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节(1 / 2)
而在大多数人进入梦乡时,贺清宵盯着的那处民宅已被锦麟卫密不透风围了起来。
风雨交织,寒意逼人,围着民宅的锦麟卫沉默着等候命令,一个个眼神亮得惊人。
哪怕他们做惯了大事,今夜的阵仗也是少见的,足以令人兴奋与重视。
“大人,准备好了。”
贺清宵点点头,走到那处民宅门前:“把门撞开。”
得到吩咐,几名锦麟卫毫不犹豫上前,齐力撞开了大门。
贺清宵第一个走了进去。
大难临头
许是为了融入周围民宅中,这处宅子不算特别大,随着贺清宵带人破门而入,有几人跑了出来,一脸惊恐问:“谁!”
“有贼啊!”
锦麟卫进来时点燃了火把,靠着火光能看到这几个抓了外衣披上急匆匆跑出来的人与寻常百姓无异。
贺清宵一句话都未与这些人说,追向一道低伏着身体往后跑的迅捷身影。
那人跑得快,贺清宵速度更快。
他追逐着那人经过后花园,路过一处水井,眼看那人快要冲到后门反而猛然停下,折回到水井处观察一瞬,然后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紧跟在后面的一队锦麟卫配合默契,有几人去追那人,剩下的人则跳进了井中,还有一人留在原地,向天空发出烟弹传信。
说是水井,里面是干涸的,一落地贺清宵就知道判断没有错,匍匐着爬过井下挖掘出的地道,约莫爬了七八丈就见到了出口。
这个距离,出口就设在临近的另一处民宅中。而别看只是通到邻家,真遇到紧急情况借此脱身就方便了。
比如此刻。
大概对方唯一没料到的,就是贺清宵没有像正常查探那样敲门问话。
要知道这里是章首辅族人的聚居处,就算再有怀疑,总该先礼后兵。而只要有半盏茶的工夫,就足够人悄无声息从水井入口的地道逃出。
可是贺清宵来得太快,当他从地道中跃出时,那几人才刚刚出去,最后一人甚至才起身。
几人见出来的并非同伴,齐齐出手。
或许是其他方面处处不走运,于武道上贺清宵天资非凡,同时面对数位高手的围攻不落下风。
这么坚持了片刻,那些锦麟卫就赶到了,先来的也是从水井地道过来的,这些人皆是贺清宵得用手下,各个身手不错。
之后更多锦麟卫从院门处涌进来。
激烈的打斗持续了一刻钟左右,就在绝对的人数优势面前结束了。
两处民宅里里外外被地毯式搜索,听到动静的四邻八舍纷纷走出家门,有人悄悄溜去给章玉忱报信,更多的人不明所以,赶过来阻止。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说这话的人情绪激动,难以相信章家会遇到这种事。
“锦麟卫办案,阻碍办案者以同犯论!”黄诚亮出腰牌。
“回禀大人,两边院子一共抓到十二人。”
贺清宵点点头:“带回北镇抚司。”
章玉忱才刚睡熟,就被敲门声惊醒了。
他猛然坐起,一时有些茫然。
王氏也被惊醒,睡眼惺忪带着同样的茫然:“老爷——”
章玉忱彻底清醒,顾不得回王氏的话抓起外衣披上大步走了出去。
“什么情况?”
来报信的人语气紧张:“十叔家被好多官差围住了,说是锦麟卫办案。”
章玉忱瞳孔一震,推开报信的人快步往外走。
章家族人聚集而居,从章玉忱的住处到那里并不远,可等他赶到时,贺清宵已经带着人走了。
章玉忱走进那处民居,一路走到后花园角落的水井处。平时压在水井上的石板被掀至一旁,甚至没来得及重新盖好以作掩饰,由此可见当时多么紧急。
章玉忱转了一圈不见一个人影,惨白着脸走出去。
外面站了许多人,全是熟悉的面孔,这些人中绝大多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皆眼巴巴望着他。
王氏从家中追了过来,见章玉忱脸色惨白如雪,是从没见过的难看,担心极了:“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章玉忱拍拍她的胳膊,一句话没说,往章宅赶去。
章首辅作为章家的领头人物,又上了年纪,消息反倒还没传过去,直到被章玉忱敲开家门。
与族人居住的小宅院不同,章宅就宽敞气派多了,章玉忱走了好一阵,看到了站在书房门口的章首辅。
一见到章玉忱,章首辅顾不得深夜寒凉,快步迎了过去。
“玉忱,发生了什么事?”
“刺杀失败,暴露了”等进了书房后,章玉忱艰难吐出这句话。
章首辅脸色陡然沉了下去:“怎么暴露的?”
“锦麟卫包围了十叔他们的住处,估计是四田失手后被人盯上了”章玉忱越说脸色越差,已有些想明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中计了!”
章首辅跌坐在椅子上,瞬间苍老了许多:“我说不要轻举妄动,你却听不进去”
他没有指责被选中去完成任务的四田把锦麟卫引来的事。
要培养一名既忠心又身手出众,平时还甘于隐匿的杀手可不是容易的事,这些年来培养出的人有的死了,有的伤了,陆续有折损有补充,到现在关键时候好用的也不过六人。
这六把好刀可不是消耗品,落入敌手选择自尽别无他法,要是能脱身当然要逃。
“怪我低估了那丫头!”到现在章玉忱没了意气风发,只剩懊悔。
如果不是对方早张了网等着他的人陷进去,四田刺杀失败回到最熟悉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你是说,锦麟卫与那丫头谋划好的?”
章玉忱狠狠一捶桌子:“是那姓贺的!锦麟卫来得太快了,我去那里检查,四田他们连压井的石板都没来得及还原,可见当时锦麟卫是直接闯进去的。但凡有敲门的时间,四田他们就能及时逃走”
这也是他反应过来中计的原因。
“二伯,接下来怎么办?”
章玉忱许久没以这么无助的语气与章首辅说话了。
章首辅儿子早逝,唯一的孙子章旭朽木难雕,随着他渐渐老迈,章玉忱行事果断又做惯了见不得光的事,常生出已能当话事人的错觉。
可是此时大难临头,章玉忱才惊觉他平日的威风如泡沫,一戳就破了。
“怎么办?”章首辅重复着章玉忱的话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满是晦涩,“玉忱,如果牺牲你我来保全章家一点血脉,你可甘心?”
章玉忱浑身一震,声音变了调:“二伯?”
“要么抄家灭族,要么留下一点根基,你如何选择?”章首辅嘶声问。
请罪
章玉忱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二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牺牲他?
他还不到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人生快意的时候,怎么甘心赴死。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章首辅看着章玉忱,眼里藏着失望,“你愿意也好,不愿也罢,都难逃一死,区别只在我章氏一族会不会被连根拔起,彻底断绝。玉忱啊,难道你要当我章氏的千古罪人?”
曾经还是少年的章玉忱站到他面前,说起有一计可以离间帝后时的果敢狠辣呢?原来这份果断只是对别人,而不是对自己。
章玉忱额头汗珠滚落,艰难点点头:“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