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上润滑的油脂T瓣重重落下(1 / 9)
冯家两个儿子坐在餐桌旁,悠闲地看着冯星把一道道菜端上桌。和大儿子不同,小儿子的目光更让他如坐针毡。毕竟他和大儿子的“不正当”关系已经持续四年了,自己从头到脚,每个细微之处,冯秦云都了如指掌。
可是他这种装束暴露在小儿子面前还是一百,落款三百,为宝物出具鉴定书五百。超过10万以上的,另收提成3%。
相比之下,冯星这里就是一片荒凉。虽然头顶上也挂了块小红布头:本市博物馆资深专家冯星为您免费鉴定宝物。可和那边的巨幅比起来,细的像条裤带。而且“免费”两字大,“冯星”两字小,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
只有在那边排不上队的小猫三两只,才到这里转悠一圈,还迟疑着不肯上前,生怕上了这“免费”二字的当。
“真是,明明请了北京的专家,还把我们找来干嘛。既然把我们找来,就不要搞这种差别待遇嘛。”赵亚小声抱怨。
嘿,本市办的展览,虽然请了北京专家来撑大局,不找一两个本市的陪衬一下,岂非显得本市没有人才。
冯星悠闲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和满腹牢骚的徒弟不同,他倒不介意坐在这里养蚊子。免费鉴宝只是博物馆派下来的任务,人少更好,六点一到他就可以走人了。他现在满心思都想着早点回家,趁儿子改变主意之前,早早把吴道子的那幅画抱在怀里才是正事。
倒是赵亚被那边传来的惊叹声弄得有些吃不住座了。他是一刚毕业的毛头小伙,博物馆派给冯星的副手。有几次别人拿宝物来请冯星掌眼,他在一旁看着,对冯星的经验和眼力佩服地五体投地,从此就师父师父的胡叫开了。
在古玩界,拜师是有规矩的。冯星说了他好几次,他也不改口,冯星也拿这种脸皮厚的家伙没辙,索性随他去了。
“师父,我去下洗手间”
冯星冷眼看着赵亚找了个借口,做贼似的蹭到那边,隐在人群中躲躲闪闪的看热闹。然后一溜小跑回来,报告情况:“哇,才10分钟,就鉴定了好几样真品,有一样还在十万以上,没想到这次展览有这么多宝贝出现。还有啊,有一位藏家拿出了一幅吴昌硕的画,还带着好几份专家的鉴定书。可那专家却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赝品,说的头头是道,北京来的就是不同啊。”
赵亚话一出口,才自觉失言。这不是变相说冯星水平不如人家吗。斜窥一眼师父阴下来的脸色,讪讪然坐了下来,不敢再多嘴了。
冯星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是介意赵亚的心直口快,称赞对方。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冯星虽然在本市收藏界有些名气,但只少数内行了解他的实力。像这种民间活动,还是“北京故宫”这块金灿灿的牌子叫得响,这是理所当然的,没什么好介意。他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文物市场十宝九伪,短短十分钟就鉴定出好几样真品,这种现象不太正常。
赵亚安静了几分钟,又开始东张西望。看见门口进来了一人,拉拉冯星的袖子:“师父,师父,你看那边……”冯星听他语带惊奇,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是假的吧……”赵亚喃喃的说,并不能怪他,相信大厅里99%的人都有此疑问。
“是真的”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人,震惊之下冯星便不自觉接了赵亚的话。话一出口,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赵亚扭头,万分钦佩地看着冯星:“没想到师父您鉴定这个也在行。”
冯星干笑两声,他当然再清楚不过,因为亲手摸过……咳咳……不过这个煞星怎么会来这里,千万千万不要发现他……
可还没等他念头转完,那身影便笔直朝这边走了过来。
“嗨,星,好久不见”来人熟稔地朝冯星打了个招呼,也不问一句,就自顾自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那个饱受争议的部位便很自然的顺势震动了一下。
对面的赵亚登时心荡神驰,那弧度,至少也有e吧,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无限风光在险峰啊。而且这女人居然还穿着低胸v领,裙摆停在膝盖以上。魔鬼身材,冷艳的脸蛋,火辣的穿着。ygod,完全是为谋杀男人而出现的嘛,她当这里是宴会还是酒吧啊。
“这是你的部下吗?小伙子蛮可爱的嘛。”
啊,可爱,美人居然说他可爱,还朝他眨了眨眼,这是勾引,绝对是勾引。
“好久不见,秦澜,你怎么会来这里?”冯星看了身边石化的赵亚一眼,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女人还是老样子,所到之处,只要是雄性统统绝杀,连只公苍蝇都不放过。
她很荣幸的属于冯星这世上最不想见到的十个人之一。
“我刚在附近送走了客户,看见这里有展览就顺便进来看看,果然你在。”
冯星苦笑,拜托你别再找我了,见你一次我倒霉一次啊。
“咦,为什么那边人那么多,你这边却这么冷清啊?”秦澜美目四顾,很自然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冯星继续苦笑。
赵亚很狗腿的接上话茬:“那些民间藏家不懂行,一听说是北京来的专家,冲着故宫的名头就一古脑跑过去了。其实大家水平都差不多。”
秦澜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星你就是不懂得宣传自己。你等着……”
冯星一听这三个字就知道要糟,起身一拉却没拉住。秦澜已经站起身来,朝对面走了过去。
秦澜不愧是做营销的,单是往那一站,就吸引了不少注意,也不知她说了些什么,三言两语就把不少人哄了过来。
“澜姐可真有办法啊!”赵亚感叹,还没过两分钟,秦澜就自动成为他的澜姐了。
冯星暗暗磨了磨牙,都是这小子多嘴害的。
他有心想阻止秦澜多管闲事,但是又没法公开自己偷懒的念头,只好硬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也罢,到六点就收工。
一位拄着拐杖年逾花甲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旁边一中年女人一手扶着他,一手拿着一个盒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盒子里嵌着一个精细小巧的瓷碗,底下紫色缎绒陪衬着,更显得瓷白如玉。
众人有识货的,惊叹一声,是青花,元代的青花啊。
元代青花可是瓷中珍品,不但做工精细,传世也少,在国际市场上,可说是有市无价。
冯星拿起碗掂掂,轻轻敲了敲,然后翻过来看底部,摇了摇头:“这碗是假的。”
“假的?怎么可能?我们当时可也请了专家掌眼的”中年女人尖叫了起来。
冯星叹了口气:“元代的青花,都是用垫饼垫烧的,它有垫饼垫烧的痕迹,或者上头有一些火石红斑啊什么的。而这件仿品,就是用煤气窑烧制的,它的底足上有石英沙的颗粒,你看这里……”
冯星话还没说完,老先生的脸色白了,扑通一声倒地上,背过气去了。众人慌了神,幸好那中年女人带了药,一边拿出来喂他吃下,一边抹眼泪:“几十万哪,这可花了父亲的棺材本哪,就这样被人给坑了……”
唉,冯星不知该说什么好。古玩市场本来就有风险,轻易涉猎上当也是必然的。
看着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瘸一拐的被人扶出去,冯星虽然觉得有些难堪又有些内疚,却不后悔自己说了实话。
文物市场假货泛滥成灾,许多专家明知道物品是假的,但在经济利益驱使下便会说谎。有的则是碍不下熟人的面子,或者遇到现在这种情况,怕别人知道真相承受不住,就会含含糊糊的敷衍过去,有人干脆就把假的说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