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 / 3)
是想从徐氏近亲子侄里过继一二个年幼小孩继嗣。
这么一来,在少主长大成人之前,顾氏、牛氏便能当家作主,不虞诺大的家主旁落他人之手。
不过徐伯松、徐仲榆及徐武俊父子当然不会容许外姓人决定这事,便过来请徐武江拿个主意。
“嗯,这事还得听听其他叔伯的意见……”徐武江斟酌着说道,先将徐伯松、徐仲榆他们应付出去。
“五哥他人呢?”待客堂里仅有徐武江、苏老常、徐武良及徐怀等人,徐武坤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及徐武碛的去向。
虽说在巡检司公廨他与徐怀也是演一出苦肉计,但即便徐怀手里收着劲,为了将郑恢以及董成身边两名好手瞒过去,徐武碛也是凿凿实实受了不轻的伤。
现在既然已经将郑恢、董其锋等人围杀,徐武富、徐忱父子也是送上西天,徐武坤这时候一心想的是给徐武碛正名,同时叫他能去歇马山安心养伤。
“他随董成去泌阳了!”徐武江说道。
“啊!他随董成去泌阳要做什么?”徐武坤急红眼,但他当然能猜到徐武碛这时候投靠董成去泌阳是为了什么,傻愣愣的坐在椅子上。
徐武江叹了一口气说道:“为避免露出破绽,他还将五嫂以及徐惮、徐愉小兄弟二人也一并从鹿台寨接走了!”
徐武碛要借董成这个梯子有接近蔡铤的机会,就不能将妻儿留在鹿台寨接受徐武江这边的照顾。
然而徐武碛稍有不慎露了马脚,又或者说他真有接近蔡铤的机会,猝然间下手,定然无法顾及妻儿的周全……
“他这是胡搞,徐怀你去将你五叔拖回来!”徐武坤气急败坏的叫道。
徐武碛能为当年的旧事隐忍这么多年,徐武坤知道他没有办法将徐武碛拖回来,只能是徐怀出面。
“为了给我父亲、我娘以及武碛叔、叔伯一个交待,我有机会也一定会诛杀蔡铤——武碛叔不是冲动行事的人,谁有机会将我这个想法转告给他,诸事周全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即可。关键还是我们这边要将所有的秘密都封锁住。”
徐怀他也没有想到徐武碛会选择继续潜伏到董成身边去,但想到将随建和元年而至的大祸,暗感他们这边有人打入主战派蔡系内部,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郑恢虽死,但蔡狗手下不是没有其他能人,他们推敲诸事,很有可能会怀疑到老五头上啊!”徐武坤忧虑道。
“或许我们应该去找唐天德好好聊一聊了……”苏老常说道。
富贵送上门
十八里坞被贼军攻陷,唐氏一族伤亡惨重,唐文仲等核心人物或死或俘,几乎被一网打尽,近两千族人最终为贼军俘虏后当苦役驱使着劳作,也有近千族人翻越北面的崇山峻岭逃往颍、蔡等地,其后又多经信阳聚集到淮源城。
而在此之前,淮源拒匪历时已有三四个月,之前因种种原因留在淮源的唐氏族人以及巡检司里唐氏出身的族兵,其时已经看透或者厌倦了唐天德的怯懦、油滑,而服庸于后起之秀唐盘、唐青、唐夏三人。
唐夏壮烈战死,越来越多的唐氏族人逃到淮源,邓珪从中择选健锐补充乡营,也都是唯唐盘、唐青二人马首是瞻。
王禀、卢雄指点唐盘、唐青治军、兵法以及刀枪棒棍,也弥补了他们声望上的不足。
在董成携旨抵泌阳整饬兵马之后,淮源城又筑成,桐柏山里的形势越来越清晰,这场匪乱延续将近一年,已经蹦跶不了多久了。
待剿灭匪乱,收复十八里坞,大家也都能预料到唐氏必然将面临今日徐氏所遭遇的问题。
那就唐氏诸多核心人物或死或俘,成百上千普通民众遭遇屠杀,那些个“户绝”之家,田宅家财如何继承分配以及谁来主持继承分配?
