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生不了(1 / 4)
喀罗并未治疗塞西的伤势,只用干净纱布在他胸口缠了数圈没让血流出。
远不如寻常混血种身体素质,自愈能力较差的塞西忍着痛跟在喀罗身后上了蒸汽车,脚才踩上车人就昏死了过去,让眼疾手快的喀罗接住抱在腿上。
喀罗凝视着塞西苍白的脸颊,目光久久无法挪开,一直漂泊的灵魂似乎找寻到了理想的居所,就此安定下来。
“我们应该是一体的。“喀罗手指描摹着对方的五官,低声说,”我还会给你一次机会。“
别让我失望,妈妈
“我是死了吗?”
塞西疑惑的看着熟悉的黑暗环境,觉得自己是在坦城墓地的棺材中。
轻抬起手掌往上摸,什么都没摸到,伤口还隐隐作痛。他有些麻木的说,“原来我还没死啊。”
随着靴子落在地上的脚步声,室内从外亮起了柔和的灯光,塞西偏了偏头,见到逆子开门进来。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会语言,想学着人类说几句甜言蜜语缓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眼睛一和喀罗的猩红瞳孔对视,塞西就闭上了眼流出泪来。
糟糕,被精神力反噬了。塞西哭了。
“灯太亮了吗?”喀罗忽视一闪而过的天蓝色眸子,把灯关了,优越的视力使得喀罗在黑暗下也能清晰视物。
不过塞西不行,无光的漆黑环境里,他什么也看不见,也没听见身边人的心跳和呼吸。
塞西有点害怕,他请求的说,“喀罗,打开灯。”
开了一盏小灯,喀罗坐在塞西的身边,双手握住塞西的小手,亲昵的贴在脸颊一侧,温驯的像只家养大猫。
塞西睁着水雾朦胧的眼睛望向令他不安的来源,瞧见喀罗白色的额发末端染着几缕鲜红,和他深红色的瞳孔相得益彰。
“我想吃一点止痛药。”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的塞西,想要一点临终关怀。
喀罗诧异的看了一眼疼的冒冷汗的塞西,手法轻柔的用小刀割开绷带,发现伤口还在流血,而且没有一点愈合的迹象,皱着眉头叫了一位医疗兵过来。
给塞西喂着温水喝药的喀罗委婉道,“你脆弱的好像个孩子。”
“是的,所以我不能被严刑拷打,你要问什么我都会老实说的。”塞西语气诚恳,心道只要别让我受到身体上的折磨,心灵上的折磨你尽管来。
他觑着喀罗的脸色,慢慢吞吞的说,“我也不能像生你一样成功的诞育后代,是你自己太争气,靠那一点点养分活下来的。”
“我的身体太弱小,作为母体根本不足以支撑到后代出世,尤其是如你这样强大的后代,会在孕育的时候直接就吸干我体内的生命能量。”塞西说着实话,没有掺杂一点水分,“除非你想把我作为一次性的孕育工具,去赌不到20%的成功率。”
塞西以为听完他一番话的喀罗会以为自己撒谎,气急败坏的削了自己,但对方似乎相信了他的话,神情慎重的思考着。
“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喀罗的手摩挲着塞西的脸颊,没有透露出一点外在情绪。
“要不然,你自己生吧。”塞西还是那句话,“我生不了。
喀罗不语,准备带塞西去一个地方。
复制品的坟场,生命力耗尽的复制品会躺在各自的房间内等待死亡。
塞西沉默着走过每一个透明的窄小房间,都能感受到逆子们透支生命能量的痕迹。
“他们从出生到死亡只有三年的时间,寿命换来的强大自愈能力和缩短的成长期使他们化身人形兵器,工程师也不需要缓慢成长寿命悠长的战士,所以在进行基因编辑的时候上锁了。”喀罗俯视着一言不发的塞西,平静的问他,“你可以为他们解除基因锁吗?塞西。“
“你能放我走,不再追踪我的足迹吗?“塞西抬头看他,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不可以。“喀罗拒绝,目光依旧注视塞西。
冷静目光下倍感压力的塞西小声说,“我只能为未来的复制品解除基因锁。“
“那就够了。“喀罗继续行走,将塞西从坟场带到生命实验室。
喀罗没有介绍塞西的身份,让一位头发旺盛的工程师领走塞西,交代对方,“他会解决基因锁的问题。“
工程师对喀罗很畏惧,交代什么就会不打折扣的完成。
虽然塞西对那些专有名词不太熟,但他使用精神力稍微分析,就可以加入到解析和重新编辑的工作中。
塞西有想过偷偷在实验中动点手脚,添加点不能伤害自己的血脉压制在新基因中,可惜工程师的业务能力还挺强的,自己竟没有找到机会动手。
“这是最后一批旧基因的复制品吗?“休息的塞西看着某个屏幕上显示刚诞生出来的混血种们,好奇的问。
工程师瞄了一眼,说,“应该是的吧。“
塞西还没有见过快速成长的混血种,多偷懒一会,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里的画面。
四肢俱全的小混血种有些狰狞血腥,身体带着或多或少的虫族特征,先是躺着大哭几声,后换了个姿势趴在孵化室地面,渐渐的可以坐了起来,慢慢爬行,被工作人员抱走了。
人类要用一两年时间才能达到的生长速度,复制品片刻就能完成。
随着孵化室里一个个孩子被抱走,地面上还剩下几个动作显得十分笨拙无法坐也无法爬的孩子,非常明显的虫族特征阻碍了他们肢体的灵敏度。
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切断,陷入黑色。塞西不解的问旁边累得想死的工程师是不是屏幕断电了。
工程师有气无力的回答他,“剩下的都是失败品,现在培育室里应该正在进行销毁操作。”
“失败率有多少?”
“2%左右。”工程师决定起身继续工作,不和摸鱼的同事说话了。
“有点高了。”塞西突然很想揉泥怪,揉搓布丁手感的泥怪能舒缓情绪。
晚上喀罗来接塞西下班,跟在喀罗身后的塞西分明看见工程师们都绕着喀罗走,连招呼都不敢打。
睡觉的房间出奇简洁,没有柔软大床,没有舒适的毯子,整体像是监狱风格,犯人住的一样,但据塞西看过的监狱都比这好,就是房间人太多。
“我就睡这?“塞西怒了一下,调整心态,”好歹给个枕头吧。“
喀罗坐在硬床上,脱掉外套鞋子躺了上去,声音传到塞西耳中,“我也睡在这。“
塞西很不适应拮据清贫的生活,他不开心的踹掉靴子,脱掉外衣,和喀罗挤在硬的像棺材板的床上,碎碎念,“这是人能睡的床吗?“
喀罗问塞西,“你睡的床是什么样的?”
塞西的心头闪过各式软的像云朵的大床,愈发觉得喀罗是在公报私仇,故意刁难。
于是他着重描述了一下天鹅绒的毯子,丝绸的床单,房间里地上铺满毛毡,充斥着花果香味。
“这是你的生活吗?”喀罗已经能想象到塞西陷在柔软大床上安然入眠的模样,却并不憧憬,只觉得自己没有给到他应有的生活。“抱歉,让你跟着我吃苦了。”
对生活水平得过且过的喀罗正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弄好一个舒适安稳的环境再让塞西呆在自己身边。
喀罗以为和塞西重逢会在很多年以后,花费巨大的时间精力才能得知塞西的消息。
但突然间,塞西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那么的漫不经心,像个喜从天降的礼物送到自己手中。
他到现在都有种恍惚的感觉,觉得不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