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2)
游照仪的心一下子提起来,抽出了手边的刀,严阵以待的看向领头的那个人。
对方神情阴骘,语气里却带着笑意,说:“驸马爷,小郡王,你们可不能离开上京。”
闻言,父子二人俱都没有说话,游照仪等人则变换队形将其护持在中间,那领头之人的目光又从郑畔滑倒游照仪,说:“既然你们执迷不悟,就别想走了。”
言罢,暗夜里一片拔刀的声音,寒光闪过几人的脸,霎时一片刀光剑影。
粗略一看,少说有四五十人,且都是好手,郑集安还算有点武力在身,但郑畔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若是一直留在这里难免会护持不住。
游照仪身形如鬼,穿梭在几个刺客中间,和几人一起将包围圈杀出一个缺口,对着郑畔二人喝道:“快走!”
许止戈迅速带着他们冲出包围圈,命四名雪刃护送他们离开,自己又策马回援。
郑集安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被身旁之人催促着离开。
见二人顺利离去,剩下七八人也放开了手脚,奋力与刺客缠斗在一起。
……
直到天渐渐亮起来,游照仪和许止戈才逃脱了追杀,力竭的倒在不知是哪的一条溪边。
几人早已跑散,游照仪受了点小伤,不算什么,但许止戈腹部被一把长刀穿透,此刻汩汩地流着血。
游照仪脸色发白,就着溪水给他草草的包扎了一下,许止戈已经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嘶声着抽气。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谭州哪个不知名的村落,细细看去还有几分熟悉。
游照仪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急促地喊他:“别睡!许止戈!”
许止戈勉力的睁着眼睛,声音虚弱:“你走……先回广邑……”
游照仪还在看着周围,听到此话充耳不闻,声音淡淡地说:“少给我放屁。”
这是她第一次骂人,许止戈竟还有些想笑,勉力的勾了勾嘴角,说:“我现在动不了……你带着我会被追上……”
游照仪看向远处的目光一凝,神色变得凛冽起来,说:“我知道这是哪了,你清醒点就行,我肯定会带你回广邑。”
言罢她蹲着转身,用力把许止戈背到自己身上。
风吹山角晦还明
(1)
此地正是游照仪曾来救灾的须山县, 远处那堵石墙还是她和楚创以及周星潭一起砌的。
游照仪背上许止戈,循着记忆向县内走去。
她不能大剌剌的背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走在街道上,只能向边缘村落的村民寻求帮助, 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连续找了几家, 不是只有老人小孩在家就是害怕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不敢给她开门。
游照仪无法,只能背着许止戈再往前去,直到看到一户人家的后院,一个小孩在门口喂鸡, 她轻声喊道:“小孩!你家大人呢?”
那小孩听到声音, 回头看了一眼,倒也不怕,奶声奶气的问:“我爹去山上砍柴了!”
游照仪说:“你认识哪家大人?能不能带我去?”
小孩跑过来,戳了戳她背上的许止戈, 问:“他死了吗?”
游照仪:“……还没。”
小孩挥挥手,跑在前面:“跟我来吧,我知道哪里有大夫!”
游照仪松了口气, 立刻抬步跟在他身后。
小孩没跑多远,拐进了一个人家的后院, 喊道:“宋大娘!有人快死了!”
里面很快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女声:“小屁孩!说什么呢?”
小孩道:“真的!你出来看看!”
说着,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跟着小孩走了出来, 待看到院中的游照仪, 愣了愣说:“快进来!什么伤?”
游照仪问:“你是大夫?”见那女人点头, 才走近了两步忙说:“刀伤, 麻烦先给他止血。”
宋大夫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说:“刀伤?你是什么人?”
游照仪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说:“我是剑南铁骑驻京营统领,游照仪, 乾明十八年来须山县赈过灾!”
宋大夫看了眼令牌,又仔细看了一眼她有些脏污的脸,两息过后才反应过来似的惊叫:“我见过你!快进来游大人!”
宋大夫立刻上前帮忙,将许止戈抬入屋中,又对那小孩说:“你去叫你陈叔回来,这会儿应该在村东头坐诊呢。”
小孩应声,立刻从前院跑出去了。
宋大夫手脚麻利,让许止戈平躺后便立刻剪开了他腹部的衣衫,从药架上找出仙鹤草,分了一半给游照仪,又递了一个药碗,说:“捣碎!”
游照仪立刻接过,拿杵快速地捣弄起来。
宋大夫找了炉子熬上药,把游照仪捣碎的药草敷在许止戈的伤口上,他疼的冷汗直冒,游照仪往他嘴里塞了个布巾。
这边药刚敷完,刚刚那个小孩就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了,那男人神色不虞,道:“她娘,啥事啊,我这边还有病人呢?”
宋大夫语气直冲冲的说:“自然是这边更加人命关天才会叫你回来!快为这个小哥施针止血!”
那男人走上前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许止戈,又看了一眼边上的游照仪,正犹豫间,宋大夫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看什么看,还不赶快,这位是当年为须山县救灾的游大人,还救过女儿的性命!”
闻言,那男人立刻神色肃穆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卷针包,连声道:“原来是恩人!我这就施针!”
游照仪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看着他抽出细针,在许止戈几个穴位上精准的扎了下去,原本还在缓慢流血的伤口渐渐止住了。
宋大夫道:“敷药!包扎!快!”
游照仪随即上前帮忙,在他们的指挥下把许止戈的伤口重新包好。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许止戈不知何时已然痛晕过去了,游照仪把他口中的布巾抽出来,替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见他脸色稍霁,几人这才舒了口气,宋大夫随口问道:“这位是?”
游照仪道:“我哥。”
宋大夫点了点头,继续去看炉中的药。
……
许止戈醒来的时候,腹部还是一阵剧痛,但比起之前来说已然好了很多。
周围一片陌生的场景,像是哪个农家,但又像个药铺,扭头看了看,游照仪正靠在一边的躺椅上打盹,他轻轻的叫了她一句:“小游。”
对方立刻醒过来,看他睁眼,总算松了口气,问:“怎么样?”
许止戈说:“还行。”
游照仪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不烧了,应该没事了。”
许止戈:“我昏迷了多久?”
游照仪:“三天,不久,你醒了应该就没事了,我晚上先走,你等伤好了再出发。”
事态紧急,许止戈也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了。
晚间等宋、陈二人回来,她又给两方互相介绍了一番,对许止戈说:“我乾明十八年的时候来这里赈过灾,他们都是好人,会保护你的。”
许止戈点头,又向二人问好,游照仪又对宋、陈二人道:“我哥就拜托二位了,我等会儿可能就要走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了想又叮嘱道:“若是可以,我哥在这里的事情希望你们不要声张。”
宋、陈二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游照仪又走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