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7节(1 / 2)
庚子摇头道:“殿下误会了,从无人对你种毒,你体内的寒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你的身世,那灰袍人没有对我们隐瞒,说的很详细,所以我们才知道贵妃娘娘当年是如何遇害。奴才方才说过,贵妃娘娘在宫中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被高人查出来之后,利用另一种毒药以毒攻毒,延长了娘娘的性命。另一种毒药,便是千夜曼罗毒。当年高人是以千夜曼罗毒救娘娘,可也因此让还是胎儿的殿下也受到感染。”
秦逍心下吃惊,庚子继续道:“腹中胎儿,与母亲血脉相连,所以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那灰袍人也没有办法为殿下解毒,只是教授了老钟一套银针引毒之法,每隔一段时间就为殿下施针,如此可能会帮殿下减轻痛苦。奴才那时候就知道殿下出生时候就被感染了千夜曼罗寒毒。千夜曼罗毒虽然阴毒,却也获之不易,除了殿下,天下间也不可能有人会对刚刚出生的婴孩种下这种毒。”说到这里,叹道:“所以今夜得知殿下出生之时便被人种下这种毒,奴才才想到您很可能就是当年被老钟带走的皇子。刚好您又认识老钟,奴才便确定无疑了!”
秦逍微微点头。
方才他刚得知自己就是大唐皇子,而母亲正是自己之前听过多次的姽婳娘娘,心头自然是震惊无比,但此刻情绪已经缓下来不少。
脑中想到此前许多事情,但有两个人却已经从他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一个是当年伺候姽婳娘娘到最后的侍女宋慧,另一个则是黑衣老僧苏宝瓶。
他依稀记得,当年慧姐姐差点被装神弄鬼的夫君害死,秦逍揭穿了真相,救下慧姐姐,更是将人面兽心的卫璧亲手斩杀。那件事情过后,慧姐姐被送回老家,秦逍和秋娘更是一起出城相送。
而临别之时,慧姐姐的反应却是很奇怪。
秦逍脑中也浮现出当时的情景,记得自己将包裹从窗口递进去之时,慧姐姐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好片刻,情绪分明不对,尔后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当时他也没有太在意,只以为是对秋娘所言,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大有问题。
难道慧姐姐当时是发现了自己食指的印记,怀疑到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情绪不对?
秋娘说过,当初姽婳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几乎都被调走,最后只有慧姐姐一直伺候到最后,这样看来,慧姐姐肯定是知道一些隐情。
秦逍还记得慧姐姐的老家似乎就在徐州,其父似乎是徐州广陵郡郡守。
除了宋慧,秦逍想到的另一人便是苏宝瓶。
迎刃而解
秦逍如今回头再想到苏宝瓶当时的言行举止,许多疑惑便迎刃而解。
苏宝瓶为何要扒下自己的裤子?
他又为何从一开始准备挟持自己去辽东,却又改变立场,不但向自己叙说了往事,而且指点自己一气化三剑,到最后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将毕生功力传给自己,帮助自己突破到六品境?
现在秦逍终于明白,苏宝瓶当时就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没有猜错,苏宝瓶当时扒下自己的裤子,肯定是要在自己的身上找寻其他印记以确认身份。
那么自己的屁股上,很可能还有证明身份的印记。
苏宝瓶为何会知道这些?
秦逍无法确认,但他猜想很可能与宋慧有关。
苏宝瓶出身海陵侯苏家,而姽婳娘娘也同样是海陵苏家的人,两人自然是血脉至亲。
姽婳娘娘在宫中过世,夏侯对海陵苏家举起屠刀,构织罪名将海陵苏家满门抄斩,而苏宝瓶因为行走江湖,躲过了那场劫难。
但他事后肯定会调查真相,也必然会查到姽婳娘娘的遭遇。
姽婳娘娘当年在宫中遭遇的事情,知道真相的人肯定是凤毛麟角,而苏宝瓶很可能将线索查到了伺候姽婳娘娘的侍女身上,于是暗中找到宋慧,从宋慧口中知道了一些真相也并非不可能。
姽婳娘娘产子之时,如果宋慧在旁伺候,那么孩子身上的一些胎痕印记自然就能知晓。
而宋慧知晓苏宝瓶是姽婳娘娘的血亲,就很可能将所知真相告知。
正因为苏宝瓶确认了秦逍的身份,这才处处维护,最终牺牲自己成全秦逍。
否则苏宝瓶那般大义,从情理上来说实在有些说不通。
得知自己竟然就是当年姽婳娘娘生下的皇子,秦逍心中震惊不已,可是如果自己果真是这样的身份,那么之前许多疑团也就迎刃而解。
陡然间,秦逍脑中划过唐蓉的面孔。
他忽然记起来,当初唐蓉极力反对自己与麝月太过亲密,当时秦逍只以为唐蓉是吃醋,但现在看来,其中却是大有隐情。
难道唐蓉那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她又如何能知道?
忽然间,麝月那艳丽无双的面庞在秦逍脑中浮现,只这一瞬间,秦逍胸口如遭重击,眼前甚至有些发黑,一时间感觉五脏六腑翻滚不止,随即感觉喉头发甜,口腔里泛起一股腥味,“哇”的一声,已经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沈无愁和庚子都是大惊失色。
秦逍却感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软软从木床上滑落下来。
沈无愁毕生功力已经传给小师姑,如今已是形同废人,无论力量和速度甚至都及不上普通人,抬手想要拉住秦逍,却还是晚了一步。
好在庚子反应迅速,抢上前去,抱住秦逍,慌张道:“殿下,你怎么了?殿下,你不要吓奴才……!”
他也不多想,握住秦逍手腕,催动内力,一股柔和的内气沁入秦逍经脉之中。
秦逍坐在地上,慢慢缓过来,嘴角却满是苦涩。
如果自己真的是先帝遗脉大唐皇子,那么与麝月岂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可是自己与麝月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岂不是违背人道,宛若禽兽?
他此时并不知麝月乃是大天师袁凤镜的血脉,想到自己竟然犯下违背人道之事,心中之痛苦,无与伦比。
他深吸几口气,待气息顺畅之后,才摇头道:“不是,我不是皇子,我和李家没有任何关系。错了,范忠,你胡说八道,我不是皇子……!”他虽然口中这样说,但心中却知道,各种证据确凿,自己无论如何否认,事实都是无法改变。
庚子嘴角抽动,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自然不知道秦逍此时受到沉重打击,心中实在奇怪,主子为何对自己皇子身份如此排斥。
将秦逍扶起,庚子才道:“殿下,奴才今日违背了承诺,将真相告知了殿下,罪该万死。”顿了顿,才问道:“殿下,奴才斗胆问一句,老钟他……是否已经不在人世?”
秦逍点点头道:“他照顾我十几年,六年前过世了。他过世之后,我才离开那个村子……!”
“果然是这样。”庚子眉宇间显出悲伤之色,叹道:“奴才估摸着也是如此,否则他一定不会离开殿下身边,也绝不可能让殿下跑到京都。”顿了一下,才道:“殿下的身世,除了当年那位灰袍人,便只有奴才和老钟知道真相。老钟走了,那灰袍人二十多年不见,恐怕也早已经过世。他二人都走了,知道殿下身世的就只有奴才一人。先前来此途中,奴才心中斟酌再三,虽然知道违背诺言该遭天谴,但奴才担心如果不据实禀报,殿下此生也许再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秦逍却是伸手扶起庚子,道:“这不怪你,你能直言相告,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摇摇头,道:“其实如果我没有猜错,当年你们见到的灰袍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