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1节(2 / 2)
,显出皓发苍苍的脑袋来。
圣人细细看了看,微低头想了想,很快便抬头,淡淡笑道:“夫子?你是韦夫子?”
“是!”来者自然是拥有大宗师修为的夫子。
禁宫重地,除了大宗师,也无人能够做到来去自如。
圣人听对方承认,反倒更是镇定,笑道:“你似乎来迟了很多年。你要杀朕,应该在二十年前就该动手。”随即摇头道:“不对,你一直不敢动手,是因为朕身边有那条老狗,你没有必胜把握,所以迟迟不敢动手。”
夫子只是抬手轻抚白须,神色平静,并不说话。
“但魏老狗已经死了很久,你还是来的很晚。”圣人叹道:“不过早来晚来,你终究还是来了。”
夫子却是轻叹道:“为何你如此肯定老夫会来杀你?你自己心里是否有理由觉得老夫一定会对你动手?”
圣人一怔,但很快就缓步走到桌边,整理了一下衣衫,坐了下去。
虽然面对的是一代大宗师,但这位大唐天子却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威严,并没有在大宗师面前表现出任何的怯懦恐惧之态。
“你是先帝的太傅。”圣人道:“你觉得当年他驾崩殡天,与朕有关。他是你的学生,既然你觉得自己的学生是死早我手里,出手为自己的学生报仇,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夫子平静问道:“那先帝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这很重要吗?”圣人笑道:“无论他是怎么死的,你这次来,不还是想要刺杀朕吗?朕如果说先帝确实是死在朕手里,你动起手来是否会更加痛快?”
自掘坟墓
夫子走到一张椅边,坐了下去,凝视圣人,眼眸之中竟然显出怜悯之色。
“为何还要等待?”圣人却是被夫子的眼神激怒,冷笑道:“你一根手指便可击杀朕,又为何迟迟不动手?”
夫子轻叹道:“你是否觉得,这世间很多事情只需要生死来解决?”
圣人蹙起眉头。
“今日的结果,莫非就是你想要的?”夫子平静道:“跟随在你身边几十年的人,一个个都在你身边消失,如果当年你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众叛亲离,是否还会选择这条路?”
圣人却是大笑道:“你想用你那一套假仁假义的说辞来谴责朕?朕选择的道路,只会一直走到底,绝无后悔之说。”
夫子点头道:“老夫也觉得应该是这样。一个人追求永生,本就不会在乎成为孤家寡人。你派人搜找泰山府君祭,想要长生不死,意图永远坐在龙椅之上。只是永坐皇位依靠的不是长生,而是王道。你不知王道为何物,在位二十年,也从无施展过王道,即使得到永生,却也是绝无可能永远君临天下。”顿了顿,才继续道:“而且泰山府君祭本就是谎言,得到了它,也无法永生。”
圣人皱眉道:“谎言?”
“老夫不知你从何知道泰山府君祭的消息。”夫子目光瞟了圣人紧握的右手一眼,那三张皮碎片还在圣人手中,缓缓道:“据老夫所知,这门阴阳秘术只是传说,即使道门中人,也从无人真正以此术永生。很多年前,确实有传闻说有一支道门存有泰山府君祭,而且是镇门之宝。可是老夫却也知道,那不过是为了名气假做的阴阳秘术,否则那支道门为何从无出过一位长生之人?而且没过多少年,就因为假造的泰山府君祭,给那支道门带去灭顶之灾。此后假造的泰山府君祭流落民间,本来就是无用之物,却被一些人日夜惦记……!”
圣人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很不好看。
“不过江湖上的传闻,本就是将一些稀松平常的人和事变成神话。”夫子的语气没有嘲讽,只是在很平静地叙说一件事情:“泰山府君祭越传越神,据闻有人当年得到泰山府君祭之后,身处绝境,将此物一分为六,于是便有传言说集齐六块碎片,便可得到泰山府君祭秘术,如此便可依照秘法获取永生。”凝视着圣人,轻叹道:“只是老夫想不到,如此江湖闲闻,竟能让一位君临天下的人物也能去相信……!”
圣人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握紧右手,手背青筋凸起。
“时至今日,依然有不少人为了找到泰山府君祭不辞辛苦。”夫子感慨道:“有些道路如果一开始就错了,就只能是越走越错,最终害人害己。”
圣人淡淡道:“朕只是想为天下人做一番事,何错之有?”
“如果你真的为天下人谋福祉,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夫子道:“有些东西不属于你,终究会有人讨回去?”
“你是想说麝月要恢复李唐?”圣人嘲讽笑道:“你是德宗太傅,受了李家的恩惠,所以想要让这大唐江山重新姓李。你是想扶持麝月登基,以为她是李唐公主?”
夫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圣人。
圣人道:“麝月根本就不是李家的人,恐怕你的一番心血,要付诸东流了。”
夫子微有些错愕,微仰头,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什么,只是含笑点头道:“原来如此!”
“所以你处心积虑想要扶持麝月复兴所谓的李唐,恐怕是空欢喜一场了。”圣人身体微微前倾,嘲讽笑道:“李家已经没有人了。”
夫子摇摇头,问道:“如果李家无人,你为何会暗中派人一直在找寻天钺?”
此言一出,圣人脸色大变。
“天钺是谁,你比老夫更清楚。”夫子叹道:“二十年前你将李氏皇族灭门,手段残忍,可想过二十年后李家的人终究会回到这座城?”
圣人却赫然起身,厉声道:“天钺在哪里?他竟然……竟然真的还活着?”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夫子道:“当年那个孩子命不该绝,他活着,自然会回来。”
圣人似乎明白过来,笑道:“不错,原来你想扶持的根本不是麝月,而是另有其人。当年能在内宫之中偷梁换柱,将那个孩子带走,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死死盯着夫子道:“是你,不错,是你带走了他。”
“老夫与先帝师徒一场,能做的就只有保住他的血脉。”夫子叹道:“可是要复兴李唐匡扶社稷,就只能靠那个孩子自己了。”
“他到底是谁?”圣人瞳孔之中显出恐惧之色,而恐惧让她表现的更是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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