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犹豫(1 / 9)
楼信顾不得许多,放开覆在花唇的手,紧张翻看他的手去看他有没有受伤,发现他手上皮肉翻卷的血口子,楼信快急哭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昨晚才用过疗愈术,今天灵力不足,根本没法再用。
齐暄却笑起来:“信信,我没事,涂点药就行。”言罢他挥手召来药瓶,楼信见他伤口还在流血,夺过药瓶,咬出药塞,把白色粉末撒在上面。
看到伤口不往外再渗血,楼信方松口气,竭力止住颤音问师兄:“夫主还疼不疼?”
师兄身体弱,浑身近乎血脉寸断,还敢主动受伤,真是……
要是这一世齐暄早早没了,他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喜欢的人身体不好就这点麻烦,尤其是他还可能孕育齐暄的子息,留下血脉羁绊,齐暄最好长命百岁,要是对方先他而去,他绝对会……追到轮回井。
见楼信这么担忧他,齐暄更加心虚,把人揽进怀里安抚:“我不疼,信信别担心,信信今日表现好,走绳免了。”
楼信乖巧用胸乳蹭他,温声道:“夫君,该给贱奴穴内赐木势了。”
齐暄愣住,那种不自在又涌现出来,他说:“信信,你这样让我很害怕。”
乖顺,事事听从,主动放低身段,更让齐暄不知所措。
楼信很难过,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轻轻说了句话。
齐暄耳畔只剩下青年那句:“可我想要你开心。”
因为想要喜欢的人开心,所以不管怎样都没关系,楼信愿意承受他的暴虐与患得患失,只要齐暄别弃了他。
齐暄没再给他戴束具,把那件绯色外袍裹在他身上,将人打横抱起,带回椒房殿内室。
楼信蹲坐在床上,双臂环膝,挡住下身风光,不解看着他。好像在问这是要做什么?
谁料齐暄挑了正常衣服放在楼信身旁,郑重道:“以后我不再让人碰你,也不让人看你,那些玩法你若有不愿的,我不会再用。”
楼信不免诧异:“陛下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齐暄忍住再要了楼信身体的念头。
通过性爱缓解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作为承受方的楼信会难受。
齐暄尽可能平静道:“我先回紫宸殿处理政务,信信嫌闷可以去御花园散散心,宫内有训诫女官,我已经下旨封你为后,信信若有想问的直接召见她们便可。”
楼信听的莫名其妙,想了一会儿觉得外朝大概发生了什么事,齐暄确实着急去处理,他如今身份尴尬,不好过问外朝之事,起身搂住齐暄讨了个吻,略微带点失望道:“陛下早些回来。”
齐暄揉了揉他发丝,应了声好。
没走几步,楼信涩声说:“陛下恕臣妄议政事,上辈子陛下……离开后,舒家父子勾结魔域攻破了上京。”
齐暄不敢回头,怕留下来再听到什么情绪失控伤到楼信。匆匆回了句:“孤会去查舒家父子有什么动向。”随即逃也似的离开椒房殿,顺便撤了内室隔音术,以备楼信唤宫人伺候。
楼信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笑笑,齐暄这样的谎话可骗不了楼信。依照楼信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会追问清楚。
可能真是碰上什么事了。
楼信换了那身素净常服,坐到镜前束发,左颊红痕在镜中格外明显,他下意识去找伤药,刚好见到台面上有一瓶玉容膏。
话本里面他被抽烂身下那口穴时用的正是这药膏,他顺势涂到脸上,一阵剧痛突兀袭来,比灵剑刺伤皮肤还痛。
楼信眼中流出泪来,用劲按着台面,堪堪站在地上,跌跌撞撞回了床边。
他明白了为什么话本中齐暄会赐这药,从来都不是在怜惜他,是想让他生不如死。
话本里说的究竟是这辈子的事还是其他什么,楼信已无暇去想。
他实在没力气,只能拨了拨金红纱幔边角垂下的水晶铃。
立时有个面生的宫女进来对他俯身行礼:“奴婢是椒房殿新来的掌事,名唤秋萍,殿下有何吩咐?”
楼信捂住自己的脸,开口时整张脸都在疼,声音极其嘶哑,还掺了哭腔:“替我……寻太医。”
皇后倒在床上面色苍白,秋萍不敢自作主张,一面派人去请太医,一面差人去禀告陛下。
齐暄早已回紫宸殿批阅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早先吩咐过影卫去查舒家,现在只有一刻不停处理政务才能让他的心平复下来。
那些折子有相当一部分是劝他把楼信放回镇国公府的,齐暄的回复一律是不允。
想到楼信最近的乖顺,他更加矛盾。
明明他决定今生要对楼信狠心,把人调教成适合承宠的奴,真到这一步他却不忍心了。
即使他内心渴望这样的楼信,即使楼信真愿意,他还是很不忍。
天底下哪有像他这么爱人的?
明明楼信所遭遇的苦楚大都因他而起,却依然心甘情愿再次陪在他身边。
如果楼信没有离开楼家,凭先帝对楼家的倚仗,楼信仍旧会前程似锦,功名加身。
楼家为皇族付出太多,沧澜楼周边结界用的是楼笙研制的秘术,曾在卫北战役时抵御过魔族侵袭。
本朝官修史书记载过,厉帝与楼笙是好友,极力反对楼家直系参战,但楼旌还是主动请缨去了北境,镇国公唯一的儿子还未成婚就战死沙场,女儿楼怜月疑似被陆铮明害死,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有没有先帝或者厉帝的推波助澜。
而齐暄自己这一世把疑似楼家直系仅存的血脉困在后宫当宠奴,让人受伤受疼受辱。
如果他没有插手楼信和舒三娘的相看,楼信现在会跟正常男子一样成婚,一生顺遂。
楼信前世没有真想杀他,楼信今生喜欢他。
错了,全错了。
若是楼信罪有应得也就罢了,他原先预想的是楼信今生依旧不喜欢他,还包藏异心,他大可以把见不得人的欲念发泄到楼信身上,偏偏楼信乖巧顺从,让他没有任何理由去磋磨这个人。
他上辈子明明也想过要好好待楼信,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上辈子楼信与舒三娘吵架之后,他陪楼信在明玉湖边散心,当问及楼信是否真会娶人家,楼信说应该不会,舒三娘相貌脾性都好,应该找个全心全意爱护珍重她,肯上进的人,而不是自己这种漫无目的享受家族荫蔽,天天在太子身边晃悠的公子哥。
齐暄好心提醒他:“舒三娘与我同岁,你是弟弟,不是公子哥。”
楼信更气恼:“殿下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后者一脸无辜:“信信,我说的是实话。”
楼信本来就恼他弄断了簪子,哪知齐暄不仅不安慰他,还奚落他,当即气得拔剑,没用灵力过了几招后剑被齐暄挑落。
楼信打不过他又说不过他,干脆主动凑近抱住他的腰,把头搁在他肩上,温热呼吸落到他颈侧,齐暄不免意动,以为楼信要做什么,一时不察被楼信抱着滚进了水中。
明玉湖浅,他们又都会水,楼信也就戏弄他找找面子,紧紧搂着他的腰让他一起在湖里泡了会儿,便操纵水流带齐暄回到岸上。
徒留齐暄因这亲密举动心烦意乱。
回宁王府邸楼信要和他一起挤内室换下湿衣服时,他怕自己失态,把人赶去旁边的厢房换。
哪知湖边的事被楼家亲随禀告了楼笙,楼信晚间归家在镇国公府祠堂罚跪了两时辰,膝盖乌青一片,因为年纪小,法碾磨了许久,齐暄也不反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