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节(2 / 3)
问道。
夫子看着李承庆,却也是问道:“王爷,当年你又是如何说服了任侍天?”
李承庆眼角微微抽动,却没有说话。
“你说服任侍天的理由,正是你当年做的第三件事。”夫子叹道:“你拉拢了南疆慕容,说服了道尊,这两件事情对一般人来说都是难如登天,却都被你做成。相比起这两件事情,第三件事情其实更为困难,那便是说服任侍天和绣衣使者为你所用。仔细来说,说服任侍天只是第三件事情的一部分,在此之前,你还做了前一部分的事情。”
“他做了什么?”
“任侍天为何愿意助你诛灭夏侯氏?”夫子凝视李承庆道:“起因无非还是因为他效忠于先帝。当你告知任侍天,夏侯氏谋害了先帝的皇子,她要先帝断子绝孙,没有皇子可以承袭李唐大任,任侍天会怎么想?”
秦逍身体一震,这时候已经隐隐明白夫子为何要将自己留下来。
“任侍天忠心先帝,他和绣衣使者一直都见不到先帝,自然知道先帝是被夏侯控制。”夫子道:“夏侯这样做,就是故意让任侍天和绣衣使者乱了阵脚,找机会对任侍天和绣衣使者出手。任侍天日夜担心先帝安危,对夏侯自然是心生怨怒,此时王爷你突然出现,告诉他说,夏侯谋害了先帝的皇子,如此一来,任侍天当然对夏侯氏更是怨恨交加,自然而然也就被你所说服,联手对付夏侯氏。”
秦逍盯着夫子,问道:“夫子,你说夏侯谋害先帝皇子,她又是如何谋害?被谋害的皇子,是哪位娘娘所出?”
夫子微一沉吟,才缓缓道:“宫中有位姽婳娘娘,出身于海陵侯苏家,才貌双全,性情温婉,深得先帝宠爱。先帝病倒之前,视六宫粉黛如无物,日夜与姽婳娘娘朝夕相处。姽婳娘娘因此怀有龙种,而先帝担心有变,下旨任何人不得进出姽婳宫,甚至将姽婳娘娘有孕之事隐瞒,封锁了消息。消息虽然封锁,宫中知晓此事的人不多,但有人神通广大,消息灵通,对此事一清二楚。”
“封锁消息,是为了不让夏侯知晓。”秦逍神情凝重,道:“我听闻此前宫内已经有不少妃嫔怀有龙种,却最后都莫名其妙发生事故,而传言说那是因为夏侯没有生下孩子,嫉恨怀上龙种的妃嫔,所以暗中下了黑手。”
夫子道:“道听途说,真真假假谁也不知。不过姽婳娘娘有孕在身,庆王爷却是很快就知晓。”他面色平和,但一双深邃的眼眸却变得犀利起来,盯着李承庆道:“王爷,你得知姽婳娘娘怀有龙种之后,又做了什么?你告知任侍天,夏侯谋害了姽婳娘娘腹中龙种,那又是真是假?”
手诏
李承庆闭上眼睛,道:“成者王侯败者寇。本王功亏一篑,现在去说这些,还有何必要?”
“真相不可淹没。”夫子淡淡道:“有些真相对你来说或许不重要,但却关乎到其他人的一生。儒门不讲因果报应,却讲究前人之事后人之师。你是大唐的王爷,就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担下责任。”
李承庆冷笑道:“夫子是否也愿意担下责任?你这一辈子,是否也有做错的事情?”
“很多。”夫子道:“所以老夫愿意尽力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李承庆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你当年诸多经营,如果没有走错那一步,也许后来的结果大不相同。”夫子叹道:“如果当年你真心是为了匡扶社稷,挽救李唐于危难之间,并不以皇位为念,也许无心插柳柳成荫,你或许真的可以君临天下。”
李承庆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先帝临终前,老夫见过他一面。”夫子平静道:“你可知先帝有何遗嘱?”
李承庆脸色微变,诧异道:“他还有遗嘱?”
