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1 / 2)
不比国子监的方便,她听说寇姑娘被锦麟卫抓走的消息要晚一些。
临进宫前,昭阳长公主顺带骂了两句儿子:“人家怎么都早早知道了,你就不能留意着点儿?”
被骂得一脸茫然的孔瑞:“”他为什么要天天留意人家寇姑娘?
孙岩才回宫复命不久,内侍就传报说昭阳长公主求见。
兴元帝第一反应就是为了寇姑娘来的。
果不其然,等昭阳长公主进来,聊上两句便把来意说了:“我听说寇姑娘被锦麟卫抓走了,皇兄知道这个事吗?”
兴元帝心虚咳嗽一声,面上半点不露:“朕也是刚刚听说。”
昭阳长公主错愕:“皇兄莫非也相信寇姑娘把松龄先生关起来的离谱谣言?”
“朕怎么会信这些”兴元帝抓起茶杯喝了口茶。
“皇兄既然不信,为何由着锦麟卫针对一个小姑娘?”
兴元帝又喝了一口茶,琢磨着应付妹妹的措辞。
昭阳长公主板了脸:“皇兄莫非忘了,寇姑娘对芙儿有救命之恩。芙儿是我的女儿,也是你唯一的外甥女。你由着锦麟卫这么对寇姑娘,不会让人觉得皇家凉薄吗?”
“这是两码事”
“怎么是两码事了?难不成寇姑娘救芙儿还救出错来了?”昭阳长公主越说越生气。
她想到了太后。
寇姑娘救了她女儿,结果呢?她娘坑了寇姑娘亲事,她哥干脆把人抓了。
恩将仇报不过如此了。
“寇姑娘还涉及了别的事。皇妹你放心,朕已经交代下去,不得对寇姑娘无礼。”
昭阳长公主冷哼:“不动刑就行了吗?寇姑娘毕竟是个姑娘家,一直被关在锦麟卫,会影响她名声的。”
兴元帝想到那个莫名合眼缘的女孩儿,心中其实也有歉意,但这歉意比起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却不算什么了。
见不能轻易打发走妹妹,兴元帝犹豫了一下,吐露了内情:“之所以盘问寇姑娘,是因为她很可能是唯一知道松龄先生下落的人。”
昭阳长公主神情凝重起来:“难不成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
“隐约听说松龄先生是嫂嫂的人”昭阳长公主提到辛皇后,眼中闪过伤感。
听到这种传闻后,其实她也悄悄派了人寻找松龄先生,奈何一无所获。
兴元帝沉默许久,轻声道:“不止如此。”
“皇兄什么意思?”
又是一阵沉默,兴元帝慢慢道:“朕怀疑,松龄先生是朕和欣欣的儿子。”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人让他毫不怀疑是不会对那孩子不利的,就是妹妹了。
“什么?”昭阳长公主惊得站了起来。
“皇妹你不要这么激动——”
昭阳长公主赶紧坐下,不自觉压低声音:“皇兄,你如何来的这个猜测?松龄先生当真是——”
兴元帝暂时还没打算让昭阳长公主知道辛皇后出事的消息,只道:“查到了一些关于你嫂嫂的线索,有不少人说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是你嫂嫂的儿子”
“十六七岁——”昭阳长公主喃喃,“算年纪对得上”
嫂嫂离宫出走时怀孕三月余,如果孩子平安出生长大,如今正好十七岁了。
“所以说,朕非要找到松龄先生不可。而目前查到的唯一见过松龄先生的就是寇姑娘,锦麟卫调查寇姑娘确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明白了。”昭阳长公主缓缓点头。
“皇妹,关于松龄先生身份的猜测,你可不要透露出去。”
“还用皇兄提醒么?”昭阳长公主下意识想数落几句,及时止住。
嫂嫂刚出走的时候,她找皇兄吵了几次架。这么多年过去了,再纠结以前没有什么用,早日把嫂嫂和她的孩子找到是最重要的。
“既然有了孩子的消息,那皇嫂呢?”
兴元帝心中一痛,面上没有多少变化:“还在查,皇妹快回去吧。”
“要是有皇嫂的消息,皇兄可要告诉我。”出宫前,昭阳长公主再次提醒,“就算一时不能放了寇姑娘,也不能让她受苦。”
“朕知道,皇妹放心吧。”
昭阳长公主这才安心出了宫。
报恩
寇姑娘在国子监学生中名声大,走到哪儿都有人议论这事,也传进了埋头苦读的谷玉耳里。
谷玉把书一放,问个清楚后跑去找温监丞。
“先生,学生谷玉,想提前半日回家,来向您请个假。”
温监丞一见谷玉,不觉露出一个笑:“谷玉啊,我记得你。家里现在都好吧?”
“劳先生惦记,家中一切都好,已经住进了新屋,还发了今春的粮种。”
“那就好。”温监丞面上笑容更深了,“明日就放假了,为何要提前半日回去?”
谷玉动了动唇。
看出他的犹豫,温监丞却没通融:“你在国子监读书也知道,国子监请假严格,若是没有个理由我可不会批假的。”
虽这么说,温监丞语气却温和,可见对谷玉这个学生印象很好。
“学生——”谷玉迟疑了一下,不得不说出来,“学生想救寇姑娘。”
温监丞一怔。
他怎么也想不到,学生请假是这个理由。
话已说出口,谷玉就不犹豫了:“寇姑娘救了学生一家,还救了我们北楼坊的街坊邻居。如今她有难,学生不能袖手旁观。”
听了谷玉的话,温监丞神色更温和:“那你刚刚犹豫什么?”
谷玉垂眼回答:“因为牵扯到锦麟卫,学生怕先生——”
后面的话不好说出来,温监丞却明白他的意思。
文武百官,大多对锦麟卫如避蛇蝎,这是怕他拦着不许去。
“锦麟卫一般不理会寻常百姓,可你是监生,若是得罪了锦麟卫,将来踏入仕途或许就要受到影响了。你可想清楚了?”温监丞严肃问。
谷玉拱手:“学生想清楚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寇姑娘对学生是救命之恩,救母之恩。学生若只想着自己前程对遇到难处的救命恩人无动于衷,读书做官又有什么意义呢?”
“既然你想清楚了,那便去吧。”
谷玉神色怔怔:“先生——”
“你一个学生有此心意,当先生的难道要阻止吗?去吧,不过不要莽撞。”
“多谢先生成全。”谷玉对着温监丞深深一揖。
望着快步远去的学生,温监丞目光温柔,等望不见那道年轻的身影,抬脚找孟祭酒去了。
为了节省体力,谷玉难得舍得坐车,下了车后飞奔回家。
这个时候,谷母正在洗衣。
“玉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明日才放假吗?”见儿子回来,谷母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担心。
儿子一心读书,便是身体有个不适也从不吿假,这突然回来定是有要紧事。
“寇姑娘出事了。”
谷母立刻把在洗的衣裳放下了,急忙问:“寇姑娘怎么了?”
“锦麟卫怀疑寇姑娘软禁松龄先生,昨日把寇姑娘抓走了,到现在还没放人。”
“锦麟卫?”谷母有点懵。
他们这种普通百姓,能打交道的官吏大多来自兵马司,再就是县衙,锦麟卫虽也经常在街上瞧见,于小老百姓来说却没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