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节(1 / 2)
真当他是面人泥菩萨,既然要杀鸡儆猴,他就不会心软。
“孙岩。”
“奴婢在。”
“安排人去传辛待诏进宫觐见。”
孙岩微微抬了抬眉。
皇上还真是强硬啊,打完了反对的臣子,立刻就传辛待诏进宫,丝毫不考虑百官心情。
不,皇上就是让百官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加重打击。
不过作为一位宦官,孙岩与百官天然不是一个立场,乐得见这些人倒霉,心情愉悦安排去了。
辛柚接到传召时正在翻书。
等她一走,就有几人窜进西厅:“几位听说没,早朝时有三位大人挨了廷杖,四位大人丢了官”
这个话题随着众臣观刑后回到各衙门,飞快传开。
“啧啧,昨日大家还在吃惊辛姑娘去了翰林院,今日又出了多位大人受廷杖并被百官观刑的事”
与辛姑娘有关的八卦真是层出不穷,生生不息。
辛柚出了翰林院,进了宫门,一路走到乾清宫,对早朝上发生的事就了解得差不多了。
“微臣见过陛下。”
兴元帝让辛柚平身,面上半点看不出不久前的冷酷:“阿柚怎么想着回翰林院了?”
“臣不是书待诏么,正好想写一些文章。臣也喜欢在翰林院当差。”
兴元帝来了兴趣:“哦,阿柚打算写什么?”
莫非是《画皮》、《西游》这样的故事?
兴元帝不是爱看话本子的人,但对松龄先生的故事却很喜欢。
“还在思考。”
“这样啊,那你慢慢想。朕让谢掌院给你单独安排一个房间,免得被人扰了思绪。”兴元帝顺势说道。
本来他也要对谢掌院提的,既然阿柚喜欢,继续任待诏一职没什么,但与几个男子整日同处一厅确实不合适。
兴元帝说罢,已经准备了辛柚反对后要说的话。
“陛下所言甚是,那等臣回去就去找谢掌院,有合适地方尽快搬过去。”
居然没反对。
兴元帝一时有些不适应,见辛柚面上并无不满之色,脸上笑容更多了:“朕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你只管安心在翰林院当差,若有人胡言乱语,自有朕替你做主。”
“谢陛下。”
兴元帝又留辛柚说了一会儿话,放她离去。
辛柚回到翰林院,去找谢掌院:“待诏东厅与西厅之间有一处空屋,下官想搬去那里。”
谢掌院自然不会反对,安排人陪辛柚去收拾东西。
待诏西厅画待诏几人赶紧帮忙,听到动静的东厅那边探头看了看,犹豫半天还是没参与。
在他们看来,这是在表达与女子同堂为官的不满,西厅这几个太没骨气了。
直到收拾好,辛柚喊住画待诏四人:“今日下衙后要是不急着回去,我请大家去丰味楼吃酒。”
东厅几人立刻竖起了耳朵。
丰丰什么楼?
词待诏毫不犹豫答应了:“今日什么事都没。”
其实哪天都没事。
与女子同堂为官不合适?这可是丰味楼啊!
等到下衙时间,东厅几人悄悄走在后面,亲眼瞧着辛柚带着西厅几人进了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
“真的去了啊。”东厅一位老待诏眼睛湿润了。
他这个岁数了,还没去过丰味楼呢。
其他人心里也怪难受的。
先不说辛待诏如何,凭什么西厅几个野路子突然快活起来了?
放饵
画待诏几人确实很快活。
别说他们这种闲得长蘑菇的芝麻小官,就是那些大人们,有不少只是人前风光,单以俸禄去上几回丰味楼就要喝西北风了。
“都说丰味楼的招牌是蟹黄包,咱寻思着能有多好吃呢,呜呜呜,是真好吃!”画待诏哽咽了。
这么好吃的蟹黄包,可怜他儿子吃不到啊。
词待诏吃得满嘴流油,半点与女子一起当差的不适都没了。
如果其他女子都像辛待诏这样,他愿意住在女人堆里!
“能不好吃么,一笼蟹黄包一两银。”棋待诏说着这话,明明不用他掏钱,也感到肉疼。
这是吃蟹黄包吗?这是吃银子啊!
“四位兄长喜欢吃,等会儿一人带两笼走。”辛柚浅浅喝了半杯酒,眉目舒展,唇角含笑。
西厅四位待诏虽然在常人眼里有些古怪,辛柚却觉得相处起来很轻松。
“这怎么好意思呢。”
四人推辞,等离开丰味楼时在辛柚的坚持下每人手里还是提了两笼蟹黄包。
第二天上衙,“蟹黄包”就成了西厅四人热议的话题。
“我家小子吃蟹黄包都吃哭了。是我这当爹的无能啊,要不是辛待诏,这辈子都没能耐让犬子吃上丰味楼的蟹黄包。”画待诏感叹着。
词待诏见东厅有人过来,故意抬高声音:“画兄你这话不对。是你和辛待诏交好,令郎才吃上了一两银子一笼的蟹黄包,那令郎还是靠你这当爹的才吃上的嘛。”
路过的东厅待诏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多少?一两银一笼?
等他进到东厅,就迫不及待说了。
东厅中一片安静,好一会儿一人站起来:“咳,我出去走走。”
什么骨气不骨气的,谢掌院还专门给辛待诏腾出一间屋办公呢,难道谢掌院也没骨气?
昨日廷杖的阴云还没散去,辛柚本就是人们关注的中心,这么一来,她昨日宴请画待诏几人的事很快就在翰林院悄悄传开了。
一时间,往待诏厅这边来逛的人骤然增加。
这些人倒不是真想怎么样,好比哪里发生了新鲜事,或是有人捡了一块金砖,明知道过去也不可能再捡一块,还是会去溜达一圈。
秋阳温暖,办公房窗户大开,书桌上宣纸铺展,身穿绿袍的少女认真写着什么。
“各位不要扰了辛待诏清净,辛待诏在写书呢。”词待诏小声道。
“写书?辛待诏写什么书?”
“那就不知道了,辛待诏今日才动笔。”
“应该是《西游》那样的话本故事吧?”
“不是。”
“你怎么知道不是——”说这话的人反应过来后,猛然住口。
辛柚走过来,神色认真:“我受先母教诲良多,近来打算把先母的一些想法整理成册,刊印传播。”
先母?辛待诏的母亲不就是先皇后!
这位翰林侍书好奇心大起:“听闻辛待诏救下三皇子殿下的秘技就是先皇后娘娘所教,辛待诏是要把这些写出来吗?”
其他人激动了。
传说辛皇后懂得许多新奇之事,真要是著书刊印出来,定要拜读。
词待诏听着,却想劝一劝。
辛皇后不在了,那可是辛待诏傍身的本事,怎么能写出来随便给人看呢?
“不是那些。”辛柚摇头否定,“是关于经世济民的一些主张。”
经世济民?
一些人听了这话没了兴趣,更多人的眼神却有了变化。
“我继续去整理思路了。”辛柚客气说一声,转身回屋。
饵现在撒下去了,大鱼小鱼闻到味儿还需要一段时间。不知道到时候会引来什么样的鱼呢?
如此几日,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