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节(1 / 2)
王宵猎看了看三人,见三人神色泰然,重重点了点头。道:“正是初春时节,风和日丽,我们赏一赏春光吧。”
邓州穰县张村镇,张驰的父亲张定站在村口,看着村子外头种的绿油油的麦田,嘴里嘟囔了句:“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现在真是好年景啊!”
说完,转过身,看着升起的朝阳,心中充满了欣喜。
三郞穿着一身青衫,从村外面回来。见到父亲站在村外,行了个礼道:“阿爹!”
张定点了点头,问三郎:“从学堂回来啦?五郎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三郎道:“五弟因为年纪小,一日假时间太短了,住在学堂了。”
张定叹口气:“是啊,五郎小小年纪,就要出去念书,委屈他了。快回家吧,你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
五郎答应一声,快步向家里走去。
去年下半年,张定家里听闻襄阳府要做为行在,因为张驰在王宵猎军中当官,便举家迁到了穰县张村镇。这里离家乡不远,水土气候类似,倒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只是五郎因此失了柳编产业,便根据张驰的建议,进学堂读书。想着读了书后,也考到军校去。
张家已经不是从前的小门小户了,在村里有好大一片院子。院子里有花园,有亭台楼阁,一眼看上去就是大户人家。只是张驰遵从王宵猎的想法,并不雇佣僮仆,只是使用几个庄客,显得有些冷清。
张三郎进了门,先回住处收拾一下,再去给母亲见礼。
母亲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张三郎进来,喜道:“三郎乖乖我的儿,好些日子不见了。明年让你阿爹在我们村里建个学堂,你就不用住到外村去了。”
张三郎笑道:“明年我就该毕业出来了,建学堂有什么用?”
母亲道:“五郎还要继续读,大郎的孩子大了,也该要进学堂了。”
张三郎道:“妈妈,大哥的孩子才两岁,进学堂还早呢。”
说到这里,张三郎问母亲:“大嫂说带孩子回家来,我记得就是这几天到啊。”
母亲道:“是啊,是啊,你父亲天天到村口望,就是看你大嫂到了没有。唉,大郎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做了军官老是驻在外面,夫妻不能日日相见,这点不好。”
张驰升为都统,消息已经传回老家,张家夫妻几乎每见个人就夸。夸自己儿子有出息,在军队里立了大功,升了大官。给人解释都统是多大的官,手下管着多少多少人。
张三郎已经习惯,只在一边陪着笑。
有这样一个哥哥确实值得骄傲。张驰当统制的时候,张三郎出去外面做柳编生意,还多亏哥哥寄回来的钱。没想过不了两年,哥哥就升官了,竟然做了都统。
张三郎现在有见识了,知道都统对天下意味着什么。手下两万多人的军队,可以独震一方,甚至左右政局,真正的一方大员。只是王宵猎对手下管得严,若是像其他军队的都统,自己可以过得像皇帝一样。
安慰了母亲几句,母亲才把大郎的思念放下。道:“今日庄客抓了好多鳝鱼,我托梁嫂做了一盘盘龙鳝,还热乎着呢。在厨房里放着,你快去吃了吧。”
乡下地方,到处都是稻田,鳝鱼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张三郎独爱这一种美味,母亲算着他今天放假,特意托庄客梁嫂做了,放在厨房。
张三郎到厨房端了盘龙鳝出来,一边吃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跟母亲说着话。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人的感话声:“张家大哥在家吗?”
张三郎急忙放下碗,边向门外跑边道:“不在家。有什么事吗?”
跑到门口,见是隔壁村的货郎贾三郎正在门口张望。忙行礼道:“见过三哥。有什么事情?”
贾三郎放下担子,道:“今日我到邓州去进货,回来的时候,正见到你家大嫂要回家。我的脚快,提前到家了。你家大嫂托我来告诉你们一声,她到傍晚就回来了。”
张三郎忙道:“多谢三哥。要不要进来喝碗茶?”
贾三郎道:“不了,我要赶快回家去,整理一下赊来的货物。”
现在的货郎,大多都是供销社预支本钱,从供销社会赊货物来卖。营利虽然不多,但胜在稳定。由于从供销社赊来的货物既多且杂,要赶紧盘点。
送走了贾三郎,张三郎回到家里,对母亲道:“妈妈,大嫂刚才托隔壁村的贾三郎带话,她大约傍晚到家。”
“大嫂今日到家?”母亲一下子从凳子上起来。“那可要好好准备一下,为她接风。对了,你到村口告诉你阿爹一声,大嫂今日到家,他不用在村口等了。”
回家
听说大嫂傍晚到家,整个张家都开始忙碌起来。村里的几个庄客,全部叫来帮忙。
梁三郞和吕小乙、伍思三个人杀猪,雷耀祖杀鸡,颜三郎则去杀鸭,马秉中去逮鱼,其他人各有忙活的事情。村里的几个小孩子则嘻嘻哈哈去挖野菜,成群结队,煞是壮观。
张家的村子实际上只有他们一家,其他人家都是张家的庄客。不过王宵猎的政策是割断地主和佃户的人身依附关系,又限制蓄养奴仆,庄客实际上独立性很强。张家役使庄客,要另外给钱的。更不要庄客的婚丧嫁娶等事宜,是完全独立的,官府完全禁止主家干预。
政策不能一制定下来,就推行天下。但只要官府坚持,就一步一步推行得越来越广。张驰又是个军官,要求家里主动配合官府,张家执行得还不错。
张炎并不回家里去,坚持在村口等大嫂。张三郎无奈,只好到学堂去,找张五郎回来见大嫂。
学堂在三里外的镇上,张三郎到的时候,张五郎正与同学们一起在学堂外的几株桑树上摘桑葚。张五郎坐在一个大枝桠上,把摘到桑葚一大把一大把喂到嘴里,吃得手和嘴巴嫣红一片。
张三郎走上前,叫道:“五郎,快快回家去!今天大嫂要回来!”
张五郎听见,看了三郎一眼,从树上跳下来。道:“嫂嫂回来了吗?回家去,回家去!”
张三郎看了五郎的嘴巴和手,让他到下面小河里洗干净了。五郎飞快地跑到小河边,捧起水胡乱洗了洗,便就跑上岸来。桑葚的汁水,认真洗都洗不干净,更何况五郎这样胡乱洗?张三郎直摇头。
走到学堂里,向老师请了假,便带着他回家。
现在还没有普及教育,也没有几岁上学的概念,六七岁的玩童跟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一起上课。不过分年级了,使用的教材也不是普通的蒙学教材,而是学者们编的常用字教材。一共三年,也没有毕业,学得好的去考各种各样的专门学校,学的不好的回家种田。
有的重视教育的家庭,让孩子在学堂里一年一年学下去,也是可以的,不过要交学费而已。由于交的学费归老师自由支配,老师也比较欢迎。
像张三郎,已经到了二十岁年纪,愿意进学堂学习,老师还欢迎。因为张三郎要交学费,老师还比喜欢。
张五郎因为住学校,要跟老师请假。请过了假,蹦蹦跳跳跟三哥回家去。
张炎在村口直等到太阳西斜,才见到定娘的车子到了村口。急急忙忙迎上去,正看见定娘与儿子从车上下来。
张炎向定娘道:“嫂嫂回来了。我在村口闲坐,刚刚好望见。”
定娘道:“阿舅安好。”
张炎连忙道:“好,好。我拿着行礼,快快回家里去。”
定娘道:“让车夫行礼驮回去就好。天色晚了,说不得车夫还要住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