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 “这里”有没有很想我?(1 / 1)
“我道歉我道歉,明天再给你买蛋糕,别不说话啊顾哥哥,我真不是有意要碰你的……”
顾仰挥手:“闭嘴,不关你的事。”
那道目光消失得太快了,快到顾仰也只觉得是错觉。
张延还在他身边哭天喊地表示这是他的过错,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了。
顾仰想起桌子底下的身份证和墙角鞋盒里的钥匙安下心来,也许是因为今夜就要走了,总是有些疑神疑鬼的。
他拍掉张延手中的球顺势抢过:“最后一次和你打球,我不打算让你了,有多少本事使多少本事出来吧!”
“什么最后一次打球,你要去哪?”张延听得出顾仰话里有话,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知道太多对你不好,”顾仰越身将球投进蓝框之中,“我只是去我该去的地方,好着呢!”
张延沉默片刻,道:“那等我有能力了,我来找你。”
顾仰是什么性子张延清楚,他……他看着站在林荫下的顾仰,顾仰整个人身上都挂着从林叶间漏下的零星碎光,美得不真实,仿佛你再多问一句、再多对他的过往去进行探究,顾仰就会如泡沫般消散在你的面前。
张延清楚自己做不到,他没有可能为顾仰舔伤口,那么他能做的就是让顾仰去做他想做的事。
他们没有什么值得称谓的关系,顾仰相对自由,所以他的决定不需要、也不必要照顾张延的情绪。
顾仰身体体温常年偏低,又畏寒得紧,这还好是来到了这个温暖的地方不然顾仰第一年冬天就挺不过去,不过此时是夏日又是穿着长袖打球,当运动时所产生的汗洇湿后腰的衣服后,顾仰抱着球跃坐在一旁的乒乓球台上,他像是提醒自己一般对张延说道:“你该回去吃午饭了。”
顾仰将球抛给张延:“下午我不来了,你呆在家里好好学习,专业课可没有那么好过。”
张延对看着自己手中的球再看看坐在乒乓球台上微微摇晃脚带着点惬意的顾仰,他问:“是等会就要离开吗?”
“遇到你很高兴。”
张延的疑问和顾仰的总结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顾仰听到后一愣,不过他还是点头回答说是的。
顾仰对情绪低落的张延道:“不用在学校门口蹲我,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
“那我送你回学校,我们在路上再说会儿话,算是离别礼物可以吗?”
顾仰跃下乒乓球台,挥了挥手往前:“走吧。”
张延性子活泼面对比他人来说要沉默一些的顾仰也总能找出一些话题说一些俏皮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起来,但张延不知为何,他在骑车回顾仰的学校时只感觉心中像是有大石头堵在心口,让他分不出神去想该如何和顾仰告别。
是不是该说祝你一路顺风,日后也要开开心心的?
还是说多长几斤肉,下次看到你的时候最好将六块腹肌练八块,鼓胀起来的肱二头肌一拳能打晕路边的小混混。
最后,鼓起勇气问顾仰:
要不你带上我?一起离开?
太快了,张延从来没感觉到从篮球场到小学之间的距离原来这么近,电动车好像就只骑了一分钟就到了,张延听到顾仰说:“停门口就行,放我下来吧。”
张延喉结滚动,脑海之中无数的设想与要冲到嘴边的话语祝福在看到顾仰清澈通透的眼神后全都化为了乌有。
是啊,他有的最好的、最令顾仰欣赏的一点就是分寸。
最终,张延哑着声:“我就送你到这里……”
在顾仰推开铁门就要进学校的时候,张延摁了下喇叭,他勉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如果能有机会、还有空就回这里看看,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备一副好鱼竿,咱们一起去钓红尾翘。”
顾仰凝望着张延,片刻后他转身走到张延电动车前,顾仰张开手臂轻轻抱了下张延。
顾仰很快就松开了,快到张延甚至来不及回抱,只感受到从顾仰身上飘来的一缕中药材的香气,转瞬即逝。
“行。”顾仰知道自己不会再回这里,但是他知道在离开时浇灭友人的念想是很残忍的行为,骗一骗也无伤大雅。
“回去吧。”顾仰打趣地对张延说:“不过你还是别去钓鱼了,从水里将你捞起来还是挺费劲的。”
顾仰一扬手示意张延先走,别杵在校门口落眼泪。
张延狠狠心不再看顾仰,车子掉头,右手手柄处的油门拧到了底,逃似地离开了。
顾仰轻松一笑,还是个孩子啊。
看那要哭出来的样子,早知道就不抱了,弄得多愁善感。
顾仰将校门朝两边打开,等会他就带上东西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他站在校门口心中涌现的情感并不是不舍,而是有些怅然。
顾仰他本该能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生活,再不济也能够长久地待在同一个地方去适应那里的生活节奏,可是现在他必须东奔西跑,居无定所。
他的人生早就七年前遇见陆陵渊的时候被毁了。
上楼的时候顾仰的心脏突然跳停了一拍,冥冥之中预告着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学校里无人,天气炎热,连闹腾的鸟都窝着不再发声,顾仰拔去插销,门上的蓝色漆皮落了一块掉在顾仰手指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后拂去,油漆也老化了是吗?
顾仰进门后习惯性地将门栓插上,他此时正背对着房间,明明只有那么几秒钟但顾仰的心灵深处突然生出一股恶寒,三伏天里顾仰感觉自己如同被一头深渊巨兽密不透风地围住,背脊发凉,从心中升起的恐惧蔓延到十指指尖令顾仰全身颤栗!
顾仰立即拔去插销拉开门!他压根没有回头确认回头看,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逃!
“嘭!”一只从顾仰身后伸出来的手强硬有力将门摁了回去!
陆陵渊单手环抱着顾仰的腰,带着茧子的指腹隔着衣服摩挲着顾仰富有韧性的皮肤,他将头依靠在顾仰的颈项,如同正在热恋的情人一样缱绻地耳语着:
“找到你了。”
恶魔在低吟:“我的顾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