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节(1 / 2)
之后钦天监要选吉日,以礼部为主的一些衙门把这当成头等大事,开始准备起来。
一般来说,这样的大典至少要准备一个月,钦天监给出的吉日就在一个多月后。
秀王再出门,就见到处忙的是封后大典的事,到处谈的也是封后大典的事。
“见过秀王殿下。”正谈论的两名官员发现秀王路过,忙停下来,紧张行礼。
秀王颔首回礼走过去,就听身后传来松了口气的声音。
短短几日的工夫,储君的最有力竞争者就成了百官勋贵眼中的小可怜。
宫中,兴元帝问起秀王的反应。
“秀王殿下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但没有表达过不满。”
兴元帝听了点点头,又问辛柚如何。
“阿柚公主一切如常。”
兴元帝不太信,又不好意思召辛柚进宫来,吩咐孙岩往辛宅送去许多赏赐。
三皇子有储君之位,辛柚有宠爱,这一对比,显得秀王越发可悲了。
秀王却在低沉了几日后恢复正常,与群臣打交道时温和谦逊,令人暗暗惋惜。
三皇子如何还看不出来,秀王宽厚平和,当一位守成之君是很好的。
可惜无论百官如何想,封后大典的准备事宜按部就班推进,并不因一些人的惋惜而停下。
册立礼前一日,鸿胪寺设节册宝案于奉天殿中。当日,百官叩首,皇后受册完毕拜谢太后,受贺仪。
次日,按照章程,亲王入宫庆贺。
当朝亲王只有秀王一人,便以他为首,带众皇子来拜见周皇后。
礼仪官请皇后升座,秀王跪下来:“小子陈平,谨率诸弟恭贺母后殿下。”
一拜,再拜,秀王规规矩矩行八拜礼后带几位皇子起身,之后是璇公主带着两个妹妹向新后行八拜礼。
秀王默默看三个妹妹叩拜皇后,其中并无辛柚。
没有记入皇家玉牒的她不出意料避开了这种场合。
他再用余光看向三皇子陈佑。
不要不开心
秀王与三皇子差了八岁,几乎没有相处过,他一直以来的印象中这个弟弟只是个小娃娃罢了。
如今,三弟还是一张尚未褪去稚气的脸,可他已经成了嫡皇子,成了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秀王又想到了二弟,陈熠,熠熠生辉,熠熠发光。
三弟陈佑,少灾少难,得上天庇佑。
只有他,名“平”,平平无奇的“平”。
他早该认清的,而不是等到今日,叩拜过新皇后。
周皇后此时也在不着痕迹观察秀王,见他虽关注儿子,神色还算平静,便弯了弯唇角。
身在后宫,育有皇子,要说不在乎当皇后,不在乎儿子当太子,显然是骗人的。但她也不愿做赶尽杀绝之人,只要秀王安安分分当他的亲王,将来该有的体面都不会少。
真说起来,因为兴元帝对后宫态度冷淡,嫔妃们根本没有争宠的机会。这带来的好处就是各宫犯不着死去活来,嫔妃们也没磨练出铁石心肠。
拜贺结束,引礼引秀王等人离去,三皇子回头看周皇后。
周皇后冲儿子点点头,示意他注意言行。
三皇子忙回过头去,规规矩矩离开。
之后几日再有一些章程,至此后位空悬近二十载后,后宫终于迎来了新主人。
接下来兴元帝没有提立储的事,而是继续忙碌一年一度的冬至祭天大典。
冬至祭天是一年中非常重要的典礼,也要提前开始各项章程。等到祭天前一日兴元帝还要离开皇宫,入住斋宫。
祭天当日,寅正一刻兴元帝便要穿上祭服,前往祭坛。
如此一通忙碌下来兴元帝瘦了好几斤,再处理一些政事就到年底了。
眼看除夕宫宴的日子要到了,太后命人把兴元帝请来慈宁宫。
“母后叫儿子来,有什么事?”
“再过不久,就是除夕宴了吧。”太后抬抬眼皮,“哀家就是问问,今年那丫头还不来?”
许是宫中出事那日受了惊吓,太后这些日子恹恹的,就连册立继后都没怎么关心。
兴元帝担心母亲的身体,时常叫太医来把脉,却不见什么效果。如今听太后问起辛柚,不觉有些高兴。
母后这是恢复精神了?
“哀家从未见过脾气这么倔的小姑娘,皇帝你就由着她没名没分这么混着?”
“儿子这一直忙着,等回来好好说说她。”
“也别说回来,今年的除夕家宴让她必须参加。宫中都有皇后了,她一点规矩不讲,将来能有什么好处?”
兴元帝听出来,太后这是想缓和关系,又抹不开脸。
第一年拔腿走了,第二年不来,这第三年宫中有了新后,正好是个台阶让阿柚下了。
兴元帝想,今年确实是个机会,总不能阿柚年年不参加除夕宴。
“儿子会对她说。”
太后这才满意:“皇帝去歇着吧,这些日子都累瘦了。”
“母后也好好休息,儿子看您近来有些没精神。”
太后眼神闪烁,并不承认:“哪有,哀家精神着呢。”
兴元帝离开慈宁宫时想,母后确实有些不对劲。
要知道平日母后有个头疼脑热,恨不得敲锣打鼓让他知晓。
莫非有心事?
兴元帝闪过这个念头脚下一顿,随后恢复如常,返回乾清宫。
“传长乐侯进宫觐见。”
兴元帝闭目养神,手指轻轻敲击着宝座扶手。
没等太久,贺清宵到了。
“臣贺清宵见过陛下。”
兴元帝睁开眼,盯了下方跪地的青年一瞬,语气温和:“平身吧。”
贺清宵站起。
兴元帝闲聊几句,转入正题:“宫中出事那日,太后幸亏被阿柚救下。原先太后对阿柚有些误会,经此一事也看到阿柚的好了。朕想着,今年的除夕家宴正是个机会,让她们祖孙从此融洽相处。”
贺清宵默默听着。
兴元帝咳一声:“朕知道你的话阿柚能听进去。清宵啊,你替朕去劝劝她吧。”
自打册立继后,兴元帝面对辛柚就有些心虚,不认为会听他的话。
不过有贺清宵在就不担心了。
兴元帝这般想着,又有些不是滋味。
这就是女生外向吧?
“清宵?”
贺清宵垂眸拱手:“是。”
出了皇宫,贺清宵去见辛柚。
二人沿着翰林院外的河道边缓缓走,河面结冰,光滑如镜。
“贺清宵。”走了好一会儿后,辛柚停下,唇角微弯,“你怎么突然成了锯嘴葫芦?”
她把身边人一瞬的紧绷看在眼里,有了猜测:“是不是与今上有关?今上要你来找我说事?”
寒风吹来,冷入骨髓。
“今上希望你能赴除夕宫宴,让我来劝你。”贺清宵开口,只觉吐出的字被冻成了冰。
他知道有这一日的。
他不能保护她,支撑她,反成了禁锢她的枷锁。
现在只是赴宴,以后又会是什么?
这是他以前不敢流露情愫的原因。可他们活在天子视线下,炽热真心终究瞒不住。
辛柚低头沉默了一瞬,抬眸一笑:“不过是一场宫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