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0)
南都空气潮湿,四周冷黑的墙壁沁出一层灰泥水珠,渐渐渗进了黑色砖土里,程兰因跪在地上,头低垂着,他原本着的浅绿小衫和蹙金睡莲敞袖藕色绸裙被撕得堪堪挂在胸前,露出里面饱满的胸脯,裙摆处缀着的珍珠坠了一地。
他蜜色的皮肤在幽幽昏暗烛火下泛起一片水光,抬头看人时怯怯不语,饱满的唇瓣被咬出一片浅痕,与这英俊阳刚的外貌形成了巨大反差。
黝黑猥琐的狱卒狞笑了一声,手中的龙骨鞭抽打在地上,溅起蒙蒙泥尘,他道:“侯府家的嫡哥儿,我还从未见过呢,也不知道滋味如何,这锦衣玉食养大的女屄长的是什么模样。”
他甩了甩鞭子,那龙骨立刻节节卡住,尾巴翘起,如同一上翘的粗壮阳具,他用龙骨尾尖勾起程兰因的下巴,淫邪的目光露骨地在程兰因脸上缓缓划过,道:“小贱人,你的老子兄弟害死了数万灾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临死前让老爷我爽爽,也算你功德一件,说不定下了地府,不用下油锅,还能当个地府罪妓。”
他啧啧又道:“你长成这样,老爷我愿意让你死前体会一回极乐,也是你的福气。”
程兰因闻言脸色苍白,浓密的睫毛颤了两下,他作为哥儿,不像其他哥儿那样身如扶柳,偏又叫兰因这样精致秀气的名字。
他天生粗笨,让父家沦为南都笑柄,几乎无人不知侯府家有个丑陋的哥儿,及笄五年了都未能嫁出去。
他也因此被关在家中,从不曾踏出侯府半步,他哪里知道自己父兄贪污赈灾银两,导致数万灾民死于洪水呢。他起初从奴才口中得知洪水肆虐,还主动捐了所有的体己钱,谁知是左手转右手,都进了父兄的腰包!
怪不得庶兄看他捐银钱还一直哄他多捐点,帮他变卖屋中摆件,原来是因为这层关系!
父兄罪恶深重,他如今受到牵连,就算死了也是他死得其所,但受这等小人淫辱他是不愿意的,他含住舌根,心中戚然犹豫不决。
龙骨鞭挑起他的裙摆朝内里探去,鞭身冰冷如蛇,沿小腿向上滑去,尾尖在花唇外左右蠕动,那股陌生的潮流汹涌之意让他猛然变了脸色,厉声喝道:“混,混账,住手!”
狱卒被他吓了一跳,鞭子应声落地,自觉丢了脸面,更是恼火,一掌拍在程兰因脸上,一个赤红的掌印立刻从那深色皮肤上浮现。
程兰因挨了一耳掴,却不似之前怯懦,转而冷冷怒视狱卒,他啐骂道:“呸!腌臜的畜生!”
狱卒怒极,黑色布鞋踏上他的裆部,粗暴地在花唇上用力碾了碾,屄口顿时火辣疼痛不已,而隐隐间潮水渐起,狱卒淫笑开来:“婊子养的,你现在骂罢,等会有的是你掰开屄口求老爷操你的时候!”
程兰因白着脸,紧紧含住舌根,正欲下死口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他拧着俊眉向外看去,只见狱卒被人一脚从背后踹得在泥里滚了一圈,来人背光俯视自己,他对上那双多情凤眼后,默默低下了头,只能看见来人枣红飞蟒锦靴。
在大楚敢着飞蟒图腾的,除了皇子就是那薛小公爷。
他想到抄家那天,侯府一反常态,不似往日死寂沉沉,府里府外哭嚎四起,他又不得出门,只能在院子里踱步,心中焦躁不安。
仆婢秋玉扑在院门前,拿板凳挡住,脸色煞白,语无伦次道:“少爷,快,快,快逃罢!听外面人说老侯爷犯了事,现在衙门已经带军爷来抄家了!”
程兰因愕然,明眸圆瞪:“怎,怎会?”
“是真的!好多百姓聚在正门……拿,拿菜叶鸡蛋砸……砸小朱和小丁……”
秋玉鬓发已乱,不复往日大丫鬟的厉害,哭道:“我还看见,看见绮哥儿骂,骂那军爷,直接被人打,打晕了……”
程兰因忽觉天旋地转,立刻寻了石凳坐下,他心绪杂乱,又万分荒凉,清泪滚滚而落道:“那父亲哥哥呢?!”