金银细软之物便不用说了,即便有缴获也是充公,谁都没有办法分清原主人是谁,但只要大越朝还在,田宅便都有名份,想要“侵夺”,也得合乎大越律例。
不过,实际的操刀人永远都握在宗族话语权最大的人手里。
唐天德却不觉得他此时在唐氏的话语权,能强过唐盘、唐青二人。
因此郑恢亲自找上门来,他都没有稍稍抗拒一下,甚至都无意去搞清郑恢为何执意要杀徐怀,便表示愿意全力配合,条件就是将唐盘、唐青一并解决掉,以免唐氏内部也冒出徐武江一样的人物来——
只是……
只是郑恢口口声声说他背后有以侍制出知唐州的董成的支撑,又有即将接受招安的贼众暗遣精锐出手,怎么就如此的无能,杀人不成反遭伏杀,落了一个乱箭穿心、头颅落地的下场?
唐盘押送徐怀前往黄桥寨受审,途中遇匪袭击,郑恢、徐武富、徐忱三人为护徐怀为贼匪乱箭射杀的消息传回淮源,好些人都觉得惋惜,却唯有唐天德的天在那一刻塌了下来。
午后他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腊月天寒,加上心寒,整个人仿佛浸在冰窖中一般;天黑下来,稍有风吹草动,他更像只受惊的兔子,看哪个黑暗角落都像是有会刺客藏着,随时会跳出来取他性命。
“父亲,你都一天未进食了,到底有何忧心事,说来给孩儿听听,或能替父亲分忧?”唐飞洋推门走进来,看书案上所置食盒纹丝未动,走过去打开来见碗碟整齐,菜肴都没有减少,禁不住忧心的问道。
“我着你随你母亲、哥哥,前往孟家峪去,你怎么还在家中?”唐天德惊问道,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将次子唐飞洋往门外推去,“快走,快走,莫要在宅子里耽搁片晌!”
“大哥带着阿娘、婶子及同儿刚出淮源城,却遇见唐盘他们从黄桥寨回来,说孟家峪附近有贼匪活动,不安全,又说他与唐青今日受董郎君赏赐,一定要拉大哥去他那里吃酒——这不,唐盘与徐都将他们拉我回来,也要请父亲一起过去吃酒。刚进宅门便听田管事说父亲还是忧心忡忡的将自己关书房里,孩子才先过来请安。”唐飞洋说道。
“啊!”唐天德一屁股坐锦榻上,眼前一阵阵发黑,煞星登门了!
“唐小公子,我们有军务找唐都将密议,暂请回避,也莫叫他人擅入这院中来。”徐武江走进来,示意唐飞洋先出去。
待将房门掩上,他与徐怀、唐盘、徐武坤、苏老常各拉一张椅子坐在锦榻前,沉默着看向唐天德。
“徐都将,我是鬼迷心窍,但郑恢那厮将董郎君抬出来压我,我不敢不从啊!”唐天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哀求,说道,“我自知罪孽深重,百死莫辞其咎,但文洋、飞洋以及我那尚不识人事的孙儿,却完全不知其事,还请徐都将放他们一条活路。他们手无缚鸡之力,自幼习文却又粗陋不堪,以后除了苟活于世,断不会对徐都将你们有任何的威胁。徐都将,念我们同僚一场,不要叫我祖孙三代一起出殡啊!”
“唐都将,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才是山中恶匪似的,我们哪点像了?”徐怀拿着一柄囊刀,先剔了一会儿牙,又轻削有毛刺的指甲盖,手指又很有韵律的叩击寒霜一般的凛冽狭刃,哪点不像恶匪啦?
“唐都将,你言重了,要不是你助我们将郑恢等贼引入陷阱,我们怎么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说起来,我们谢你来不及,怎么加害于你?”徐武江将唐天德从砖地上搀扶起来,说道,“我们这次过来,是要将一桩富贵送给你。”
“但凡天德能做,无所不从。”唐天德只敢半个屁股搭锦榻上,也不敢问徐武江有什么事交给他办,只是一口应承下来。
“我们都还没说,唐都将便这么快应承下来,不怕我们叫你做伤天害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