皱眉道:“本王担心他会紧盯关内的局势,若有机会,会趁势而出。他麾下的龙锐军曾经确实是一帮乌合之众,但在东北经过与辽东军的厮杀淬炼,这支兵马已经不比从前。再加上秦逍又收编了众多辽东兵,他手中的力量,已经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
叶朝轩微点头道:“此人在东北推行均田策,收揽民心,而且在拿下辽东之后,竟然颁下免税的政令,如此一来,东北四郡对他是奉若神明,他的威望也在东北达到了巅峰。如果此人有野心,着实是劲敌。”
“辽东军那帮虫豸,在东北横征暴敛,一个个都是富可敌国。”庆王叹道:“他们哪里会想到,最后却便宜了秦逍。汪兴朝和他手底下那帮人遗臭万年,背着骂名,但真正的好处,却都落到了秦逍的手中。”说到这里,显然是颇有不甘,握住拳头,目光如刀。
叶朝轩也是神色凝重道:“秦逍麾下有骁勇兵马,如今又搜刮了辽东军的家财,听闻那笔财富的数量是天文数字。他有刀有银子,又得到东北四郡的拥戴,甚至还解决了锡勒诸部的麻烦……,若是看到关内动荡,恐怕真的会生出野心。王爷,如果此人真的等待时机,出兵关内卷入进来,确实是我们的劲敌,也是王爷复兴李唐的大麻烦。”
庆王微微点头道:“秦逍和胡海彪这些人不同,想要将他收归旗下,绝非易事。他与麝月渊源颇深,要在他身上做文章,就必须用上麝月之名。不过只是以麝月之名送去几份信函文书,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抚须的手停下来,双目深邃,喃喃自语道:“能以什么办法,将秦逍手中的力量收为己用?”
留得青山在
麝月回到楼顶,终是再也忍耐不住,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砸在地上。
她痛恨!
不但痛恨李承庆,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本以为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可是在李承庆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李承庆和叶朝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谋划,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等发现真相,一切都为时已晚。
徐州的兵权已经落入李承庆手中,但这只是开始。
李承庆软禁自己,此事肯定不会被外人知道,接下来李承庆便可以以公主之名对江南那边发号施令,甚至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在江南遍插心腹,将江南三州的兵权也抓在手中。
媚儿却是关上房门,过来默默收拾碎片。
“他竟然还活着……!”麝月见得媚儿蹲在地上,心知媚儿现在承受的痛苦并不比自己弱。
眼睁睁看着杀兄仇人就在眼前,媚儿却无力报仇,心中之苦,却无法言说。
麝月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推窗望向窗外。
夜风习习,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始终无法摆脱笼中鸟的命运。
多年以来,身处深宫,哪怕是一度拥有管理内库的权力,但也只是圣人手中的工具,自己没有太多自由,实际上就是被困在重重深宫之内。
如今竟然又被李承庆困在这座高塔之中,接下来自然是沦为李承庆的工具。
她知道哪怕现在自己死在这高塔内,天下人也不会知道真相,所有人还是会以为麝月公主坐镇于徐州,李承庆想要利用自己的名义发号施令,依然是轻而易举。
陡然间她觉得世间许多事情实在是可笑至极。
自己的母亲一度被澹台悬夜作为傀儡软禁,挟天子令天下,如今自己竟然遭遇到圣人同样的命运。
“公主……!”身后传来媚儿的声音。
麝月转过身,见得媚儿一脸黯然之色,抬起手,轻抚媚儿脸庞,苦笑道:“你怪不怪我?如果不是我自以为是,非要来到徐州,也许长孙将军就不会被害,你也不会遭遇如此困境。”
“公主为何这样说?”媚儿看着麝月的眼睛,轻声道:“圣……夏侯曾经有一句话,媚儿一直记在心里,觉得很有道理。”
“什么话?”
媚儿道:“人生如潮水,潮起潮落。落潮之时,不必失去信心,因为只要活着,总能等到潮起之时。公主虽然现在身处困境,但只要能够留得青山,总能等到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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