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改观(1 / 13)
太可怕了,他完全在犯罪边缘挑衅,陈杨只觉自己是一个奇葩,他忍不住问余迟:“你不觉得……我奇怪?”
余迟看着陈杨。
陈杨心跳得飞快,似密集的鼓点一般。
余迟说:“我问你,你连家都搬来了,跟我相遇不是巧合吧?”
……不是。
“你说不是。”
陈杨:“……”
“我记住你了。”
一般人都报警吧,要不揍他,余迟没有这么做,已经很不简单。[br]
5月15日
我失言了。
我搬到他家对面。
我他妈疯了。又是几百字骂自己傻x,妥妥傻x
5月20日
我订的书到了。
这类型我不太看。
5月23日
下班遇到他。
他见到我诧异,说跟我相遇不是巧合吧。
他……好犀利。
之后的随记内容都是一股焦虑状态,类似于“他没避开我,也觉得我不是坏人吧。”
“我怎么会是坏人,我只是喜欢他。”
“终于见到他,我紧张坏了,生怕被误会。”
“我不能被他当作变态。”
……完全陷进去了。
下午,余迟从超市出来,拎着一袋食材回到家。
他把东西放厨房,走到客厅时,放缓脚步,陈杨蜷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的手边放着一本《环球科学》杂志。
余迟走近,蹲下身,静静看着陈杨。
他眉目舒展,有张养尊处优的脸,身上衣物随性,多是宽松有一点修身效果的衣服。他不挑品牌,会穿限量款,也网淘杂牌,只要穿着舒服就买,但无论穿什么,看着都清爽。
室内温度高,陈杨的脸睡得泛红,覆在眼睑上的睫毛长而密,随着他的呼吸轻微阖动。
余迟视线落在陈杨变得微红的嘴唇上,很快眼睫一敛,轻轻抽走他胸口的《环球科学》,见里面夹着一本,他翻了一下,探案类,陈杨喜欢这类。
《环球科学》则是一本科普性杂志,内容涵盖科学,经济、医学,余迟在杂志上有专栏,但不想被业内知道,经常披上马甲发表文章。
后面逐渐少了,杂志出现休刊的情况,这无可避免。
随着科技进步,已有数十种方式取代纸媒,当然纸媒作为客观存在的物体,既能做文化装饰,也是不会轻易消失的精神食粮。只是出版社会考虑利益问题,有意将不少内容转到线上供人。
余迟喜欢充满痕迹的纸质书,当时知道杂志休刊还遗憾。后来某天,编辑突然跟他约稿,问其原因。
编辑说有人投资杂志,他们现在跟新立合作,新立将文章转载到各大平台,收益稳定,可以支撑杂志的发行。
余迟听闻,对这位投资商有了兴趣。
那天,天气预报说气温低,有暴雨,余迟下班后,还是去了《环球科学》的年会。
年会上,三十多人在厅内,气氛热烈,有的聊天,有的跟企业家热络地讨论经济,只有陈杨在角落吃东西。
王主编过来跟余迟聊,提起那位投资商,环顾会场,指着角落处的陈杨,说:“是他,别看年轻,很有想法。”
余迟望过去。
对上陈杨的目光。
正在偷看的陈杨愣了下,像做了坏事被抓包似的,起身走了。
余迟追了过去,外面大雨滂沱,他在走廊拦住陈杨。
陈杨面露尴尬,生怕被余迟误会,说:“我没跟踪你,我来年会是主办方邀请……”
余迟说:“我知道。”
“你相信?!”
“你没必要跟踪。”
陈杨嘴唇张了张,像有话要说,不知为何又忍住了。
雨哗哗哗地下。
余迟道:“你想认识我,还是对我有意见,怎么每次见到我就跑?”
陈杨瞪大眼,诧异显而易见,余迟目光锋利地盯着他,似乎能把他看穿,陈杨没有心虚地避开,直视他:“我想认识你,如果可以,想跟你做朋友,但每次被你发现都是我在跟踪,你肯定觉得我奇怪,我也知道做了不好的事。”
余迟:“……”
陈杨:“我怕吓到你,一直想道歉。我跟踪你,是想看看你,如果有机会就搭话。上次你跟我说话,我就想解释,但我给你的印象太糟,你见到我就讨厌。”
余迟望向陈杨。
陈杨垂眸,视线落在别处,眉骨到下巴绷得紧,手指也微颤,只有情绪激烈才会如此。
余迟看他片刻,说:“我没有吓到。”
陈杨震惊,抬起脸看着他:“真的吗?”
“你道歉了。”
陈杨如释重负。
两人看了会儿雨。
余迟问:“你喜欢书籍?”
陈杨说:“喜欢。”
似乎兴奋于能跟他交谈,陈杨不再沉默,主动接着话题:“力田除了出版杂志,还有漫画,他们出的我经常订购,不知不觉攒下好多书。这次搬家,我专门做了一个书架放置,免得损坏了书籍。”
余迟默默地听。
王主编说陈杨是投资商,投资商应该能说会道,又精明,但在余迟面前,他笨拙的天真,什么都不会,只是因为想得到一样东西,想方设法靠近对方。一旦发现对方讨厌,他就远远躲着,让人不忍苛责,又讨厌不起来。
余迟道:“你被邀请参加年会,这么说你认识王主编?”
陈杨点头:“嗯,我们在一个聚会认识,商讨纸媒的发展,他对我的方案有兴趣。”
“难怪他夸你,”余迟侧眸看着他,“你这么年轻,愿意尝试不同的投资很勇敢。”
陈杨脸色微红,他从余迟眼里看到一丝赏识,这样的改观让他晕眩,因为这不再是负面的,给他定为“你是跟踪狂”“你是变态”的标签。
雨越来越大。
陈杨说:“余迟,我能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余迟望向他。
陈杨没有避开,对上他的视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又期待,那样子很单纯。
余迟叹了口气,感觉拒绝会变成坏人似的,他掏出手机,跟陈杨交换联系方式。
陈杨拨通余迟的手机号,见余迟手机亮了,他赶忙挂断,而后看着余迟把自己的号码存起,同步到设备上。
陈杨内心雀跃,余迟收起手机时,又鼓足勇气说:“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不过作息时间不同,我经常见不到你,你空了能跟我见面吗?”
他声音发颤,明显紧张到小心翼翼,一旦被拒,他会难过吧。上次说了句,我不想再见到你,他就很低落。
余迟说:“我明天下午有空,我请你吃饭。”
陈杨愣住,怀疑听错了:“为什么请我?”
余迟观察他,不动声色:“当交个朋友。”
陈杨忍不住笑了。
余迟神情微敛,意外陈杨笑起来很好看,好似雨天里树木发出的气息,让人神清气爽。
……现在他不会这么笑了。
余迟看着陈杨,他下午发信息给陈杨,陈杨没回,他就像无法安心似的,一下班,就赶回来。他用手背轻碰陈杨的额头,温热,没有发烧,手刚刚离开,陈杨醒了,睁开眼看着他,说:“你回来了。”
余迟半