秋玉抹着眼泪,“老爷和烨大爷已经被捉拿了,军爷,咳,正在捉拿女眷,听闻犯事女眷不是砍头就是充妓……少爷,你快逃罢!”
程兰因抬眼望向四四方方的一片窄小天空,心中空空荡荡,“可我又能去哪儿,没有路引连南都都出不去。”
秋玉听喧嚣的声音渐近,忙拿了帕子给程兰因擦脸,她频频望向院门,急乱不已。
不过片刻,那院门外人声鼎沸,一双鎏金踏燕锦靴猛地踹开了院门。程兰因忙站起行礼,低垂眉眼,默默不语。
那鎏金踏燕锦靴在他面前站定,一只雅致的象牙骨扇挑起他的下巴,来人金丝镶宝玉冠束发,身上着缕金黛蓝缂丝外衫,肤白如冷玉,一双凤眼顾盼生辉,下巴颏精致高扬,自负冷傲地印入他眼底。
此人生的昳丽,貌似好女,而凸起的喉结表明了却是不折不扣的男人。
因长期居于深门大院,此人他未尝见过,竟然被这人鼻梁侧一粒浅浅米痣晃了眼,一时鬼迷心窍起来,长睫颤颤间,两颊渐绯。
“胡三,这是你说的南都最丑的哥儿?有点意思。”男子一展骨扇将艳丽朱唇掩住,眉目光华流转,向一旁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趾高气昂地到官兵边耳语一阵,官兵立刻匆匆上前将人拿下。
那日过后,他就不曾再见这人,自己心中竟然因那一面之缘还存了些妄想,都有些着迷了。
程兰因从回忆中脱离出来,便见男子手一挥,小厮们上前用力踩上狱卒的裆下,霎那间狱卒鬼哭狼嚎起来,刚想爬起磕头作饶,又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见男子挑眉道:“尔等欲奸污罪臣家眷,该当何罪?”
程兰因皱着眉,默默将衣襟拉起,两手挡住胸前鼓鼓乳肉,只见饱满乳肉从指缝中泄出,更显淫秽。他难堪不已,精壮的身子怎么也藏不住。
薛朔凤见状,淫火蹿起,虎虎生风的一巴掌扇那日小厮的脸上,“胡三你这狗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爷让你送爷床上,你他娘送到牢里,差点让人抢先尝了甜头,蠢货!待会回去后自己去领板子!”
胡三被骂被打也不生怒气,细长小眼敛着,低眉顺眼地满脸赔笑,摸着脸颊道:“爷打的好,打的好,贱奴的脸没把爷的手碰疼吧?下次奴才自己来,自己来。”
薛朔凤觑他一眼,拿出帕子仔细擦着刚才扇了人巴掌的那只手,唇角一弯似笑非笑,一脚踢上狱卒下巴,顷刻间狱卒直呕鲜血,五指扣着泥土,嘴里混着鲜血和涎液,含糊不清地告饶:“爷饶命啊!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胡三看薛朔凤眼色,马上道:“知错?我看你这种腌臜货色,以前仗着你娘老子也不知道奸污了多少良家妇女,既然如此不如割以永治!”
胡三招呼其他狱卒道:“还不快拖去阉了!”
程兰因怔怔楞楞跪坐在地上,一双大眼很是不解,胡三也不复刚才的趾高气昂,低眉顺眼地蹲下来搀人,还将一艳红的外袍盖程兰因身上,好声好气道:“程公子,前几日小的蠢笨多有得罪,您受苦了,跟小的走罢。”
程兰因母亲也是高门贵女侯门正室,只是从前身子不好,生下程兰因没几年就过世了,程兰因作为哥儿,按照大楚律法是承不了爵位的,自然不得父亲看重。父亲便抬了姨娘做正室,姨娘兄弟待他很是一般。
现在父亲兄弟已经问斩,只剩程家女眷还在大牢关押,即将充入教司坊,他沉默地跟着胡三身后,心中惶然苍凉,忽道:“秋,秋玉呢?”
胡三伸手在脖子上比划道:“哎哟,程公子,您也不看看程侯爷犯的是什么罪哟,小公爷废了多少功夫才把您捞出来,奴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