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1 / 2)
如她一样,画待诏易容了。
支个画摊还需要易容吗?
辛柚望着画待诏思索时,几人暗暗交换眼神。
莫非辛待诏偷听到画待诏评论他相貌了?
不能啊,他们亲眼瞧着辛待诏随宦官走的。
怪哉。
占卜待诏摆弄起铜钱,快要下衙时突然开口:“画待诏,你近日乌云罩顶,恐要倒霉啊。”
画待诏显然不信:“好不容易要下衙了,别说这么扫兴的话。”
“怎么不信呢——”占卜待诏也不恼,用眼神寻求棋待诏和词待诏支持。
棋待诏默默移开眼,词待诏“呵呵”一声。
而辛柚心中却起了波澜。
这位占卜待诏,或许是有真本事的。
对于占卜待诏的提醒,几人都当成了一个小插曲,下衙时间一到就收拾收拾毫不留恋走了。
反倒是东厅的几位待诏犹豫着想和辛柚搭话,辛柚装作没看出来,同样走得飞快。
秀王府的人等在外面,一见辛柚出来就快步迎上来,恭敬行了一礼:“辛待诏,秀王殿下命小的来接您。”
“有劳。”
段少卿是特意提前走了一会儿来蹲点的,等人们口中的辛待诏出现,震惊揉了揉眼。
这位辛待诏真的是寇青青乔装的?
这,这完全看不出来啊!
不光说长相,而是神态举止,走路姿势,这活脱脱是一个少年郎!
段少卿眼睁睁看着辛柚走向停靠在不远处的马车,惊骇莫名。
这不可能是寇青青——
段少卿这么想,是无法说服自己刚刚看到的少年郎是在少卿府住了四五年的外甥女,可是当这个想法闪过后,他突然打了个激灵,生出另一个念头来:在少卿府住着的寇青青,就真的是寇青青吗?
这个念头一起,他瞬间头皮发麻,颤栗爬满脊背。
砰砰砰,段少卿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这个念头太离奇了,也太荒谬了,可一生起就再挥之不去。
“段少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一人见段少卿脸色惨白,出声问道。
段少卿猛然回神,急忙掩饰:“许是中了暑气,有些犯恶心。刚刚那位就是辛待诏吗?”
他不死心与人确认。
“是啊。”
段少卿脸色更白了。
“段少卿,你这看起来有些严重啊。”
“是有点严重——”段少卿深吸一口气,声音无力,“抱歉,我先走一步。”
辛柚坐上秀王府的马车后,掀起车窗帘一角往后望了一眼。
被马车渐渐甩到身后的官吏们还没散,她的视线落在段少卿身上。
看样子,段少卿已经知道晚晴居的情况了。
今日迫不及待过来,看到她现在的模样,说不定要开始怀疑她非寇青青。
辛柚决定以辛公子身份出现,就考虑过这一点,至少有八成把握被迫上了贼船的段少卿什么都不敢说。
最差的结果段少卿去告密,世人就都知道寇姑娘早被外祖家害死了,而她无非是恢复真正的女儿身份,放弃为自己留的最后一条可能拥有自由的路。
锦绣帘子放下来,辛柚拿出那张纸条一点点撕得粉碎,再掀起锦帘,抛入夏风里。
秀王府很快就到了,晚膳设在花园水榭里。
说是请喝茶,酒水是少不了的。秀王亲自倒了酒,敬辛柚:“这一杯敬辛待诏,辛待诏经了这些波折,如今总算苦尽甘来。”
辛柚盯着杯中美酒,自嘲苦笑:“母亲养我教我,却不等我尽孝便被人所害,我——”
她没再说下去,把酒一饮而尽。
“辛待诏节哀。”秀王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皇后娘娘在宫外是怎样的?”
这话一出,孔瑞握着酒杯的手也一顿。
辛柚对上秀王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好奇。
辛柚心中对秀王有怀疑,有审视,但对他释放出的友好之意完全没表现出抗拒。
“母亲在宫外很自在。”辛柚抿了抿唇,“山谷中都是母亲的人,大家相处愉快,生活顺遂,我以为会一直这样的——”
一只手落在她手背上,辛柚语气一顿。
“辛待诏,以后会好的。”秀王轻拍辛柚手背,温声安慰。
辛柚视线从握着她手的那只手上一掠而过。
她以前以男儿身份在外行走惯了,对异性偶尔的一些肢体接触并不会表现出异样。而此刻,却不免怀疑秀王是无意还是有心了。
好在秀王养尊处优,一双手白皙修长,与她的手对比没有那么夸张。
辛柚淡定收回手,拱了拱:“多谢秀王殿下关心。”
秀王一笑:“来,喝酒。都说喝酒解忧,小王今日陪辛待诏与表弟一醉方休。”
两杯过后,辛柚摆摆手:“抱歉,喝不下了”
秀王还待再劝,就见脸色微红的少年头一歪,趴在了桌上。
三个冬生
看着趴在桌上的少年,秀王与孔瑞对视,笑着摇头:“没想到辛待诏酒量这么浅。”
孔瑞站起来:“今日多谢秀王殿下招待。时间不早就不叨扰了,正好我送辛表弟回去。”
辛表弟——
秀王听了孔瑞对辛柚的称呼,眼神微微一闪,笑道:“辛待诏来我这里做客,自是该王府的人送他回去,怎好劳烦表弟。”
“这有什么,我本来也要回去,顺路送一下的事。”孔瑞坚持。
“那就劳烦表弟了。”
亲自把二人送出二门外,目送辛柚与孔瑞上了同一辆车,秀王这才转身往回走。
“张先生,你怎么看?”
天色刚刚泛黑,秀王府中灯火通明。
走在秀王身侧的张先生是王府幕僚,今日晚宴陪酒之人。
听了秀王发问,张先生斟酌道:“辛待诏看起来对殿下无恶意,到底如何还要再观察。倒是静安侯,能看出对殿下有些顾忌,似是担心您会对辛待诏不利。”
秀王一笑:“他有这个担心也正常。从小就听说姑母与先皇后姑嫂情深,姑母爱屋及乌,孔瑞自然也是如此。”
浅浅夜色中,张先生望着秀王隽逸的面庞,劝道:“殿下不要往心里去,更不要因此对辛待诏流露出不满。”
“我知道。”秀王嘴角翘了翘,“我对辛待诏亲近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满呢。”
张先生深深看秀王一眼,对这位相处多年的皇子竟有些看不透了。
挂着秀王府灯笼的马车中,辛柚靠着孔瑞,一副喝多的样子。
孔瑞一直安安静静,直到马车停在御赐的宅子门口,才出声:“表弟,到了。”
辛柚颤了颤睫毛,似在努力睁眼。
“表弟——”
就在孔瑞准备直接把人扶下去时,辛柚睁开了眼:“这是哪儿?”
“这是马车里。已经到家了,我扶你下去。”
孔瑞扶辛柚下了马车,坚持送她进了院子,辞别时严肃叮嘱:“表弟,你酒量浅,以后还是少喝点。”
“哦。”辛柚含糊点头。
孔瑞见她还不清醒,知道说多了没用,叮嘱宅子里的下人几句,这才离去。
辛柚进了屋,往床榻上一躺,闭了闭眼。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