夫子神情感慨,道:“老夫毕竟是他的师傅,临终之前,师徒见上一面,也是人之常情。当时他已经是气若游丝,殡天在即,老夫以大元丹强行留了他两天的命数。”
秦逍心想以夫子的实力,进出皇宫自然是如入无人之境,只怕夏侯都不知道先帝临终前见过夫子。
“他有何遗嘱?”
“当时他对宫中内外的事情知之甚少。”夫子轻叹道:“他只以为皇子安然无恙,念及皇子年幼,若是继承皇位,无法控制局面,所以临终有旨,那是准备将皇位传给你。”
李承庆赫然变色,失声道:“他……他要传位于我?”
“他虽然知道你未必是一个好皇帝,但在当时的局面下,你确实最合适的人选。”夫子道:“如果你能继承皇位,天下大定,自然不会发生什么变故。那种时候,天下太平才是最重要的。他虽然知道老夫不会卷入朝堂纷争,但为了大唐江山,却是再三恳求老夫,定要辅佐王爷顺利登基,而且将手诏交给了老夫。”
李承庆急道:“可……可是你没有拿出那道手诏。当年如果你全力助我,再有道尊和屠夫,夏侯氏绝无可能是本王的对手。有那道手诏,本王自可顺利登基。”死死盯住夫子,问道:“手诏在哪里?你为何自始至终没有拿出来?”
“因为老夫看重天道。”夫子淡淡道:“老夫入宫见他,只是想让他知道,他要寄予重托的是怎样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
“任侍天和绣衣使者在宫中遭遇变故,如何发生,你应该已经知道。”夫子道:“任侍天答应与你联手铲除夏侯氏,是因为知晓只有除掉夏侯氏,那位皇子才能顺利继位。绣衣使者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拥戴你继承大位,任侍天效忠的是先帝,是先帝的那位皇子。他得知皇子被谋害之时,皇子尚未降生,他只知道姽婳娘娘被人下毒,而皇子在胎中已经受到感染。绣衣使者中,不乏用毒高手,而且他们查出姽婳娘娘所中之毒正是火瓢毒,火瓢毒无药可解,任侍天无奈之下,找到了老夫。”
李承庆惊骇道:“他……他找到你?你当时在哪里?”
“老夫一直都在京都。”夫子叹道:“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任侍天便伺候在先帝身边,老夫与他相识,自是理所当然。”
李承庆道:“不错,你和任侍天都在太子府待过,你们……你们自然是相识的。”意识到什么,道:“任侍天的武功突飞猛进,那……那自然也与你有关。”
“任侍天虽然是宦官,但为人忠义,识大体明大局。”夫子道:“他懂得忠孝节义,对先帝忠贞无二。而且他在武道之上天赋了得,老夫当年也只是略微为他解惑而已。”
李承庆道:“所以你后来突然从宫中消失,无人知你下落,但任侍天却知道。”
“任侍天知晓老夫一直在京都的一处书院修行儒道。”夫子道:“他从你口中得知夏侯对姽婳娘娘下毒,而且是无药可解的火瓢毒,无奈之下,为了解救娘娘和皇子,只能暗中找到老夫,恳求老夫出手相救。”顿了一顿,才道:“他无法见到先帝,老夫也不希望先帝担心,所以此事并没有让先帝知晓。老夫知晓那火瓢毒虽然让娘娘遭受痛苦折磨,却知道一时半会无法取娘娘性命,所以立刻启程,去找寻解药。”
秦逍立刻道:“夫子不是说火瓢毒无药可解吗?”
“确实无药可解。”夫子道:“但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火瓢毒乃是火毒之王,要克制火瓢毒,有一门药材勉强可以克制得住。”
“千夜曼罗!”秦逍脱口而出。
夫子并无任何意外之色,似乎知道秦逍可以猜到,微点头道:“千夜曼罗生自大雪山,正是寒毒之王。虽然千夜曼罗不能彻底接触火瓢毒,却可以以毒攻毒,压制火瓢毒的毒性。”
秦逍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